再这样下去,别说纱阴修为暴涨,真的无人可制,就连格兰和小圆的修为都要超过我。
前几天,我还沉浸在吃了孟婆肉汤,修为大进,必要时,可以出其不意偷袭纱阴,一击毙命的想法上,现在的我才觉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要不要现在出手?再不出手,等纱阴她们制成元气弹,将全身质气换成元气,那才真的无敌天下,至少我就找不出都城内有谁能够压住这三人。
“可是现在出手?”
我盯着纱阴的背后,此时纱阴正在飙高音的阶段,全场三万人大集合,释放的元气不可想象,几乎要凝成实质,不用天眼,就能看到一条条的光带在纱阴、格兰、小圆身周飞舞。
多亏了舞台上刺眼的灯光才遮掩住。
奇怪?为什么李小岸没有?虽然我不是元气弹的目标,可是庞大总量下就连我身边也绕着几条光带,为什么李小岸身边一条都没有?
李小岸就像一个黑洞,巨量的元气围绕在她周围,就是不涌进去,照常理而言,此时的李小岸应该早就被巨量元气撑爆才是。
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李小岸身上,直到灯光暗下,舞台上完全被黑暗包围,全场观众欢呼,我才意识到一曲已完。
元气弹还没有撤去。
纱阴她们也没有走,保持着结束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立在舞台上,像是泥塑一般。
体育场内的观众的呼吸声形成了某种特异的节奏。
和我的呼吸搭配起来。
我慌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大阵仗,纱阴制作元气弹,对付的根本就不是谁,而是李小岸,她要把李小岸怎么样?
我冲过去,要把李小岸拖走,却扑了个空,已经迟了。
李小岸升到半空中,身周还有无数条光带,只是这些光带都是黑色的,偶尔有一两条碰到她身上,就消失不见。
李小岸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诡异起来。
“你做什么!快放她下来!”我冲到纱阴身边,绝世好剑随时准备刺出。
我不知道这把绝世好剑有没有用,不过事到如今,根本就没有验证的机会。
纱阴带着古怪的笑容,“已经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开始什么?”
“当然是开始大阎罗了。我身边的帮手这么少,总要自己培养几个吧。”
“纱阴!你说过地府之主是我来当的!”格兰突然跳出来,不满地看向李小岸,她怎么也没想到纱阴会将元气弹灌到李小岸体内。
纱阴没有理会格兰,只是盯着我看:“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她看了看我的袖管,说:“是用你那把新的绝世好剑刺我吗?”
我一惊,新的绝世好剑她也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阴谋?可是该吸的阳神她都吸过了,难不成再吸一次?
新的绝世好剑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阳神,只有绝对的锋锐,既然你想,那就来吧。
我一咬牙,划出一道黑光,甩向纱阴,我扔出绝世好剑,整个人借力翻到后面,向李小岸扑去。
最后一刻,我选择放弃了绝世好剑,那把剑根本就不可能伤到纱阴,还是把李小岸救出来要紧。真要变成了大阎罗,或是被纱阴改造成不人不鬼的东西,以后生死都掌握在她一人手里,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只能终生听纱阴使唤。
我御使所有阳神之力,肉汤的威力让我爆发了所有潜力,速度在空中再度拔高,冲了进去。
就连那些元气高度凝结的黑色光带都没能阻止住我。
我抱住了李小岸。
李小岸紧闭着双眼,身子在发抖,像是雨中受冻,我温柔地抱起她,她双手紧紧抱住我,力量大得出奇。
元气!元气!我和李小岸抱在一起,头颅似是裂开一般,无尽的元气沿着天眼位置不断往里灌,我拼命鼓荡阳神之力,想将元气顶出。
只是现场三万人聚成的庞大元气,哪是我一个人可以抵御的。
还好有李小岸分担一半压力,否则我早就疯了。
海量元气灌注下,我的五感都被扭曲,看到的、听到的、触到的一切,都像是火烧似的,扭曲、变形、覆上一层半透明的膜。
我听到纱阴的声音,或者类似纱阴的声音:“好好做吧,我让你们公婆做大阎罗,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我这才知道纱阴做的是什么打算。她的目标不只是李小岸,还有我。
用李小岸作诱饵,要把我也引进去,制成阎罗傀儡,以后地府就在她的掌控之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比李小岸更合格的傀儡,湖中石棺给我的异化阳神可呆了不少时间,如果纱阴要做什么手脚的话,那段时间就是最佳的时期。
我正想到这一点,胸口一痛,本来为了对抗元气而出的阳神之力,迅速向内垮塌,形成一个硕大的空洞,带来无与伦比的巨大吸力,元气有这个空洞做内应,毫无阻碍地涌了进来,占据了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我再也抓不住李小岸的手,四肢呈一个大字,漂浮在空中。双眼翻白,失去意识。
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张老脸,阿婆?
我坐起来,发现那真的是一张脸,只有阿婆的脸,她的身子全没了。环目四顾,我在一个阴森古殿内,往上看都看不到顶,只有一层层的黑雾在翻滚,再往边上看也是一样。
除了几根三人合抱的柱子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装饰,从气息上来看,好像是在地府,只是我在地府也混过不少日子,还从未见过这种样式的森罗殿。
“李小岸呢?”我抱着头,头裂的后遗症还在,只要我稍一思考,就痛得好想拿斧头把自己的脑袋劈开。
“众位平身。”一个威严的女声从远处传来,黑雾被搅得翻滚起来,像是里面有数百条活蛇。
我强忍着痛,起来,往黑雾深处走去。
一走进黑雾,黑雾就自动分开,露出几步远的通道。
我低头看着地面,数着步子,循着声音前行。
十步、五十步、一百步、一百零一——
那女人的声音再没响起过,我只能凭着记忆绕圈圈,希望能侥幸碰到什么东西。
黑雾充斥我身周,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但地砖上没有黑雾笼罩,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没有什么用,地面上是一块块切割好的方砖,干净得像是专门用贪吃鬼舔过一般。连根头发都找不到。
正当我失去耐心,准备坐下来休息时,我踢到一个东西,一只手,一只断手,齐肘断开,切口平滑,只是血已凝住了,指尖纤细,像是女人的手,手背上青筋爆起,像是手的主人受了极大的痛苦,要去抓什么东西时被砍断的。
我探视了手上的阴气,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很可惜,以前查探阴气的天眼失效了。
或者说,我根本就感知不到阴气,那只断手就只是断手,很平常。
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调动体内阳神之力,胸口一痛,再度触动头部的伤势。接着一股莫名活泼的力道涌出,我往前移了半步,才发觉是元气。
现在我体内阴气尽出,尽数化成元气,这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手,观察着这股陌生的力道,想要找到运使的法门,借由海量元气灌注,我被纱阴改造成了元气?
她花这么大力气又是图什么?
我说不清现在自己处种境界,只觉得好像比以往更强,只是熟悉了好几年的阴气御使法门全失效,未免有点不习惯,不是,是相当的不习惯,如同重生为婴孩,要重新学走路说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