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肿胀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忘了一件事,大阎罗再怎么小,也是地府至高无上的统领,即便是婴儿之身,一身修为也是深不可测,我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婴孩来逗是不是傻?
痛苦的育儿期开始了。
我也想过和李小岸结婚后,要一个孩子,我天天在家里当奶爸,带孩子,让李小岸轻松一点,让她看看一个新晋奶爸应该怎么做。
现在我完全没有这样想了,照顾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倒是其次,习惯之后,一切只要照既定程序走就行了,可是孩子那说翻脸就翻脸,稍有不快,就大声哭闹,这还不是一般的孩子,举手动足间就有一股堪比阴皇的大力击出,我每次都要运足了功力,才能扛得住。
再这样下去,怕是还没等大阎罗长大,我就先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不过时间久了,我总算找到一个抚养大阎罗的好办法。
其实很简单,就是看电视,白无常临走时的那句话我本来以为只是随便说说,谁想到真的是这样。
只要给大阎罗看我的节目,不管是哪一期,甚至是以前在丰城拍过的老片子,大阎罗都看得津津有味,一边把脚丫子塞到嘴巴里啃,一边睁着大眼睛看着。
我要是保姆的话,绝对是那种给孩子喂安眠药,让他们成天陪着自己看电视的那种,不过大阎罗吃安眠药是没用的,看电视倒是真的行。
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也就彻底放开,除了睡觉外,几乎是一天24小时都在看电视。
大阎罗这样的体质也不用担心把眼睛看坏,或是迟缓智力发育,反正只要他不闹就行。
随着大阎罗越长越开,到后面,挥手时,我都能看到一大片的黑色阴气随手而动,聚成各式兵器形状,这已经是自带神通的症状,我要是再不想办法,恐怕下次再给他喂奶时,他一挥手,我就被击成重伤。
虽然有白无常、黑无常他们看着,救回来一条命不是件大事,可是在这个该死的地府,死不死、活不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在无数次的击打中,我总算又学到了一点,那就是那个看似无敌的穿越技能在地府也派不上用场,好几次,我差点就要被大阎罗无意击杀,那个白光都没出现。
在这里,要是有人想杀我,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自然不是以地府时间来计算,而是从手机上读出来的。白无常总算出现在我眼前。
他看到我时,很惊讶:“你——还在这里?”
“嗯?不是你叫我在这吗?”我抱着大阎罗,正在给他喂奶,大阎罗一手捧着奶瓶,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挥来挥去,好几次打在我胸口,我都不动声色地用阴气盾护住心口,挡了过去。
换作是以前,我一定是被击飞,弹到墙上,再摔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经过这一个月的日夜苦训,我终于适应了大阎罗的普通攻击,当然要是大阎罗稍微用力,我还是扛不住,重伤倒地。
白无常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瓜,“当然要去上面养了,大阎罗在地府攻击破坏力极大,普通阴神根本就扛不住,只要去了地面上,就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小孩,阴气全数封锁在他体内,你怎么会——”
我呆了,一脸乌黑青紫肿胀,说不出的委屈,妈了个蛋!你特娘的怎么不早说!
我抱着大阎罗怒吼起来,腾地一下站起,无数的委屈从脚底板一直涌到脑袋上,不要问我为什么要从脚底板往上涌,总之这样说我更爽。
这算什么事,难怪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照大阎罗这手劲,只是无意间地挥挥手,都有这么大力气,我的修为虽然不及白无常他们,可是也没有位阶上的差距,单论阴气的总量,恐怕连白无常都不及自己,只是仗着有地府的亿万年来传承的精妙法术,才能远远拉开我。
就是黑白无常也不能轻易抵挡大阎罗的攻击。
如果我带得这么辛苦,那白无常他们之前那段日子又是怎么过来的。
整个地府的阴神都已经变成了婴孩,只有他们两个孤魂野鬼没有变形,又没有人当他们的替补,现在总算真相大白,我嘴里苦涩的要命。
我起来得太快,把奶瓶打掉,大阎罗怔了一下,然后眉头皱起来,大哭出声。
声波像是尖厉的刀锯,割着我们的耳膜,白无常面色大变,右手击出,在空中画了个圆,一个蓝色通道在我面前生成。
白无常对着我大声喊道,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声音全被大阎罗的哭声盖住。
平时大阎罗哭起来就能要我半条小命,现在奶瓶被打,激愤之下的声波攻击力更是高得破出天际。
我明白白无常的意思,只觉得身周虚空都要被大阎罗击破,忙抱着大阎罗投身到蓝色通道内。
身子一阵清爽,大阎罗哇哇地哭着,声音还是那么刺耳,不过不再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了。
我长出一口气,又动了动大阎罗的手脚,大阎罗不耐烦地晃了了晃手,打在我手上,却没半分力道,软飘飘的。
我大喜过望,果然如白无常所说,到了地面上,大阎罗举手投足间不再和地府阴气相连,自然也没了那股澎湃大力,这样就好带多了嘛!
这时我才有空打量周边的环境,居然就是摄影棚,容瞎正走来走去,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背景。
李小岸也在角落里,正看向我,在场的节目工作人员都没意识到我的存在,好像我只离去了几分钟,我再看了看时间,手机又回到一个月前,果然,和地府的时间流速不一,这样也好,省了我解释的功夫,不过——
我抱着孩子,感觉到一股杀气漫了上来。
李小岸走过来,“孩子是谁的?”
“那个——”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阎罗却提前帮我作出了答复,伸出肉嘟嘟的双手冲着李小岸,还裂开嘴笑起来。
他的笑声很有魔力,咯咯咯的格外清脆。
小岸本是阴云密布的脸顿时被感染起来,“呦,这么可爱啊,我来抱抱。”
李小岸把大阎罗抱了过去,像是把刚才的问题抛了,再也不问,只是一味地逗弄着大阎罗。
轻松之余,我又泛起一种空虚感。
见鬼!老子辛辛苦苦在地下带你这么多天,一见到漂亮女生就改要别人抱抱,你有没有脸!
是我的错觉吗?大阎罗被李小岸抱着,转过一个侧脸来,冲我冷冷发笑。
要不是有李小岸抱着,我真想上去给他个爆栗尝尝。娘西皮的,反正到地面上来,他也没有力量,这个时候不收拾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正想着,容瞎跑过来:“老大,出了点问题。”
“什么事?”要是以往,听到容瞎这样的开场白,我的心里总是会很晃,这意味着又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要我出面解决。
我也不是神仙,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自己身上更有一大堆子烂事,不过过了一个月,听到容瞎这么说,居然有种亲切的感觉。
容瞎怔了一下,似是没料到我会有这么好的态度,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摄影棚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呆住了,上下打量了容瞎好几眼,总觉得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问题,做灵异节目的,摄影棚里有脏东西,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到了后面,就连扫地的大妈,都知道去拿厕所的拖把,到摄影棚里拖一遍,都能预防小鬼来闹场。
容瞎已经不是那个初来节目组新人职员,抓鬼下符布阵样样在行,再加上他自己的天赋灵眼,怕是比张五斗那个混蛋还要在行,抓鬼这种小事,他自己不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