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过来帮忙扶着头。”李小岸冲我喊。
我无语,妈的,你没看到那舌头伸出来了,这——么长,我只差跟李小岸比划一下,
哇靠!眼睛都成了黄汁,一点点滴下,滴到我手上,我强忍着恶心,不去看那尸体的脸。
她却像是要和我对话一样,头一点点的,发丝拂过我的耳朵,我浑身冰冷,鼻子里却闻到一股的熟悉的臭气。
我日!就是眼球砸洞时的臭气。
原来是尸臭!不对啊!她们遇害应该是在我们节目后面,就算马上腐烂,也不可能提前散发臭气的,可是这味道明明就是了!
我强忍着恶心,连脑筋都不正常,糊涂起来。
女人头突然动了一下,一条湿湿的东西搭在我的手上,我终于控制不住叫出声来,“你在干吗?”
我不是一个胆小鬼,我发誓,自从来了丰城工作,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做的又是灵异节目,我的胆子真不小!
可这事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李小岸去拉那尸体的双手,拉一下,墙皮就震下一片来,新砌的红砖卡拉拉往下掉,可是的尸体的头勒在信号线里,已经嵌进去大半,再抖下去的话,尸体能不能拉出来,我是不知道,不过头绝对会掉下来,摔进我怀里。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接人头皮球。叫着:慢点,慢点……
李小岸却一脚蹬在墙上,又要蛮干了。
我觉得不妙,手上的重量突然增大。尸体脖子处黄水喷出,头掉了下来。
我跳开来,一屁股坐地上,任由那头掉在地上,像是个熟透的西瓜,吧唧一声,汁多水嫩,一地黄黄白白的东西,沾到裤脚上,脸上、头发上,到处都是,我虽然没做过尸检,可也知道人死了才几天,哪会烂成这个样子。
李小岸也拿着一只断手,怔怔地坐在地上,和我并肩一起。
我和李小岸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墙。
头掉了,手断了,墙皮全部剥落下来,一副凄绝的画面展开。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尸体的下面还有一个尸体,蹲着,头伸到双腿间,像是要把上面的尸体抱起。尸背尸。
那个姿势我很悉,圆圆爬到咪咪的身上,扮成小鬼吓人,我在镜子里看到女鬼爬到我的头上,都是这副姿势。
下面的尸体是个女人,脸白白的,衣服红红的,长得很好看。
都这时候了,我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
对了,那个女人好像——
“小智丽!”李小岸叫出来。
对,小智丽,那个小白眼馋的天气预报女主持人。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以这种古怪的姿势扛着那个女主持人……
无数的问题上来,我却累了,不想说话,反正尸体找到了,就这样吧,剩下的事都交给李小岸吧。她才是警察,我只是个主持人,主持人……
我再度开启驼鸟精神,准备把头埋起来,不再想这些古怪事情,它们已经超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对了,呵呵,我也是个主持人呢!还是个灵异节目主持人,真是倒了血霉。这墙里两个也都是主持,该不是有什么变态杀手专杀主持吧?
李小岸突然抓住我,“去找监控。”
“嗯?”
“把尸体封进墙里,可没那么简单,一个人根本做不了,至少要两三个人帮忙,那么大的动静,电视台的监控里一定有线索。”
我很佩服李小岸,都看到两具叠尸,拉断了一只手,摔碎了一个人头,还有这么大的定力想着破案。
我还来不及说不,就被她拽着往外跑。
这么晚了,电视台里一个人都没有,走廊上空荡荡的,感应灯亮起,我和李小岸的脚步声晃荡着,噔噔噔地响,我这才注意到很多事,李小岸绑得是马尾,跑起来,马尾一晃一晃,另一头仿佛牵着我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
她穿得居然还是高跟鞋,出来办案,还这么臭美。
不知道是想转移注意力,还是怎么着,我只顾着看李小岸,到了楼下,李小岸拍拍窗户,保安头歪在窗户上睡着了。
一下子惊醒,看到我俩,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像是见鬼一样,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我看看李小岸,李小岸看看我,这才发现两个人脸上被那死人头溅到,红红白白,又大半夜的,突然惊醒,看到两个人这样,换谁谁都晕。
我和李小岸用袖子擦干,进了值班室,保安悠悠醒转,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我和李小岸说了半天,只差说个冷笑话,来证明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活人。
“我不信,你俩打一巴掌试试。”保安大叔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啪!李小岸干净利索地赏我一记大耳光。我愣住了,都忘记捂脸。
妈蛋!卧槽!要不是女人,又是个警察,我就——好吧,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李小岸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问保安大叔你信了没?
大叔点头,说听这响声怪疼的吧?
我含着眼泪,直点头,妈蛋!老疼了,脸拔凉拔凉地痛,一丝丝儿的,耳朵还带着响儿,李小岸给的那巴掌可真不含糊。有下次,老子要先打。
“什么事,这么晚了?嗯?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要调监控。”
“监控?”保安愣了一下,晃晃悠悠地从腰里掏出钥匙,带着我和李小岸往边上的保安室走去。
保安开了门,我和李小岸进去。
“调出8.19号的录象带。大楼出口的。”李小岸说。
保安嘟哝道:“那天的带子你上次不是看过了嘛?”
“少啰嗦,叫你调就调。”
保安点了几下鼠标,跳出画面来。
那是大楼入口处的监控。
时间是晚上11点55分。画面上,我和小白、咪咪走出来,在门口闲聊了几句。
我觉得不对劲,跟保安说,往回倒。
保安斜看了我一眼,摸不准我什么身份,不过和李小岸在一起,李小岸没表示,那就是同意,保安就倒回去。
“再倒。再倒。”保安又拉回去十几分钟。
他拉进度条的时候,我的眼睛都嵌到屏幕上。
没有一个人。除了保安。在我们出来前的35分钟内,没有一个人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一共一百零一个人,就算门口有辆大巴接着他们走,好歹也要走出来才行啊!为什么没看到一个人。
“那天晚上明明有观众进来,怎么会没人?是不是你把录象调了!”
我一把揪起保安大叔。
“那天明明没有人啊!我看你们几个出来就觉得不对劲,这么大半夜的,录什么节目。”保安大叔叫冤。
我却不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保安或者是其他人搞鬼。
李小岸也靠过来:“难怪我们来调了几次录象,没有任何线索,难道你就是——”
“喂,话不能乱说,而且就算是观众,也要临时出入证才行,我可从来没发过临时出入证。”保安指着桌角的一堆卡牌说道。
我手一软,放下保安,真的,那些观众没有佩临时出入证,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回事?
我精神恍惚地站在一边,接下来李小岸做了什么,我都没听见,只记得自己痴痴地回到家,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