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来,不过随即向老台长保证,说明这一切都是张五斗那个不老实的小子做的,不干我和张星的事,请他放过我们,好回去后向张五斗说明。
我已经尽量放低姿态,希望能看到老台长让步,把张星还回来,让我们回去,至于接下来的事解就交给张五斗去处理好了。
“好,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留下一样东西。”
“东西?”我警惕起来,照一般黑帮老大的说法,肯定是要留下一只脚或是一只手了。
要是那样的话,我还不如杀出去呢。
老台长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说:“我要是你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那帮学生现在还在电梯里,你要是不想电梯出什么故障的话,最好听话。”
“好吧。”我服软了,以老台长的能力,电梯让它突然失效不是大问题。我可不敢拿一群学生的命做赌注。
“我要你的一截铁链,一截。”
铁链?他想要我的拘魂链?这倒是可以。
拘魂链只是元气所聚,本身并没有实体。出一段实体截体没什么大伤害。
不过真的只用这么简单?我有点犹豫。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搂了过来,齐思贴了上来,她的手变成一截尖刀钉在桌面上。
我心意一动,拘魂链出,一条黝黑长亮的链子横在桌上。
砍吧。我无所谓道。
也许是来得太过轻松的缘故,我对于拘魂链并不看重。
齐思一刀砍下,拘魂链无声无息地分成两截,老台长拿起一截,那截拘魂链就没入掌心,消失不见。
“以后你会感谢我的。”老台长说完这一句,张星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重又清明起来:“宽哥,你怎么在这——”
我没回答,回头看,齐思也不见了。
这帮人搞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我的拘魂链?这么轻松就脱身,我倒觉得稀奇,拉了张星就往外走。
张五斗和老台长他们到底达成什么协议?两人就楼上楼下的,不能自己当面说明吗?一定要通过我?
我只觉得心累,被两个不靠谱的人夹这儿可真是难受。
走到楼梯口,我正要沿着楼梯走下去,突然想到那些学生,照理说老台长已经放了他们吧?
我又走回去,按了电梯开关,电梯停在17楼,数字慢慢变化,最后打开了。
学生们都在,一个个站在电梯里,不过是背对着我们。
而且脖子上都系着一段铁链,黑色的铁链,又黑又长,地上满是鲜血。
我双眼一花,差点站不稳,张星扶住了我。
那铁链是我的,老台长裁了我的铁链是用来杀死这些学生的!
惊惧之下,我体内的拘魂链也自己冒出头来,向那些学生尸体游去,顺着他们的腿爬了上去,和那些铁链连在一起。
突然一股巨大的精气冲了进来,还带着冲鼻的血腥味。
我的铁链唰唰地响着,再度发生变化,本来光滑的结节往外生成一点点的突起,突起再度拔尖,变成了尖刺,看起来好不恐怖,这样的凶器别说用来绑人了,就是挨上一点,也足以刺死人。
拘魂链再度进阶,最后的好处还是我占了,可是这能叫好处吗?
我出离了愤怒,觉得自己成了张五斗和台长手里的泥人,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一点主见都没有。
我本来见惯了生死,就是安世美、陈美娟等人滥杀时,我都没有特殊的感受。上次吸收陈美娟的精气我也受之泰然,这些学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握紧拳头,直接冲到张五斗办公室里。
张五斗不在,我绕了一圈,找到老九,问他老板去哪了,老九说不知道,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突然脸上开出一朵花来,笑着说恭喜恭喜。
我脸色一冷,恭喜什么?
“又晋级了,真快啊!”老九一脸羡慕的表情。
找不到人,我直接坐在张五斗办公室里,就等着他回来,这回他要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用新晋级的拘魂链给他身上刺几个大窟窿。
虽然我不知道张五斗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他想出各种借口和活动,变着法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晋级。
我晋级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张五斗回来了,带着一脸的疲色,头发打湿了,像是一路跑回来的。
我正要说话,张五斗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然后咧出一个笑脸,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你终于又进——”
倒头就睡,直接摔到地板上。直到响起了呼噜声,我才确定他没有伤到。
这是什么意思?我满腔的怒火正要发泄,他却给我睡着了?难道用拘魂链把他刺醒吗?
我的目光到落在他放在桌上的纸。
那是一张红色的纸,等拿到手里,才发现本是一张白纸,被血浸湿了而已。
上面写着密密麻的人名。
其中大部分都被横线勾去。
我一个个看过来,我看到了很多熟悉人名的,大多是我在古灵工作过的同事,还有几个是和安世美同班的演员。等等。
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只有张五斗能解释,不过他现在睡得正熟,只能等他醒来的时候再问。
我耐着性子在一边等侯。一直等到晚上,窗户外的天空变成了墨青色。
张五斗还没醒过来,不过他的鼻息却越来越沉重。像是蒸汽动力的火车。我也看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脸色变得一阵白一阵红,好像换脸一般。
像是体内的血液倒流,被一个压力泵打上来,抽下去一样。
普通人要是有这样的血压变化,恐怕早就把脑袋里的血管爆得差不多了。
他难道受伤了?
我伸出手搭在张五斗的额头上,觉得滚烫,像是摸到烧红的金属上,正要缩手,额头又变得一片冰冷,一冷一热间,蕴藏着极大的力量。
真的受伤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守财奴受伤,抱起他往医院去,刚抱起来时,张五斗突然睁开眼,摇了摇头:“放下我。”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他的声音满是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特质。
我只好将他放下,“带上张星去吧,”
“去哪里?”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张五斗说话的口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也没了那常见的慵懒,只有深深的疲倦和欣慰,好像一个饱经世事的老人,哪有半点少年的样子。
“去自来水厂,带上摄像机,现在只能靠你了。”张五斗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时张星进来,扛着摄象机,走到我身边。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
自来水厂?金三格那里吗?
我带着张星上了车,往自来水厂去。一切的答案就在自来水厂,那里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张五斗要叫我带上摄象机?
在车上,我就看到自来水厂那里冒起了黑烟,那道黑烟很是古怪,笔直的一束直冲上天,丝毫没有散开。
这种火柱只有在火灾极猛烈的封闭空间才能看到,不过一般升到高空后,就会被高空劲风吹散,像这种一直升到云端都没有散掉的烟柱实在少见。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道烟柱吸引,直到张星指着窗外大叫,我才扭头过去。
路上满是四处乱窜的人。
不过这些人很古怪,或是少头、或是少脚少手,没有一个完好的,有的头上还着一个带血的大斧头,还有的口吐白沫,眼圈黑的像是睡着的干尸。
这又不是化妆舞会,这些人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