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老马的筷子不放，筷尖沾上油，在灯光下闪烁着。近了、近了，快吃！快吃！
小圆和我不约而同地盯着老马的筷子，夹着面片停在他嘴边，有那么一刻，我恨不得直接帮老马塞进去。
老马突然停下筷子，看着我。
“你想吃？”
我赶忙摇摇头。
“对了，现在时候还没到，等你多杀几个人，就能和我一样了。”老马又挑了挑筷子，准备吃。
明知要等他吃完再问，可我还是按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小圆站在我身边，悄悄掐了我一下，我没觉得疼，却也感受到了小圆的愤怒。
不过比起让老马死，我更想知道老马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身边发生的那些怪事，有多少是他们搞的鬼，又有多少是他们也不知道的。
我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他要我多杀人？
“不用急，等时机成熟了，都会跟你说的，培养你一个知道耗了我多少力气吗？”老马的笑中竟带着些慈祥，我没看错？
老马低下头去，又要吃面。
我急了，要是老马死了，只剩下小圆，依这小恶魔的性子，可没有那么好打交道，指不定比老马还要难搞。
我抓住老马的手，道：“不行，现在就说！”
老马呆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有这么大胆子。
老马的眉头皱了起来，成一个川字，随即舒展开来，点了点头，放下筷子。
这回我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小圆的怒火。
要不是有老马在，只怕她直接掏出手术刀割了我的脖子。
“师傅，你先吃了吧，面放胀了就不好吃了。”小圆甜甜道。
老马眼睛一眯，转向小圆，细细地看着她。
小圆的手还掐在我的大腿上，我感到她的手一紧。身子就像块木板一样，靠在我身上。
师傅？小圆叫老马师傅？老马算哪门子的师傅？
老马反而把面推到一边：“这么急，催我吃？小圆，你以前可没这么贴心。”
小圆咯咯娇笑起来，拉了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好心提醒你，不吃就算了！”
老马笑了一下，拿小圆也没办法的样子。
我的心连跳了几下，我不是不想老马死，只是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他最好慢点死
“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得太细，反正到时候，你都会知道的。你只要知道一点。”老马顿了一下，又把碗拉了回来。
“哪一点？”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老马重新挑了挑筷子，准备再吃。
我也是无语，特么的！当老子是你儿子不成？为我好？把我封墙里，差点闷死我，叫为我好？活刨了我几刀，叫为我好？让我杀人是为我好？
我心里大叫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手术刀在小圆的左手，我只要夺过来，往老马脖子上一捅，就一了百了。可是为什么我不敢动手？
回想起来，老马的力气不是特别大，动作也不是特别快，可是只要动起手来，我根本就抵挡不住，除了以前几次故意输给我外，后面在酒店里，就是杰克催眠我暂时成为格斗高手，也抵不住他一下。
老马的实力才叫深不可测，根本就不是我能对付的，小圆也是一样。
难怪她要用下毒的法子。难道悍妇的毒是小圆下的？只有这样，把毒运到停尸间来？
她不是有鬼娃娃吗？用鬼娃娃藏毒不是更好？
嗤流的吃面声传来，老马吃得满头大汗，一口面，一口汤、一口肉，看得我喉头上下移动，也想尝上一口。
小圆放松下来，掐着我大腿的手总算放开。
只要吃了面，老马就死定了。
我也跟着放松下来，心里却有点失望。听老马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他们还有一群人，什么培养了我？让我发疯、让我差点自杀也叫培养吗？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啪！老马的头嗑到桌上，脸上的血管凸起，像是被墨水浸了样，向上攀去，很快，整张脸变得青紫一片，就跟悍妇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多的小疙瘩。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我还不敢动。小圆上去推了一下，老马没动，只是手上的筷子掉了下来，一个面片掉在地上。
大黄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嗅了嗅，又走开了。
“死了？这就死了？”我有些恍惚。
老马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死掉，像是历尽千辛万苦，杀到最后一关，全身武器装备升到顶级，血量爆满，医疗包一车，就等着和最后的大boss恶战上三天三夜，杀个不眠不休，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酣畅大战，把体内的荷尔蒙、肾上激素、**素不管什么素都释放出去，结果只发了个小火球外加一颗子弹，大boss就倒下了。
这特么的算什么？
我怀疑老马是不是看透了小圆的计策，故意装死，然后等我们把他埋起来时候，再突然跳起来，来个大翻转，让我们体会一下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心情。
小圆亮出刀子，扎在老马脖子上，拍拍手，“好了，这回是彻底死了。”
手术刀不是用来扎的，不过小圆使足了力，直接捅进去，老马的脖子被割开一大片的肉，硬插了进去。
血慢慢地、一点点地流出来。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小圆是杀了很多人，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加起来说是有几十人我都信，可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她杀人，杀一个可能死了，也可能是在假装死了的人。
刚才我离她那么近，要是她给我身上来这么一下，我多半是躲不过去的。
身体固然无痛，可不代表我炼成了金刚不坏，该流血的还是会流血，该死的话，也会像老马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不管他是假装，或是有什么后招，现在都没用了。
如果他还有什么准备的后招，准备来个翻转的话，那只会更加憋屈，被不讲理的小圆抹了脖子，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人脖子上扎了一刀还能活下来。
我看看小圆，有点后悔，还有后怕。
杀了老马，接下来该不会轮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