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根本就不可能一一结清。
班新燕,不过是一个路人。
我为什么要为她在耗上我自己的时间?
何况,我不愿意触及那些惊恐不安的过去,就好像是一个曾经跳进水里救人,没有救到人,自己腿抽筋,沉下去的人,再一次看见有人掉进水里,想要冲脱自己内心的恐惧,对水,对未知的将来的恐惧。
我不敢,不愿意轻易去冒险。
而范小云,和我全然不同,她仍旧满怀希望,从走进医院开始。
我懂她,是我把她拖进这个谜团里来的,而班新燕,是她第一次尝试着去救的人,她不愿意放弃,因为她还没有经历过失败。
我都还能记得,曾经遇见过的一个朋友,我第一次想要帮助的人,可是我失败了,那种挫败感至今尚难为接受。
我不能轻易的让她看见人性的自私。
在尽一点微薄之力吧。
只是不敢过多的浪费时间,我低头看看手里的表,还有时间,最后的一个小时,不管再看见什么,我都有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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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雨楼中,金黄的琉璃瓦熠熠生光,觥筹交错间,男人们都斜目看着各个环肥燕瘦的女人,无一例外,浓妆艳抹,笑容里夹杂了太多的烟柳气,可是对他们来说已是绝色佳人,在不可多得的人间尤物。
缀雨楼中的姑娘,一向是容貌过人的,就算没有无双姿色,也有一手招揽生意的好手段。
烟花之地不乏绝色倾城的美人,是不能独缺姿色过人清雅别致的可人儿的。
一干女人都在忙着迎来送往的巧笑嫣然,独余了一个她,容颜被轻纱缚住,不语,倚在窗前看向外面,明明处在大厅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仍旧吸引了若干男人的目光,可是,无人敢上前搭讪。
——这个女人是被陈将军送来的。
来时,对着缀雨楼的老鸨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叫别人掀开她的面纱,否则......
将军没有说完他的话,可是那个停顿更叫人毛骨悚然,不敢轻举妄动。
尽管女人的神秘让众人跃跃欲试,可是无人敢得罪位高权重的将军,在缀雨楼中的人看来,女人就是一块美玉,一块没人能够雕琢的宝玉,弄不好会尝不了鲜,还引火烧身。
再嘴馋也得忍着,不能吃上这块肥肉。
这块美玉恐怕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等来将军来到缀雨楼中细细把玩。
大家都心照不宣,这里是将军金屋藏娇的地方!那个女人是万万不能染指的!
今日却不同,一个喝醉了的男人,打着酒嗝,歪歪斜斜的朝角落里的佳人走去,伸出一双肥腻的手费力的朝女人移去,嘴上还不依不饶的轻薄着女人,占尽了口头的便宜。
果不其然,女人皱了皱秀气的眉,只可惜还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众人都好笑的看着这出闹剧,等待男人会发出一声惨叫,被丢出缀雨楼,可是,没有!
女人慵懒的借势就靠进了男人的怀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早知美人这样好骗,自己早就行动了!只是将军那里还真不知要怎么交代!
接着在众人眼神的洗礼下,女人毫不在意的挽着男人去了二楼。
“美人,戴着这个不舒服吧,我来给你摘下来?”男人的一只手不老实的拂上女人的脸,另一只手更是不老实的游走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
躲在面纱后的女人施施然的一笑,“恐怕摘下来了,您就嫌弃奴家了!”
“怎会啊!”男人口上说着,手已经向她的脸移去。
眼前的面纱被撩了起来,男人屏气敛神,等待着看女人是怎样惊世的模样能惊艳了将军。
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传开了。
“你是,是妖妃洛熏!”
洛熏满意的一笑,举国上下有谁不知道她,妖妃的画像满天飞,谁人不恨得她遗臭万年。
那日,洛熏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醒来的机会。
要送她最后一程的将军没有让她死掉,她多嘴了一句“想来为一个小女子更衣不是将军该干的,将军是客气了。”救了她一命。
将军以为这个祸国的妃子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知道了他流连**,抛弃妻子,生怕她一死,就会有人把事情说出去,她死了,不打紧,可是万万不能不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
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他终还是下定决心救下了妖妃,若是被旁人知道,他定会成了千古的罪人,所以万万不能被旁人知晓。
她本应被他藏在府中,深居简出,却不肯消停的威胁他,若是不让她出去被自己的心腹看见她还活着。
妖妃被救,陈将军大喜女色的消息定会被传出去,此事定会被传个沸沸扬扬!
陈将军出于无奈,只能放她进了缀雨楼,可是仍旧不敢让第三人一睹她的容貌,便威胁了老鸨。
此事,本该不能有第三人知晓,洛熏却突然闹下了这么一出。
“即知本宫,还敢大胆?”她若有若无的朝男人吐出一口气。
男人思绪急乱,微微张了张嘴,恍惚间神智终于恢复,“怕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被废的妃子,难不成还能有面见皇帝的那天?”
洛熏冷笑,“可我终究还有将军庇佑,你猜猜,今日你还能否走出这扇房门?”
“呵,将军都敢留恋娘娘的美色,我还怕什么?”男人强打起精神应付她。
“只是怕就怕张大人今日已然出不了这个房门!”她不动声色的继续消磨着男人的忍耐力。
男人骇然,“你要怎样?”
洛熏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看,我美吗?”
男人咽了一口唾沫,手上已经被攥出汗来,恭维道,“娘娘当然是极美的!”
她把手伸向他,纤细的手,指甲修剪整齐,十指不染丹寇色,“那么,你就亲自死在我的手上吧,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张大人!”
张祥军的冷汗从额角滴落,“你究竟要怎么样?”
“天子好色,当与民同罪,赔上了我的一条命,张大人,如今你是要赔上你的身家还是你的性命?”淡薄的不屑一顾的口气。
“你莫要欺人太甚!”
“只怕你是欺君太甚,犯下了欺君大罪!”明明是愤怒的话语却被洛熏说的好像轻的不值一提一般。
“说吧,你要开什么条件!”
她不屑的瞥向他,不置一言。
他不觉全身颤抖起来,头低垂着,发麻的头皮让他来不及思考些什么,极静的凝暧中,胸口被一柄寒光的利刃穿透而过,撕裂的痛楚传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不甘连命丧谁人手中都不知,他努力的支起了身体,抬眼间看见了将军的贴身侍卫,鲜红延过了他的眼,最后的力气被耗尽,连呻吟都没有办法发出的闭上了浑浊的双眼。
“娘娘莫再引狼入室了!”一道男音淡漠的响起。
她不语,玩弄起桌上的茶杯,自己一个卑贱之躯,没有解释的必要。
还肯苟活着,不过是为他为己。
为己,是害她的人,她从不肯轻易放过。
为他,不过是因为心有不甘。
洛熏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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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熏究竟是谁?
这个谜团越来越大,我不知为什么一走进医院,额头上的冷汗就没有断过,很难受,心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在压制着自己。
莫非这个洛熏会是班新燕的前世?
可是这要怎么才能说得通,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却面黄肌瘦,两个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况且,如果这个女人是班新燕的前世的话,我看见班新燕都没有什么感觉,为什么看见了女人我会有那么浓重的窒息感。
奇怪的是,我看见她自尽,会有一种紧张的窒息感。
看见她惩罚那个男人,会感同身受的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就是她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
再次低头去看时间时,指针已经缓缓的划去了一半的时间,我朝范小云抱歉的笑笑:“我要走了。”
范小云不明就以:“怎么?这个故事都还没有看完呢!”
“飞机要起飞了。”
范小云挽住我的手:“或者,这一次是能让班新燕醒来的契机呢?”
“可能性不大吧?”
“总不能放弃。”她眼神坚定,我能够理解她,原来的范小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浓重的看不见天亮的黑暗,每时每刻都担心自己会看见一些不想看见的东西,渴望有人解救自己,可是触目惊心的都是孤单。
所以,这个时候,他会比任何人都想要帮助班新燕。
“那好,最后半小时,听天由命。”
“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