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堰骑马,硬挺了一夜,赶回到了阜古城,颠得他屁股上的旧伤直接裂开了,血浸透他的裤子,连马鞍都沾了印记。
拓跋丹的大儿子拓跋穆闻讯来迎接,一见拓跋堰屁股上通红的血愣了愣,拧着眉头疑问:“叔叔什么时候跟我家小妹一样了?也动不动的就每月染次裤子。”
拓跋堰连脱下鞋子呼死这个大侄子的心都有了,但碍于屁股上的伤,他没法施展只能嘴巴上骂骂咧咧的。
拓跋穆讨了嘴瘾,嬉笑着看向拓跋丹,“爹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我刚收到您的信,不是说过两日才启程回来吗?”
拓跋丹环顾一圈,他适才回来的时候,城外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像是大军压境的模样。
看来是那线人报告得及时,他又抢先一步赶回来了。
“我们先回府,回府再说话。”
拓跋穆感觉自己的爹与平时明显有些不同,他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紧张的模样呢。
拓跋丹的夫人见到他回来,也有些震惊,刚想问,拓跋丹就领着人急匆匆的进了屋。
夫人也极有眼色,立刻收了话,吩咐人去倒茶送进去。
“所有的城门都封锁好了吗?”
拓跋穆听见自己的爹这么问,整个人都惊了,“爹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严阵以待,就好像有谁要攻来一样。”
拓跋丹深深叹了一口气,“大楚军队马上就要来了,幸亏我及时赶了回来。”
拓跋穆开始以为他开玩笑,但一见他如此凝重的脸色,顿时什么猜疑都没了。
“大楚怎么会突然攻打我们吗?”
这也是一直萦绕拓跋堰心头的问题,“任楚楚是疯了吗?刚拿回边城不久,就来打我们?她不要命了?”
“她就是不要命了!”拓跋丹恨声说完,又把自己和慕容安的约定说了出来。“慕容安让我在任楚楚问我的时候,说见过若尘,并且若尘死了。任楚楚就把这笔帐算在了我的头上,认为是我害死了那个小倌。”
拓跋堰听到这故事,差点惊掉下巴。他也不敢坐,就杵在原地,惊叫连连。
“就为了一个男人,她拿这么多人命开玩笑?这是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架势啊!你们都说任楚楚多厉害,没想到只是一个为爱冲昏头脑的傻子!”拓跋堰嗤笑道。
拓跋穆听到这个故事,眉头却紧蹙了起来,“爹,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拓跋堰抢先一步问道,“就许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许为蓝颜了?穆儿你这就有点歧视的意思了!”
拓跋穆听着他这些歪理,用力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就算那个任楚楚为爱冲昏了头脑,那其他人呢?任楚楚在军中权力,总有监军跟随吧。他们能允许这种情况吗?为了私仇,带着所有人不管不顾的来打我们?”
拓跋堰一听,倒是有几分道理。他跟着点了点头,“也是哈!就算军中其他人都被任楚楚蒙蔽了,那我们家霸霸也应该发现的呀,他不该不拦着啊。难道这其中有什么……”
他话还没等说完,拓跋丹一巴掌拍在桌上,“蹭”一下站了起来。
“糟了!”
拓跋堰和拓跋穆都没有防备,被吓得一哆嗦。
“哥又怎么了?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呀!”拓跋堰埋怨道。
拓跋丹脸上的血色被一点点抽尽,“我们中计了!”
“中计了?!”拓跋堰和拓跋穆齐声高呼。
“任楚楚这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啊!”拓跋丹咬着牙说完,立刻招来人,命令:“立刻快马加鞭去王帐通报,说任楚楚故意耍诈,她想攻打的压根就不是阜古城!”
不过就算报信的人再快,他们也不知道任楚楚到底想要攻打的是哪座城池,只能把消息再从王帐传下去。
如此一来,时间就被耽搁了。
与此同时,乔装打扮的任楚楚领着车队,正井然有序的排队进镇阳关。
她把自己伪造的证件交给把守的士兵手上,士兵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她。
他把视线转投到任楚楚身后几大车上,“车上装的都是什么?”
任楚楚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回道:“回大人的话,这是我从大楚拉回来的药材。”
士兵朝着另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过去检查了一下马车上的东西,果然是些药材。
他朝那士兵点了点头,士兵立刻高声道:“放行!”
任楚楚舒了一口气,与身后卫琛他们对视了一眼,朝士兵答谢以后,赶着车往城里走。
但还没走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等一下。”
卫琛的后背立刻僵直,连头都不敢回,只想尽快闯进城内。
倒是任楚楚含笑回头,“怎么了,大人?”
那人应该是个头头,训斥起刚才的那名士兵,“这么多的东西都一一检查过了吗?”
士兵也不敢说话了,闷头站在那儿,任他训斥。
那人慢悠悠的踱步到了任楚楚的车边,视线在一辆辆车上接连扫过,倏然停在了其中的一辆上。
他拍了拍麻袋,“这辆里放的是什么?”
卫琛听见他问,心都快跳停了,这所有麻袋的里面都藏了人。
他努力平稳声线,“回大人的话,也是药材。”
那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围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就在卫琛以为顺利躲过去的时候,他倏然拔过旁边士兵腰间的佩刀,一刀扎进了麻袋里。
卫琛差点没忍住喊了出来,他紧咬着牙关,这才没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那人抽出刀来,看着干净无比的刀刃,又伸手扒拉了一下麻袋的裂口,真的如卫琛所说是些药材。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挥手。“放行!”
别说卫琛了,就连任楚楚都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领着人把车赶到无人的小巷之后,才去检查那麻袋里的人。
“怎么样?”
麻袋里的人也不知道被闷得,还是被适才吓到了,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像是洗了一个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