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你弱不禁风,心思善良,但却没想到你生了一副蛇蝎的心肠,还让我成为了整个大楚的笑话,甚至差点葬送整个任府。我对你太失望了,不能再留着你了。”
周玉琴周身一哆嗦,眼泪“唰”一下就淌了下来。
“老爷,妾身伺候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您看在这个份上,饶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任弘方脸上连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冷声命令:“把周姨娘拖下去,发卖出府,从今往后谁敢替她一句,一并处理掉!”
这般绝情的话语,让周玉琴瞳孔一颤,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他。似是在辨认,这还是那个与自己共度大半前生的人吗。
本不打算再掺和这事的任楚楚又出了声,“父亲不可将周姨娘发卖出去。”
任弘方听她竟然替周玉琴说起话,感觉极为不可思议。
“你这是在帮她说话吗?你以为你说话就管用了吗?别仗着你那点功劳就想左右我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他话说得毫不客气,许是在他眼里,枕边人、女儿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这个工具也就没了再留下来的价值了。
任楚楚突然感觉周玉琴有点可怜,年少的时候,芳心错付不说,还把自己的所有家财都资助在一个狼心狗肺的身上。苦等他功成名就归来,却发现他身边已然有了比她更有利用价值的女子。
可怜吗?也蠢得可恨。这大概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爹爹可曾想过,若是姐姐醒来不见姨娘,该如何是好。”
任弘方对于她这个提问明显有些疑惑,莫不是她真的以为任露露在他心里的地位大过天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疑问的视线让她把话说下去。
“就算爹爹有意隐瞒,也不过是一时的,这件事隐瞒不了一辈子。周姨娘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姐姐早晚会发现这事情中的异样。一旦被她发现,母女连心,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任楚楚看着任弘方毫不在乎的模样,已然将他的想法了然于心。“爹爹是觉得能控制住姐姐吗?现在的姐姐是能被爹爹控制住,未来姐姐成了五皇子的侧妃,爹爹还觉得能控制得住吗?”
周玉琴一想到任露露,眼泪更是控制不住了。
她颤声开口哀求:“老爷,妾身虽然没能为您诞下子嗣,传续后代,但妾身好歹还给您生了一个女儿啊!您看在露露的份上就饶过妾身这一次吧!”
任弘方眼都不看她一眼,对于她苦苦的哀求像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似的,只将视线定在任楚楚的身上。
“你有什么主意?”
任楚楚:“女儿不如就把周姨娘打发到庄子上去,假托病重之名,在那儿幽闭。相信有那里婆子的看管,她是跑不出来的。爹爹大可放心。”
她顿了一下,“至于姐姐那里,待她醒后,将这件事情的所有利害道理都摆清楚讲明白,相信姐姐也不是个傻子,不会把这件事闹腾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任弘方提出质疑:“就像你说的,她现在不会闹腾什么,等她成为五皇子的侧妃,可不保住有想将她娘接回来的心。到时候局面不是更加复杂了吗?”
任楚楚轻笑道:“爹爹,莫不是真以为周姨娘去庄子上是养尊处优去了?她去庄上,不过是为了让爹爹有一个人质。就像是三皇子出使燕国为质一样,只要周姨娘在庄上安然活着一日,那姐姐就要忌惮并听话于爹爹一日。”
任弘方听到这么一番的解释,这才豁然开朗。
她们两个的对话全然不背着周玉琴,周玉琴一个字不落的都听了进去,越听脸色越加惨白。
他们竟然这么算计她们母女,她们母女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只是一个威胁、拿捏的工具人吗?
周玉琴彻底爆发了,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从头上悄默声的拔下簪子,紧攥手中。
她瞅准任弘方命令下人将她拉下去的空隙,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扬起簪子朝着他的胸口就恶狠狠的扎了下去。
扎下去的同时,她眼里散发着的是凶狠的光。
她就算死,也一定要任弘方陪葬!为她悲惨的一生陪葬。
任楚楚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但却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连暗示任弘方的动作都没有,眼睁睁看着簪子深入任弘方的胸口,血色之花在她瞳孔里瞬间绽放。
心思歹毒的姨娘和庶姐当然要收拾,但像这种骗财骗色,又自私自利的渣爹,自然也不能落下。
只可惜不知道是因为手抖,还是因为终究顾及着多年的情分,周玉琴这簪子还是扎歪了。
任弘方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已经是疼得说不上话来了,周围的下人乱成了一团。
周玉琴像是疯了一样站在原地,仰头大笑不止。
“任弘方,我这么多年当真是看错你了!我为你生儿育女,你竟然把我像是垃圾一样打发到了庄子上去,还想以此来威胁我的女儿,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啊!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她大声喊完这句话,再次抽下头上另一根发簪,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自己的脖颈就扎了下去。
绿雯一声惊呼:“小姐,周姨娘要寻死!”
伴随她尾音落下的同时,“叮”一个清脆的响声响起,周玉琴的手随之就被弹开了,手上的簪子一下子飞了出去,咣当一下落了地。
周玉琴不可思议的弹飞金簪的那个小石子,她顺着弹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一脸淡然的任楚楚。
“姨娘,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呢?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你……”周玉琴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楚楚站定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姨娘,虽然我有点可怜你,但是一切终究是你自作自受。选错男人,走错路,都不可怕。”她向周玉琴探出了身子,轻轻吐气道:“惹上我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