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钴蓝色的眼眸在夜间闪耀危险的光芒, 他绕男人倒在地上像一团烂泥的身躯,朝美知走去。在这点, 街边上依旧人来人往的,各背自己的包行色匆匆,只有美知站在那,似乎不知所措地僵在那里。
像一只远远看孤狼迈悠闲步伐靠近而不敢动弹的小羊羔。
她太显眼了,中原中在心中暗忖,即使她穿很普通的衣裙, 但依旧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最注目的那。
而现在,帽子年因为发现了类似街头混混打架的行径, 神色不太愉快地皱起眉头, 那样子抬起头来看向美知的候难免会露出吓跑女孩子的凶气, 即使他注意这点稍微收敛了一些, 那副样子依旧摆脱不了刚刚走揍人的煞气。
他走近的候已料想面前的女会不会害怕后退,但出乎他的意料, 美知微仰脸,迟疑地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如美知立刻害怕逃跑, 他或许会像往一样轻嗤一, 并不当回事。
偏偏这多出来的关心,让他顿不好接话。这和太宰治对他的态度简直壤之别,所, 为么那样一直追求自-杀的蠢蛋会有这样温柔的女朋友——
简直暴殄物。
心中虽然这样想, 他的脸上却没有暴露出一点自己的真实情绪,反倒是轻飘飘地恩了一,从语气里透露出自己毫发无损,自认为占据主权地将手插在口袋里, 反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太宰那伙呢?”
美知眨了眨眼,她举起手里拎的礼物盒子,是回答了第一句:“我去买礼物了,因为有些远……耽误了回来的间。”
语气稍稍停顿,美知不知道太宰治今有没有回来,一般他有候会出去喝酒,于是唔了一继续回答他:“太宰……应该还在外面吧。”
帽子年听她这句话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从来没怀疑这两人的关系,身为异性相处起来于熟稔,况且太宰治并没有否认他为的关系,所直至现在,因为对美知的印象很好,有尾崎红叶这样的对比,更让人好感倍增的原因在,他难免会站在旁人的角度来判断这男友底有多不称职。
“这伙……”中原中低骂了一句,他望头顶的弯月,再低头,对上女难掩疲惫依旧温和的笑容,想要离开的脚步便有些艰难。
离得近一些,让中原中内心的暴躁似乎平息了一些,和她相处在一起总有一种平静湖水包裹住的温暖,很奇特,但不得不承认很让人放松。
他猜想,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太宰治才会在一边走在寻求自-杀的道路上,还偷偷摸摸地和她谈恋爱的原因吧。
夜晚的风很凉,年的一撮长发飘荡在身前,他的音沙哑地透冷淡:“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女似乎很是惊讶地看他,那种眼神让中原中仿佛在撬别人墙角般有些难再与之对视,于是假装看风景撇脸,依旧保持冷酷的样子:“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还没有开口,话已全中原中说完了。
再拒绝就显得有些落面子,美知点头:“那麻烦你了。”
而年发现她一直没称呼自己,他自己仅仅知道她的名,还是因为太宰治那喊出来的,姓氏并不重要,因此他没多问。
如他问的话,听森这姓氏,或许反应会很吧。
但那只是一如,他简单掠跟在他身旁,努力加快脚步跟上他的女,或许是不好意思所没有提及自己跟不上的话,一直保持沉默。如不是中原中看她的话,都没反应来自己走路的速度太快了,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来没注意这些小细节的年停顿了一下,悄无息地慢下脚步,对于他而言,这是一种新的体验。
即使是曾在“羊”的队伍里,那里的女孩子没有如此温柔纤细的。
而当他开始意识这一点,便不由得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身旁的女身上。
她应该是疲惫了一,鞋子上都沾染了干涸的泥点,好在是秋季,气不热,她身上的味道随右侧的风刮,清冽温暖的气息钻入他的鼻尖,她身上带有花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条路他们似乎走得很快,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他甚至都没还没看清她透暖意的瞳色,女在楼下停下了脚步,现在间已很晚了,美知望向年漂亮的瞳孔,出于礼貌,客气地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而年并没有听出美知话里的客套,他脑还没反应来,嘴里已应了一,察觉自己说了么之后,他垂下眼眸掩盖自己的懊恼,解释般继续说道:“下次吧。”
美知礼貌地朝他一笑:“那下次欢迎来做客。”
年冷酷地应了一,转身要走,女又喊住了他。
心跳都好像快了一拍,他不甚在意地回头,摆出冷酷的样子:“还有么事?”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美知笑起来的候让人看都心痒痒,在这种候,她问出的话基本上没有人会拒绝回答,而年只是沉默抵抗了一会,就投降了。
“中原中。”
名字互换是最基本的礼节,美知刚开口:“我叫——”
“美知桑,我知道你的名字。”略显沙哑的语调率念出了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格外的不同,女微微一愣,似乎对冷酷年知晓自己的名字而感惊异,她没有维持多久,随之温柔笑朝他点头,“看来中君的和太宰的关系很不错,连我的名字都知道。”
才不是。
才不是和蠢蛋太宰关系好的缘故。
只是因为,这样的容貌和性格,简直没有人会能忽略掉吧。
他没有解释,或许是因为不屑于解释这些,又或者是因为解释这种东西需要花费不间……轻哼一,他走了一半,回头看向美知的方向——她已走楼里了,这才收回视线离开这里。
停驻在太宰治那栋楼下,他才发现这两人住的太近了。
如是情侣的话,住一起不会更方便一些吗?
但脑子里想青春期容易冲动的情侣如住在一起,难免会控制不住做些人的事情,就下意识皱起眉。
女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小的。
还是不住一起安全。
即使是太宰治那样寻求自-杀的伙,可能会败在他的本能之下。
他一路想了很多,等反应自己居然在为别的情侣考虑这种事情的候,手掌对自己的脑袋拍了两下,试图清醒一些:“我这是……在做么?”
翌日,太宰治和中原中碰面的候发现向来和他不对付的搭档并没有和他呛,而是冷眼望他,好似不屑地翻了白眼。
那种好像看渣男的眼神让太宰治瞬间不爽了起来。
“喂中,”他坐在中对面,托下巴笑容灿烂地像猫咪一样弯起眼睛,“你是在嫉妒吗?”
而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中原中立马将他这句话完整化——你在嫉妒我有女朋友吗?
像炸了毛的猫,他猛地站起身,用力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吼回去:“我会嫉妒你?我可找——”那样的女朋友!甚至更温柔!
话没说完,太宰治就发现了么端倪,他打量中原中,食指和拇指托住下巴怀疑道:“你不是嫉妒我的美貌?你为我在说么?”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帽子年压住自己的帽檐,微垂脸遮住会暴露内心的眼神,冷酷地偏脸不与之对视:“我不懂你在说么,太宰。”
他试图夺人:“总之,我从来都不会把嫉妒两字用在你身上。”
越是掩饰越是令人怀疑,太宰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他认真起来的候总是令人恐惧,聪慧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而为了不让他看出来,中原中压帽子借了任务的理由离开了这里。而他能够感受身后那道视线从未离开自己。
这晚上,太宰治去lubin酒吧的候,织田作在那里。
互相打了招呼,织田作照常来了一份咖喱饭,太宰治趴在桌上,视线凝在透明杯子里的酒,长长地叹息一:“为么织田作会对这种咖喱饭情有独钟啊?”
他虽然说的是咖喱,但心里想的并不是咖喱本身,织田作很敏锐地察觉了他的不对劲,红发青年的下巴上还有未剃干净的胡须,但这并不影响他不修边幅下的清秀容貌。
放下勺子,红发青年侧脸看太宰治,很认真地回答:“因为喜欢是不会改变的。”
年虽然是用疑问的语气,似乎想要得一答案,但他看来的通透眼神在述说他早已心知肚明,在这年纪,他对于事情的处理总是于冷漠和残酷,“如你吃更符合口味的咖喱饭呢,你真的不会变心吗?”
“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太宰。”织田作之助发觉好友站在死胡同里并不打算回头,他又吃了一口,细细品味独特的美味,“会改变的喜欢那就不叫喜欢,即使有更美味的咖喱饭,我对这份——”
他抱起盘子,仿佛说浪漫的誓词:“从一而终。”
“啊,这样啊……”太宰治拖长语调,他撑脑袋,摇晃酒杯递薄唇边抿了一口,脑子里想起女偶尔劝慰他不要喝这么多酒,于是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织田作之助不知道太宰治在么困扰,他们虽然偶尔聚集在这酒吧里聊,但会保持一定的私人空间不会去涉及,于是在这种情况,他似乎不太好开口。
年摊开纤细的手,灯光聚集在他的掌心处,那团光芒令人沉迷,他盯那一团光好一会,慢慢地,仿佛想抓住这束光合拢了手指,但是除了黑暗他么没抓。
这几年和美知的相处早已习惯,习惯他都没有想如有一美知的生活里会出现其他人,或许那人并不比他差,不会每叫嚷要自-杀,他会比自己更体贴地去照顾她,慢慢地,代替自己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聊,因为他自己并没有任何闪光点足够无可替代。
“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还是会离你而去。”
他轻呢喃,嘴角挂了然的笑意,随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许酒液沿年的嘴角滑落滴在领口上,这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反而又连续叫了几杯,脸上都浓酒熏出了醉意,他这副不再节制的样子令织田作眉头轻蹙,想要说么,太宰治却笑容灿烂地托脸颊和他干杯,仿佛么事情都没有般喝了酩酊醉。
醉鬼是不知道自己是醉鬼的,拒绝织田作要送他回去的想法,年明显眼神朦胧地和他告别:“明见哦……”
直看他打了一辆的士,织田作才叹了口气,望车尾气一路远去。
希望不是有事吧。
美知早早地洗漱完,她打开台灯继续翻看上次没看完的书页,因为是夏日,她在里穿舒适的宽松短袖睡衣睡裤,长发毛巾包裹压在头顶,只有几缕额前的发丝挨脸颊,空调一吹,就凉快的不行。
她给太宰治发了信息,了好一会才回。
太宰治:【喝完酒在楼下啦!】
他今的信息显得格外活泼,美知多看了两秒,在揣摩他今是不是又放肆了一回,明明身上的伤口不能喝酒,却屡教不改。
她不太能明白太宰治对自-杀的渴求,但这是他人的想法,她不愿意去干涉。
只是认识两年多了,至在喝酒这件事情上,她多才有点话语权。
靠在椅背上,美知抱双腿给他发去:【你不会又喝酒了吧。】
等了概十秒钟,手机就很快接收了年的回复:【是哦~喝了两瓶!】
这是他从未有的酒量,美知看这条信息之后就已站起身,她和太宰治基本上属于无人照管的状态,因为有相同的际遇,不管出于么方向,美知都不可能不管他。
她将头顶上的毛巾取下,随意梳了几下头发,湿哒哒的垂落在身后,很快就将背后的睡衣给浸湿了。
【你了吗?】
太宰治:【还在楼下哦~】
美知往窗户外探了一眼,然,年还停留在一楼路灯下,脚下漂浮地走路像是在跳舞,随都很有可能撞在电线杆的程度。
真是不省心。
【站在那别动。】
她披了外套下楼的候,太宰治很乖地在路灯下等她。
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年微鼓脸庞,眼神迷蒙,有些可爱地伸出脑袋打量了她一番,小狗一样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似乎这样已认出了她的身份,眼睛一亮地喊道:“美知。”
女无奈地点头:“是我。”
“美知美知美知……”他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至三遍,依旧站在那不动,像等待牵引的小狗露出期待的眼神,“是美知吗?”
不厌其烦地应,美知闻他身上的酒臭味皱起了鼻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绷带年凝视她的脸,看她伸出手的候,小狗一样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掌心,“美知会带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