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带领的队伍有八人,连同席安也只是9人,在广阔的草原上并不起眼。一路的骑行,席安就知道他们是成熟的战士,马术非常出众,双脚一直并拢,呼吸也非常平和。队伍并没有因为一路急行军而出现一丝凌乱。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席安他们就看到了拿颜河。初春的拿颜河水流平缓,河水不深,最深处不足5尺。席安他们寻到一处浅滩,9骑直接渡河而过。一路上,席安简单的和黑牙讲了赤翼神驹的事情,只是安排黑牙他们寻找一种并不常见的独特牧草。这种叫薰甜草的牧草就是赤翼神驹一路东行的主要吃食,席安能一路追踪着赤翼神驹就是靠着这些薰甜草来找到神驹。至于神驹为什么会食用这种薰甜草,席安并没有说。神驹在草原上是种奇特的生物,虽然是马,但是它们的毛发似乎会发光。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所以草原上牧民们大都只是把他们当做传说中的神物。哪怕真有人见到,那肯定也是相隔甚远的远远打量。因为神驹似乎并不亲近人类,对人类的戒心很重,而且他们速度飞快,草原上各种追风宝马就没有能和他们一较长短的。并非从来没有人打过他们的主意,但是他们的踪迹来无影去无踪,就好像他们真的具备传说故事中那飞天入海的本领,让那些觊觎它的人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席安简单安排了一行人各自寻找的方位,每2人一组四散开来,剩下的席安还是独自一人寻找。其实他是想把众人分开,真正的杀手锏并不会公之于众。如果单靠寻找薰甜草来发现神驹,其实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就算发现了薰甜草,神驹也会在人类靠近时马上开溜。他们可不担心会被人追上。席安真正要找的其实是薰甜草中的特殊品种,结出果实的薰甜草。那是一种奇特的果实,如同露珠一般,透明晶亮。微微一碰就会低落到地上,一眨眼就会消失。神驹真正寻找品尝的就是此物。但是这种东西,不是每一片薰甜草中都有的。所以往往好不容易发现一片薰甜草,如果里面并无此物,那么这些普通的薰甜草根本就吸引不了神驹在此品尝。席安之前发现神驹都是通过事先发现薰甜草果实,然后自己在此守株待兔。靠着这种方法,席安才能一路跟随神驹。几次的目睹神驹采食,席安并没有出击抓捕,因为席安不想冒险去抓捕。一次不成功的抓捕容易让这些对人类很有戒心的神驹从此远离消失。有了这些斥候的帮助,席安可以快速的收集到长有薰甜草的地点信息,自己再去筛选掉没有果实不符合条件的,这样的效率确实比自己一个人要快的多。而且人手多了,也可以设计相对完善的抓捕计划。当然唯一的麻烦是这种方法有外泄的可能。其实席安对神驹的了解比大多数人深的多,而且他内心也并不想抓捕神驹。只是这次自己有着必须抓它们的理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傍晚时分,四散的斥候都回到约定集合的地点。大家带来了各自搜寻的成果,也按照之前席安的交代,在寻找到的地方做了标记。连夜席安带着黑牙来查看这些找到的成果,只在两处发现了果实。一番比较席安选择了果实数量最多的一片。带着黑牙返回临时的集合点,席安心里暗中筹划。这次席安下定决心要利用现在的人手抓获神驹。
席安回到集合点,就召集大家商议计划准备抓捕。草原上的子民都是千锤百炼的猎手,这次大哥派来的斥候更是猎人中的好手。但是这次捕猎的目标是神驹,大家对神驹非常陌生,所以没人主动发言。席安也知道这点,就直接把自己的布置计划讲出。
连续四日,一行人都没有等到神驹。席安相信斥候们心里对这个计划都不太看好了,但是没有人流露出焦躁不满。看来大哥真是治军有方,即使我这个“外人”来指挥这些斥候,所下的命令也能得到完全的执行。
第五日的早晨,出现了些许雾气。埋伏在薰甜草东南两个方向的六名斥候终于等来了他们的猎物。
赤红色的毛发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眼尖的斥候们很早就发现了他们。神驹不急不慢的从东北方向行来,最终的目的地果然是那片薰甜草。按计划斥候们在神驹吃草后,就可以出动了。果然东边方向趴在草丛里的黑牙猛的站起身来向神驹冲去,手里拿着套马杆,嘴里发出哦哦哦的叫喊。几乎同时在他左右各数十丈远的两名斥候及南边的那三名斥候也一齐站起来和黑牙一样向前猛冲。两匹神驹听到人类的声音,反应神速,一转身就向西边方向疾驰。可是往前没跑几步一条火舌突然在西边方向冒了出来,席安事先准备的秘密武器点燃了。席安事先安排在西北两个方向各布置了三条导火线,布置计划那晚席安就和斥候们一起制作了这个秘密武器——火油,但是与平常的火油完全不同,不是完全的动物油脂制成。添加了草原上不少的草料及席安自己行李袋中的几种特殊调料。浇在青草上完全无味,即使是生性机警的神驹也发现不出问题。西边方向安排的那名斥候,不一会就把三条火舌都点燃了,犹如草原上切开了三道血红色的爪印。火油不单单火势燃烧的特别猛,还伴随着有毒的黄色浓烟,神驹对此非常抗拒一般,猛然又转向北边。可是北边也像西边一样,三道爪印如期而至。斥候们用湿布蒙住了口鼻,这是席安事先就交待过的。虽然早晨的风很小,但是点燃草原的火燃烧出的烟还是越发的多了起来。等神驹再停下回头时,东南两个方向的6名斥候已经把包围圈收缩的很小了。似乎也就是一瞬,两匹神驹步调一致的向西北方向冲去。似乎西边和北边的火舌留出了一段空隙,但是斥候们知道那里其实是布置了不少的捕兽夹陷阱的。
应该能得手吧,黑牙心里想着。毕竟斥候们都是捕猎高手,设下的兽夹陷阱自也非同凡响。
两匹神驹离陷阱群所在越来越近。突然就在神驹似乎要撞向陷阱的时候,领头的神驹突然嘶鸣起来。向前方腾空一跃,足有一丈高,紧随的神驹同样飞跃起来。
啊!斥候们都发出惊叹。
被发现了。黑牙似乎惊讶于神驹的智慧。可是在大家惊叹刚要停下来时,又发出了更大的惊叹。
因为神驹这一跃可以说是飞起来了。。。
传说是真的啊,大家都是一阵惊呼。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与神话故事中也不完全一样。因为神驹们似乎是在跳跃,只是这跳跃的距离超出人们的认知。两匹神驹落地时已经是三十丈外了。远远的跳过了设下的陷阱群。
就在大家以为这次抓捕要失败的时候,突然又峰回路转。
神驹落地不久,前面的草里突然扑出一人来。正是席安,他飞速的一手甩出套马索,另外一手拿着套马杆就扑上去了。
领头的神驹,反应也是神速。眼看必中的套马索,被它不可思议的闪躲过去。席安当然不会就这样让它通过,手里的套马杆紧接着就到。可是神驹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居然不躲不避的向席安加速袭来。前蹄猛然抬起,一个践踏,似乎想把眼前的人连人带套马杆都踩烂。
席安的反应也可谓神速,居然如同料到神驹的动作一样。双手举起套马杆,往前一掷,身子却侧开了。套马杆并没有伤到神驹,被弹开了。可是席安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人惊呼起来。他左手从怀里取出三枚袖箭,往前一甩。一脚踏空的神驹,并不停留纠缠,向前飞奔。侧后方的袖箭也没吓倒它,左后腿一登准备踢掉这可恶的暗器。只不过它低估了这暗器,飞出的箭头居然在途中如同开花了一样,草原世界里并没有这种杀人利器,如此精巧的暗器似乎应该属于南方的华阳人。是的,如果有来自草原南方世界的刺客高手一定会认出这种暗杀利器,只不过神驹是不可能认识的。虽然挡下了暗器,但左腿也被划伤了。神驹也只是一顿,就又继续向前飞奔。不一会两匹神驹就没了踪迹。
席安也站住了,神驹非人力可追上的。拾起命中神驹的袖箭,看着箭头上带着的血迹,席安知道自己的计划还算顺利。
斥候们都追了过来。虽然相距一段距离,但是敏锐的目光还是让黑牙看到了个大概。
“大人,我们追吗?”
“追。但是要先取回我们自己的马。”
等西边的那个纵火斥候取回安排在离包围圈很远的马匹后,大家纷纷上马。席安领头向西边的拿颜河追去。因为他知道神驹应该就在那边等着他。
袖箭上有毒。
不多时沿着河边,斥候们发现了神驹的踪迹。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嘶鸣,一匹神驹矗立在河边,另外一匹躺在一旁。站着的似乎是在一旁叫喊,还不停把河水泼向躺着的神驹的后腿。躺着的也不停的嘶吼,怒气冲冲的样子。追兵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两匹神驹嘶鸣的更大声了。眼看追兵就到了,躺着的突然一头撞向身前站着的神驹,一声巨吼紧随而至。被撞的神驹一声长鸣,看了追兵方向一眼,转身离去。
领头的席安带着斥候们包围了剩下的这匹昏昏欲坠的神驹。看着准备往河中心去的神驹,大家明白它的意图,这匹孤傲不屈的神驹让草原汉子们发自肺腑的敬重。只不过似乎是流血过多加上此时的拿颜河河水太浅,让这匹刚烈的神驹无法实现自己的意图。
废了好大劲,几个斥候才用绳子把这匹神驹拖回岸边。
“席安大人,你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勇士啊。”黑牙站在席安的身旁,经过这次的围捕计划,斥候们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席安大人都敬佩万分。
“是吗?谢谢你的赞赏,黑牙。”
“大人,神驹怎么处理啊,我看我们需要回营地找辆牛车把它拖回去啊。”
”不用了,黑牙。感谢你和斥候们这次给与我的帮助。你们先回去把,这匹神驹我自己就可以处理。”
“啊?大人,属下觉得这神驹生性高傲,并不臣服于人类。虽然大人身手高强又智慧绝伦,我看还是我和手下们一起留下来帮助大人驯服它把。”
“谢谢你的好意,黑牙。我自有办法的。”
“那好吧。。。大人,那我回去向主子怎么回报啊。”
“恩,你和大哥就说我现在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那件事我会给他一个当面答复的,相信不会很久。”
“好,大人,那我们再会。呃尔嫩合家的仆人永记大人的智勇双全。”黑牙对着席安郑重的上下点头,这是草原汉子对敬佩的英雄发出的最高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