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队的建立,确实有效地阻止了有心人的探视,魏三斤还聪明的联合孙耀文,每当有探子被抓到的时候,就会被人在平静的地方敲了闷棍,然后审问折磨一番,*裸挂到作坊外面的旗杆上。
皮肉之苦加上颜面扫地,探子的数量骤然减少,就算有也只敢远远的窥探着,不敢靠近。
让柳河和魏三斤看着作坊的建设进度,李毅就要回安新一趟了,因为何家终于忍受不了,要来赎何家三子何耀祖了。
这个何耀祖乃是一个纨绔子弟,在之前李毅与坐山虎一战的时候,因为带着家丁联军帮助坐山虎,被李毅抓获。让李毅没想到是,数百家丁连同何耀祖成了阶下囚,何家态度却是十分强硬,不肯出钱财赎买何耀祖,没办法,李毅只好将何耀祖打发去修城墙,累得这个二世主整天喊累,连带着对家人也是恨得牙痒痒。
本来何家还看不起李毅这帮流民泥腿子,但是当他们找了各种关系后,发现李文升已经接连在李毅手里吃了瘪,不敢帮忙,而曹鸣雷也和李毅有莫名的关系,再加上原本和他们一派的卫指挥使张志德也死在了战场上,现在他们手里既没有兵力,也没有强权,所以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后,还是要跟李毅低头了。
当然,说和这件事是需要中间人了,李文升对于保定大户和李毅都没有好感,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呢,所以保定大户就找到了和李毅有些关系的王知县,让他为两者当中间人。
对于王知县,李毅也是熟悉。当初他们定居安新的时候,好多的好处都是王知县帮他们争取的,而且之后击杀黑豹,也有王知县的帮助,这些人情李毅都还记得。
既然王知县想要当这个中间人,李毅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让何家人尽早的安排。
回到安新,张明德、张三、李四、赵友林、王奎这些铁旅的军官很快就全都聚集李府,李毅这次可是走了不少的日子,铁旅的变化则是日新月异,所以又很多事情需要汇报。
听着几人讲着各营的基本情况,李毅心里也是有了估计。
铁旅的建制是三营两局,分别是勇营、悍营、民营三营,以及军法局、军情局两局。
其中勇营的营长是张明德,副营长是李四,一共六百余人,乃是以原本勇丁为骨干,组建起来的强军。勇营之人皆是选择流民中勇力过人者,称为勇丁,编入勇营之中后身披甲衣,手持利刃,勇往直前,战无不胜。
悍营的营长是陈红燕,副营长分别是赵友林和王奎,兵力一共六百,以陈红燕亲随为骨干,重在坚持匪兵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
民营乃是平常守备兵力,营长乃是张三,全是以原本乡丁为骨干搭建起来,主要操练火器,对于格斗、战阵之法要求不是很高。
至于军法局,乃是铁旅人数众多,难免有纠纷过错,违反军纪之事,设置一哨,正好处理此事。
而军情局,则是针对保定各势力的一个监视、打探的特务机构。虽然兵力增强,但要是没有探子为自己打探情报,很可能遭到阴害,所以军情、民情都需要掌握清楚。
“旅帅,你这都已经好久没回来,各营的弟兄们都等着你训话呢。大家伙都说你是想要去考秀才,不管我们了。”李四满是怨念的开口道。
李毅哈哈一笑,道:“大家伙说的没错,我还真想考个秀才。”
“秀才有什么好的,旅帅,你应该回来带我们训练。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的军队一拉出去,那风采,过路的商队都看傻眼了。”李四得意的笑道。
“那敢情好啊。这说明你们训练没偷懒,不然也对不起我出去给你们挣钱粮去了。”
“说到钱粮,旅帅你制作出来的那种香皂还真是好用,老族长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洗完身体就觉得很干净。”王奎在旁边开口道,他第一次用香皂这种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吃的,险些闹了笑话。
“那是,这么好的东西可是不多见,在我看来,怎么也要几两银子才能买一块。”张明德张口道。
“几两银子,都够买好多粮食了,没想到这么金贵。”李四在旁边咂舌,在他看来,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应该换成粮食。
李毅也是知道他这个坏毛病,都是被饿出来的,没什么丢人。
“我今天教你们,一个是听一下各营的训练情况,还有就是接下来你们可能没有这么清闲了。”李毅道。
“又有仗要打了?我们打谁?”
一听到有仗打,所有的人立刻兴奋起来,他们已经训练了半个月了,天天如此多少感觉有些枯燥,早就想着打仗。
营长如此,下面的乡勇更是如此,要知道安新遵循的是战利品分配制度,也就是打仗缴获的战利品除了一部分充公,其余的皆是按照军功大小分配,有时候只要打了一个大胜仗,就可能赚的不少的钱粮,这怎能不让过多了苦日子的乡勇心动。
李毅摇摇头,道:“如今哪里还有仗打,旁边的土匪贼寇都被你们消灭的一干二净,整个保定比太平时期还要安定,我们还能打谁?我的意思是要让你们各营拆分出十个,将要进入保定各城内,护卫我们的店铺。”
“店铺,我们什么时候有店铺了?”李四疑惑的问道。
“现在是没有,但是近日不就有人为我们送来店铺了吗?”李毅神秘的笑道。
旁边的众人恍然大悟,想到近日要办的事情,也是瞬间明白李毅的意思,今天确实有人要给他们送店铺,不仅是送店铺,还会送钱粮等物呢。
“谁这么傻,会白白的送给我们店铺。旅帅,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李四还在满脸茫然的问道。
李毅已经决定,利用这次保定大户服软的时机,将已经形成的保定利益格局进行重新洗牌,从他们的身上挖出来一大块的肥肉,来为自己的商业计划打开通道。
只要自己这次操作得当,安新的香皂、布匹、水泥还有在研发阶段的玻璃,都将是保定以后最有竞争力的产品,他们将会在打开一个全新市场的同时,帮助安新聚集打量的财富,并且影响保定的商业实力对比。
让张三等人下去准备今天的谈判,李毅则是去见早已来到的王知县。他今天早早的来到,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跟自己说。
换了一身合身的劲装,李毅从刚刚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了干练有神的少年英豪。
王知县端坐在客堂之内,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瓷碗,看着上面几片茶叶,若有所思。
自从来到安新之后,这里给他的惊讶就一直没有断过。要知道作为一个好官,时常到乡野市井里查看情况是必不可少的,而王知县在一年之前就来过当时匪患最为严重的安新。
当时安新的百姓都被白洋淀贼匪逼走了,村落破败,土地荒芜,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了人烟。但是仅仅一年之后,李毅带着这帮流民定居再次,不仅除去了白洋淀的威胁,还在安新修建了一个新镇,乡民居住在新城和各个村庄里,有着自己的土地,干着安新乡老院发布的工作,只要肯出力,每天都能赚到富足的钱粮,这种和谐安定的生活,就连保定城也没有。
王知县此刻的脑袋里满是错落有致的村庄,肥沃的田地,欢乐的笑声还有乡民充满希望的眼睛,李毅真是干成了了不得的大事,在这个时时充满绝望和暴躁的乱世中,建立了一个世外桃源。
想到这里,他对于李毅更加的充满期待。
“县尊,让你久等了,毅真是抱歉。”李毅快步走进客堂,见到心事重重的王知县,俯首拜道。
王知县见了连忙站起来,上前虚扶着李毅道:“子正,不要这般多礼,你我也是旧相识了。”
李毅这才直起身子,微笑道:“礼不可废,不然就无异于禽兽了。县尊,你今日这般早早的赶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商议?”
王知县为人清廉有为,李毅对其也是十分敬重,所以直接开口问道。
要是常人,这未免有些失利,但是李毅乃是旧识,这般直接,乃是真的将自己当成自家人了。
王知县心神大定,看着李毅道:“子正,其实你与保定大户的争端,我本不想插手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想要屈服,你就不要坚持,还是放何耀祖和被俘的家丁走吧。”
李毅听了却是笑容一收,当初何耀祖带领大户家丁帮助坐山虎,使得勇营损失惨重,多少乡勇死在那场战斗中,他心中的怨念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散,又怎么会向保定大户退步。
“县尊,不是我不肯退让,乃是保定大户实在太过嚣张了。”李毅重重的道。
“这个我也知道,他们暗地里支持悍匪坐山虎,想要剿灭一直与他们作对的白洋淀贼匪,但是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可鲁莽行事。”王知县道:“你可知道他们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还能为何?不久仗着有人在朝中庇护,这才如此胆大妄为吗?”李毅道。
王知县摇摇头,怅然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胆大妄为,与朝中有人遮蔽圣听有关,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已经看到天下大乱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