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瞪着他。
他笑道:“瞪什么瞪?我认真的。”
我再瞪。
他继续笑:“我这儿有两个浴室。”
“我只看见一个。”
“另外一个在阳台上。”
我不信,他便带我去看。没想到卧室里边的小阳台上真有一个浴缸。
我骇笑:“这什么设计啊……裸奔?”
“楼层高,周围看不见,不碍事。”
我忍着笑:“那你就在这儿洗吧。我用里边浴室。你教下我怎么开热水。”
洗完澡,我换上新买的hellokitty睡衣,用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翟总?”
“这儿呢。”他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出来。
我走进去,没想到他真的在阳台上泡澡。
“有吹风筒吗?”我问。
“哎呦,真没有。我从来不用那东西。”
“没关系。”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电视。脚下的白羊毛地毯踩上去无比舒服。
过了不一会儿,翟知今穿着蓝色的浴袍走出来,瞄了一眼我正看的节目,笑道:“中央十套?你可真好学。”
“那是,你要不要也学点儿?”
“不用,很多东西光靠看电视学不到的。”
“比如什么?”
“比如……”他在我身边坐下,上下打量我,笑着说:“比如你以为穿一套hellokitty就能防狼,这就错了。”他把嘴凑到我耳边,“其实我对hellokitty特有感觉。”
我躲到沙发一角,取笑他:“你这变态怪属熟。”
他笑了笑,没有继续变态,却认真看起电视来了。
深夜,躺在他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我发现我失眠了。
翟知今就在外面。但我确确实实在想念他。
我用力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密密地浮想起他的一切——瘦削的身形,微尖的下巴,苍白而修长的手指,不厚道的坏笑,让人眩晕的吻……
我咬着被单,痛不欲生。苍天啊!为什么最后□□焚身的人竟然是我!
悔啊……我一下一下地捶床,果然是装b遭雷劈,眼看都三十如狼的熟女了,还扮什么青涩穿什么hellokitty,直接买一件性感内衣,明明白白地勾引他不就结了!
无奈之下,我打开台灯,屏气凝神,认真的翻看他床头的那本《中国国家地理》,在祖国壮丽山河的抚慰下,我终于克制住了冲到客厅把他生吞活剥的欲望,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动静把我吵醒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想去洗手间,却听见客厅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小韩?”
我“啊”地惊叫一声,“耿总,您……您怎么在这儿?”
他看我的眼神相当复杂。没等他说话,翟知今在背后推我:“快去洗脸。”
我机械地洗脸刷牙,脑子里却闪现耿嘉f刚才的眼神。有问题,一定有问题。联想起以前我要跟他结婚的谣言,他无人接听的手机,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我盥洗完毕,又换好衣服出来,耿嘉f仍然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翟知今忽然对我说:“小京,下去西饼店买点东西,咱们吃早餐。”
“哦,好,你们吃什么?”
“三文治吧。家里有牛奶。”
我拿上钱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到电梯口,按了钮,又脱下高跟鞋,轻手轻脚地走回来,把耳朵贴在大门上。
“你什么时候胃口变了?她又不是小明星。”耿嘉f问。
我脑袋里“嗡”地一下。小明星,原来翟知今好的是这一口。
“怎么?心疼了?”翟知今懒洋洋的声音。
“心疼?……你是因为我才找上她的?”
“你说呢?”
“……你调查我?”
“没错,我调查你。我认识你二十几年,可我非得调查你我才知道让你和我妹妹分手那女人是谁。”
“翟二”,他重重地叹一口气,“你弄错了。不是她……”
“不是她?那你告诉我是谁,”翟知今的声音大起来,“是谁啊?”
耿嘉f沉默,不再说话。
我浑身发抖,扶着墙慢慢地走到电梯口,重新按下按钮。
我从西饼店买了吃的回来。翟知今看看我手里的菠萝包,笑问:“不是让你买三文治吗?”
“哦……今天的三文治卖相不好,这个看着不错。”
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他让我买的是什么了。
“刚我朋友打电话找我有事儿,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我飞快地说完这几句想好的话,拿了一个面包,转身就要走。
翟知今忽然拉住我的手,“什么事儿这么急?”
“……被她男朋友骗了,电话里哭得什么似的。我再不去她就吃安眠药了。”我神使鬼差地想出这么一个理由。
翟知今一怔,慢慢地松开手。
离开他家,我搭车来到二沙岛星海音乐厅。
浏览着玻璃墙上一幅幅的海报,我终于看到了我要找的那一张。
“艺博苑:翟知未长笛独奏音乐会。演出:奥地利莫扎特艺术大学留学归来的长笛才女翟知未。特邀嘉宾:……”
海报上用柔光镜打出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孩子,长发披肩,肌肤如雪。她的笑容带着学艺术的人特有的气质,出尘脱俗。
想必耿嘉f那日在这里,就是看见了这张海报,才露出那样的神情。
我不知道耿嘉f和翟知未为什么要分手,我不知道为什么精明的翟知今查不出真正的第三者是谁,我不知道他勾引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
我被人当傻子玩儿,还心花怒放呢。我tm是猪!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