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全球共同衰退情况,复苏一般需要四年时间。从07年底算起,应该要2011年以后才能复苏,不过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晚上,澳门街,我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纯净水,听对面的海龟大谈经济形势。哦,不知我有没有提过,这海龟名叫方——中——信。
刚知道他的名字时我着实萌了一把,见到他的脸时当然大失所望。其实凭良心讲,他长得还算不错,但没办法,耿嘉f翟知今珠玉在前,跟他们一比,丫立刻沦为路人。
“小韩,你炒股吗?”他突然问我。
我无聊地转着杯子:“不炒,我觉得特像赌博。”
他点点头:“不炒也好,其实工薪阶层,我不建议投资在股票里。尤其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长线有风险,短线又太难把握,有机会的话最好是打打新股……”
我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都说不炒了,您还说个p啊。
方海龟讲完股票又讲基金,讲完基金又讲外汇,完全不管我能不能接受。虽然没到飞唾如雨的地步,但他已将“f噪的男人”这一标签醒目地贴在了自己额头上。
我想他始终没闹明白,自己是来相亲的,还是来开投资讲座的。
吃完饭,我疲惫地回到家里,正拿了睡衣准备洗澡,手机忽然叫起来。
鬼子进村的特设响铃,不用看就知道是翟知今。今天下班他照例约我,我谎称要加班,实则去跟方海龟相亲,此刻心里有一点小小罪恶感。我调整一下情绪,这才接通电话。
“加班回来了吧。”他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家楼下,看见你灯亮了。”
我的呼吸突然就不规律了。
“我看这一片儿小吃店挺多的,要不要我买点消夜给你带上去?”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继续握着手机发怔。
“小京?怎么不说话?”
终于,我定下神来,对他说:“你别上来了,我下去请你吃甜品。”
亦舒说,如果一个人肯这样用心骗我,那我就当他是真的。
如果他的花丛游戏让我这么有幸福感,那我就陪他游戏一次。
楼下这一间甜品店,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设备简陋,却从不愁客源。四周墙面是白瓷砖铺就,不锈钢的桌子凳子,为的是方便清理。屋顶上吊着几管老旧的日光灯。
我和翟知今坐在靠墙的角落里,叫了两碗花生糊。
我拿起白瓷勺子尝了一口。真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香甜。
墙上摇摆的电风扇不时把我的头发往他肩上吹,感觉好像我在撩拨他似的。然而我没管,他也没管。
“味道不错吧?”
“嗯……你们公司也太不人性化了。礼拜五晚上也不放你们出来欢度周末,有什么要紧事儿非得今晚加班啊?”他埋着头一边吃一边问。
我最不擅长编瞎话,正搜肠刮肚之际,天助我也,周围忽然一片漆黑。
“哈?”“哇!”惊讶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看看门外,没有一点亮光。看来是大范围停电。
老板娘点了几根蜡烛照明。我向翟知今笑道:“你看你这人品,我们这儿很少停电,你一来就碰上了。”
“这说明我人品好。瞅瞅,烛光晚餐,多浪漫。”
结完帐,电还是没来。天气闷热,加上蜡烛烘烤着,甜品店里人人挥汗如雨。
我抱怨:“停电没空调这晚上可怎么过啊……”
翟知今提议:“今晚去我那儿住吧。”
我一愣。
“反正明天礼拜六放假。”
“这……不好吧?”饿滴命运大神啊,虽说我下了决心游戏一把,您也不用这么急着把我往他床上推吧?
“没事儿,你睡里间的床,我睡外面沙发。”
“不行不行……”
“那……好吧。”翟知今叹息一声,“反正一想到你在家里受罪,我也睡不着觉。今晚我就在楼下汽车里坐着,来了电我再走。”
我无奈地看着他:“行了,你别耍赖了,我住你那儿就是了。你等等,我上去拿换洗衣服。”
“别拿了,黑灯瞎火的,我那儿楼下都是卖衣服的,又有超市,缺什么去了再买。”
“衣服不贵吧?”
“不贵不贵……”
半小时后,我在他楼下的某服装店里,指着衣服标签上的四位数给他看,悄声抱怨:“这叫不贵??”
他笑:“别生气,我送给你。”
我摇头:“太贵了,我不要。去别间看看。”
于是他跟着我走啊走啊走啊走。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名牌旗舰店的海洋中,竟被我找到一间均价两三百块钱的铺子。
我买了一条连衣裙,又四处买齐了牙刷毛巾睡衣underwear。翟知今坚持要帮我付帐,我也没拦着他。
再一次走进他家。我四周看了看,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这房子多少平米?”
“85。”
“一房一厅?”
“对啊。”
卧槽,85平米在别的小区都做小三房了,这什么豪宅啊,也豪得过分了吧!
“你先洗澡吧,我看会儿电视。”
“干嘛我先啊?一块儿洗呗。”他油腔滑调地在我背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