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夏风愈这般着急,急得感觉整个脑子浑浑噩噩,连冷静下来思考该如何救她的冷静都做不到。
宋权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旁边劝道:“夏风愈,你先别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孙娘突然想到什么,惊喜道:“对了!宋权。”
“嗯?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在宋子君第一次跟他成亲的时候,送给宋子君的幻死药吗?”孙娘指着夏风愈,说道。
宋权眼神一亮:“我记得。那个幻死药不就是皇后娘娘亲手送给你的吗?你为了让宋子君能顺利在夏家完成催生任务,亲手送给她的。”
“对!因为那个幻死药是皇后娘娘亲手赠送给我的,所以我很是珍惜。因此,我曾经用自己的亲手颜值的香粉抹在药瓶子表面。香粉无毒无害,只是很是香气逼人,不管去到哪里,我都可以用我的信鸽寻找到它。如今我送给了宋子君,只要她能记起那个幻死药,拿出幻死药,我的信鸽就能闻香识人,就能找到她。”
“可……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也不知道宋子君什么时候会用呀。”
“这才是我们犯愁的。”孙娘摸着下巴,思虑着。
“那该如何才能迫使她使用幻死药?”夏风愈问。
“宋子君这女人有时候做事有些迟钝,距离那个幻死药赠送给她已经相隔这么久,我担心她不记得这茬事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等了。”
夏风愈急了:“我们只能这么干等着?”
“没办法,在没有确定宋子君的下落,而绑匪也没有跟我们联系时,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你们——”夏风愈非常愤怒,相对于这种无力感觉,他才感觉紧紧逼迫他全身神经,让他难以控制住自己。
宋权摇摇头:“夏风愈,我知道你着急,但我们也同样着急。虽说我们都是催生使者,武功高强,但我们都不是千里眼,宋子君又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静观其变了。”
夏风愈生怕自己情绪激动控制不住,于是气得直接甩袖出了宋家。
既然没有谁能够帮他,那他就只能靠自己。
夏风愈这边事情还未解决,结果衙门里又出事了。
待他赶到时,宋国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状。
宋国运见到他,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拽住他焦急说:“出事了!”
“怎么了?”
“就在刚刚,安和县的几户人家一齐上来衙门报官,说是他们的孩子失踪了,从昨晚的花灯节到今天都不见人影。”
“失踪?花灯节?”夏风愈眯了眯眼。
“对!目前一共消失了四个孩子。”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是男孩儿。”
“男孩儿?大概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根据他们的父母描述,失踪的时间大概在夜间戌时,也就是花灯节开始的高潮时间。”
“这太巧了吧?昨晚宋子君失踪的时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
“什么?”
衙门上,宋国运请来那些孩子失踪的父母进行盘问。盘问下来一圈后,他们大多都是在花灯节上失踪的,失踪时间大概为夜间戌时左右。
跟宋子君失踪的时间不谋而合。
客堂上,夏风愈看向宋国运,问他:“最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这些事怎么会这么巧,一下子都碰巧在一起发生了?”
“我也感觉很奇怪。”
“你身为县令,是不是私下做了什么事情让那些绑匪知晓了?”
宋国运原本不想说,毕竟这关乎于国家机密。可如今受情势所迫,只能全部坦白:“前段时间我调查到张氏的死是跟黑鸟寨有关系。之所以有关系是因为当初在鱼中下毒的人名叫张老四,也就是你那次去来福客栈碰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在被你撞上时,就被赵越遣散回了黑鸟寨。在回黑鸟寨的路上,我派人前去追捕,最后抓到了他。”
夏风愈眸色一紧:“这些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过?”
“我本想跟你说的,但在我给朝廷上报时,朝廷专门派发了五千精兵过来安和县剿匪。这属于朝廷的机密,属于秘密行动,我断然不能告之与你。”
“那张老四可有说什么?”
“张老四这个人嘴巴很严,我逼问他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谁,谁是黑鸟寨的大当家,他一概不说。在我对他言行逼供时,他承受不住只承认了一点。”
“承认什么?”
“他承认毒害张氏的人是他,是他亲手把砒霜喂进鱼的肚子中。也承认自己就是黑鸟寨的四当家,指使他做这些的是黑鸟寨的大当家。大当家在筹谋一件大事,但至于是什么大事他至今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大当家是曾经黑鸟寨大当家的儿子,因当年朝廷剿匪杀了他父亲,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当然,大当家是谁,叫什么,我还是没有逼问出来。但出于安和县安全的考虑,我担心黑鸟寨的大当家为了报仇丧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事先向朝廷禀报,让朝廷派兵下来剿匪,永绝后患!”
“朝廷派的兵多久会到?”
“估摸着,大概就是这两天吧。”
“张老四说他的当家会报复,如今子君和孩子突然失踪,会不会是对方搞得鬼?”
宋国运愣了愣:“你是说?这些事情的发生是事先预兆?”
“极有可能。”
这时,宋国运似乎想到了什么,急急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
“我叫师爷撰写一份通告,贴在城门口通知各位老百姓,让他们特别是有孩子的家庭多加看好自家孩子,以免再被有心之人绑架。至于被抓到的那些孩子,我现在必须得尽快找到绑匪的地址,拯救那些孩子。”
没一会儿,夏风愈就看不见宋国运的身影了。
突然之间,好像整个安和县都陷入了一种恐慌的氛围之中,就算是白天,很多家都紧闭门窗不敢轻易出门。
夏风愈出了衙门,走在大街上,凉风袭来,狠狠刮在他的脸上,路边的小摊因为受不住风力,被吹了很远。
在回到夏家门口时,望着夏宋对门的两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
天暗了,风越来越冷,仿佛夹着冰块,冷风刺骨。
突然,半空中落下湿漉漉的东西,落在他的肩头。他伸手去摸,发现掌心湿漉漉的。
雨?下雨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突然之间,如水帘哗啦啦地落下,很快,他所站着的一片湿润,将他笼罩,他全身也湿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雨。
大雨降临,代表着深春来临。
宋子君被绑架时只着了一件薄衣,这下雨了,她有没有被冻着、被渴着、被饿着。
他从来都没有痛恨过自己的无能,如今,他不仅痛恨自己的无能,还为自己随着生活在这里久了,继而自己身体里的一些异能渐渐被退化而感到无措。
这一夜,他就这样站在雨下,任由雨打在他的身上而不自知。
神情如死灰,脸上没有一丝血气。
一天过去了,至今还是没有宋子君的消息。
夏风愈回到家中,看着父母欢喜叫他吃饭的样子,心里很是难受。
他不敢跟他们说,宋子君出事了,生怕他们担心。
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等打击。只要他不说,他们还以为宋子君在宋家好好的,从来没有出事。
晚膳时间,夏风愈给汪君三姐妹一人夹了一块肉,看着她们,心情很惆怅。
“爹,娘,最近安和县不太平,很多家的孩子都失踪了。平时您们一定要好好看好汪君她们几姐妹,这段时间减少出门,好好待在家中。”晚膳过后,夏风愈对着父母说道。
安和县最近的紧张气氛他们也感受到了,纷纷点点头。
“娘会照顾好她们的,绝对不会让她们出事。”夏母顿了顿,“只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娘看你气色不好?”
“最近安和县发生的事情很多,宋县令一直忙着,身为他的多年好友,我自然要多加帮忙,所以最近累了些。”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还有四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不要把身体搞病了,知道吗?”
“好,谢谢娘。”
夜间,外面的雨停了。
汪君三姐妹在夏家过得很不错,吃好睡好,相比刚带她们回来那会儿胖了些许。夏风愈如今已经知道张氏死的原因,但他还是不敢告诉她们真相。
待把凶手惩之以法,他再把这一切都告诉她们吧。
宋子君被关在茅草屋了三天,这三天里,除了每天准时有一个带刀年轻面目狰狞的男子给她带饭之外,也就没有任何人了。
她一直追问那个男子,到底是谁绑架她,但那个男子只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缄口不言。
宋子君想着,如果自己再不自救,恐怕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翌日,她假装自己肚子痛,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外面的人知道她在耍花样,都没有进来检查她的身体。
可就在她喊着喊着,许是情绪上来,感觉胸口堵着一口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肚子竟然也渐渐痛了起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痛起来了?
她心里慌了,捂着肚子来到桌子旁,可肚子太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 的小腹坠落下来一般。
脑中一阵眩晕,“咚”的一声,她直接晕过去了。
而她的裤子处,渗着微微的红。
待醒来时,她是在一个全新的陌生房间里醒来。不用她喊人,门便被推开。
竟然是赵越!
赵越阴沉着一张脸,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
他站在她面前的,面不改色:“喝了它。”
这一切都太过奇怪。她被绑架关在那个房子里三四天,没人过来看望过她。可当她醒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竟然是赵越。
绑匪既然这么粗暴地把她绑过来,又这么人性地给她松绑,给她送吃的送喝的,只是把她关在一个小房子里,想想也感觉到这个绑匪有些人性或者是认识她的。
他的身份不得不让她怀疑。
难道真的如孙娘他们说的那样,赵越就是黑鸟寨的大当家,甚至跟六王爷勾结?
六王爷的阴狠毒辣她是知道的,能跟他勾结上,也定是心狠手辣之人。
突然之间,宋子君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赵越在蔡家想杀掉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其实并不是他喜欢蔡夫人,而是单纯地想杀掉那个孩子,破坏她的催生任务吧?
这般这般,她就感觉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