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五天后的花灯节到来。
这天街道市集上非常热闹,特别是夜市,灯火璀璨,夜游之人擦肩见肘。
夏风愈不想她去这么热闹的夜市,毕竟人多,加上她正怀着孕,很容易出事。但宋子君这女人又是闲不住的主儿,闹着要出去玩,夏风愈没办法,也见她怀孕这么长时间,很少出去逛逛。
没有怀孕之前,她可是一个每天都往外跑的主儿,如今因为怀孕被困这么长时间,也是很难为她了,思此,夏风愈只好陪着她一起出门。
拉着她的手,走在夜市的街道上,女人软绵的掌心贴在他的手掌心,给他一种舒心的安全感。
这么拉着她逛夜市还是头一遭,他不喜欢人多被挤成肉饼的地方,但因为有她在,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味道,都带着糖。
“唉,你看看那边是什么?”宋子君拉着他跑到一个卖簪子的摊子前,看着摊上满目琳琅的首饰品,她眼中的光亮亮如夜间星辰,霎时好看。
她拿起一枚簪子,别在自己发髻处,欢喜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买下来。”他问。
这么一问,她拿下来一看,突然不太喜欢了。
“算了,感觉不太好看。”她说。
“唉,夫人,这您就不懂了。这枚簪子不仅做工精致完美,就连上面的菊花图案都雕刻地栩栩如生,实乃上等的佳品呀!这怎么能不好看呢?”小摊老板尽力介绍着。
她仔细看了看:“确实。”她记得,夏风愈好像喜欢菊花。
“我很喜欢菊花,就当做是别给我看吧。”他笑道。
“那行。老板,多少钱?”
“三两银子。”
“什么?这么贵?那我不……”
“老板,就要这个了。”她未说完,只见夏风愈像个暴发户似的,直接从怀中掏出三两银子扔给老板。
“不是……我还没说要买呢!”她想阻止。
他从她手中抽来那根发簪,亲手别在她的发髻上,看了看,甚是满意:“不过是三两银子,你不用为了给我省钱就委屈自己,你相公还是能买得起。”顿了顿,他继续说,“更何况,这枚簪子我与你都喜欢,这钱,花得值。”
她虽嫌弃贵不想买,想给他省钱,但他说得的这番话深得她心。
“行吧,土豪说什么就是什么。哈哈哈。”她抱着他的胳膊。
离开摊位后,那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想来也是坑得他们不少钱。
路上,人越来越多,以免她被撞到,他直接把她拥进怀中。
可以说,她是被他抱着走的。
“夏风愈,我能走路,你可不可以放开我?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废人。”她不满他的行为。
“你要是被人撞到怎么办?”
“我又不是瓷娃娃,撞到就撞到呗。”
“要是撞坏了身体,影响肚子里的孩子,那怎么办?”
突然,宋子君停下脚步。
他真的太过小心了,只不过是怀孕,她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他有必要那么小心吗?
结果,他的回答更是让她一下子无言以对了。
他说:“这孩儿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万分小心是一定。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身上的催生任务不仅能顺利完成,还能让你免除惩罚。我不想看着你受苦难,只想看着你开心和幸福。”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让她能在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里活着。
宋子君忍住了泪水,但还是拒绝他抱她的动作。
理由很简单:她肚子大了,容易膈着孩子,四处人多,要是他摔了,三个人都一起遭殃了。
夏风愈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倒也没再坚持抱着她,而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搞杂技的地方。
耍杂技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人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拿着铁圈,对着火把一吹,嘴中好似能点火,火圈上便布满火星,看起来非常刺激。
围观的人非常多,耍杂之人随着围观群众的起哄,耍的技术更是溜了,激情之下的技术更是比刚才的还要热情似火。
一轮表演下来后,耍杂之人累得满头是汗,在这寒冬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家觉得他刚才表演得精不精彩?”耍杂之人的伙伴端着钱盘子上来。
大家异口同声地大喊:“精彩!”
“感谢大家!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鼓掌吧!”说着,那人顺着圈上来讨钱。
可能也因气氛的原因,大家热情高涨,纷纷挤上前给他们扔钱。
宋子君更是激动,让夏风愈给钱打赏他们。
挤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夏风愈生怕她被人挤摔倒了,叮嘱她小心点。结果她没理,情绪亢奋,顺着人群上前。
这时,不知道是谁撞了一下他,迫使他松开了宋子君的手。待他想重新拉着宋子君的时候,宋子君早就被人挤得不见了。
“宋子君?宋子君?”夏风愈叫唤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回应。
他心里有些慌,拼命挤上前寻她。
宋子君觉得自己非常得衰,自己明明只是上前打赏钱给那些耍杂之人而已,结果钱都还没给到,就被不知名之人撞到在地,待她反应过来时,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对方的速度非常快,拿一块抹布迅速塞进她的口中,下一秒她就被麻袋罩住,看不见前方之路,四肢就被人架着离开了人群。
她拼命挣扎也于事无补。
她本想运功挣脱,可惜的是,她一怀孕,体力本来就透支得差不多,现在的她无疑就是一个普通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怎么办?夏风愈如果发现她不见了,不得急疯了?
可能是见她挣扎得太过厉害,绑架她的人一拳砸向她的后脑勺,直接把她劈进了黑暗。
宋子君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
她的手脚并没被绑住,倒是让她很诧异。
起身时,她突感头一阵眩晕,让她直接摔回了床上。待那股眩晕感缓和消失之后,她才敢慢慢地起来。
这是一件茅草屋,里面的装横简陋,床是比较硬的木床,凉席下面铺着一层很厚的草铺。
这是什么地方?
她起身走到门口,想拉开门时,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住。
“喂?有人吗?你们是谁?快把我放了!”宋子君在里面喊,而外面却毫无动静,好像没人一样。
她不相信没人,可能只是他们故意躲着她而已。
她喊了一圈都没人,累时也就懒得再喊了。在不知道对方来历之时还是要尽量保持好自己的体力,以防后面有机会可以逃跑。
宋子君坐在床上,细细想了一番。
谁会绑架她呢?她好像没得罪人吧?
这让她想起之前赵越绑架她跟柳语眉那次,也是这么骚的操作。
赵越?
这个名字在她脑中闪过时,她愣住。心里默念着:应该不是他吧?可是……
绑匪在绑架人的时候,以免对方逃跑,一般都是绑住人质的四肢,不会像现在这样放开她,只是把她关在一个房子里。
这么看来,绑匪好像不想她在皮肉上受苦?难道绑匪认识她?
到底是谁?
夏风愈急疯了。
他在四周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宋子君,最后断定她可能被绑架,出事了。
大半夜宋国运就被门外的敲鼓声吵醒,不得不强撑着困意起来穿衣戴帽上堂处理公事。
“何人敲鼓有冤?”宋国运坐在正堂椅子上,拍下拍案话刚落下时,就看到有一人急急跑过来,身影很是熟悉。
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时,那人就直接闯进堂前,被那人揪住前襟。
是夏风愈。
宋国运的困意一下子被他这凶狠的模样吓跑,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
“宋子君被人绑架了。”
宋国运愣住:“不可能吧?”
“我没开玩笑!”他的眼神凌厉,“我们出门逛花灯会,途中她被人绑走。”
“你可知是何人?”
“不清楚,因为我跟宋子君走散了。”
……
半夜,宋国运动用衙门里全部的捕快军力出去寻找宋子君,都未曾找到。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天边鱼肚白。
捕快也寻了一夜,毫无消息。夏风愈别无他法,只好回到宋家寻找那两位大人。
“什么?绑架?”一大早,宋权被夏风愈的消息惊醒,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孙娘倒是很淡定:“稍安勿躁,她武功一向很高,目前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夏风愈急了:“孙大人,宋子君每一次完成催生任务时,都会累得昏过去。在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积累下来,她的体力越来越不好,再加上她正怀着孕,肯定是不行了。”
孙娘眸色一深,顿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孙娘这才急了,但最后还是安抚夏风愈:“你先别急,她的命向来硬。皇宫的冰刺惩罚都弄不死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有人绑架她,就说明对方是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在还没达到之前,对方是不会撕票的。”
这是宽慰他的话吗?反正他听着只会更加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