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那么确定?”廖哥反驳道,双臂交叠在胸前。
“因为我是高青垒,他是单——”高青垒扫了一眼对面的莫有烨,后者一直眨巴着自己的桃花眼,“他是他。”
“难道你要把它解释为巧合吗?”
“我们现在做不了任何解释。我们在这里,只是猜测。廖哥,我们需要证据。”
“王棵和信的地址。”
“那里太远了吧……”刘澎眉毛一边探,一边却缩,“我们还是去搜搜他们家吧,或许有漏掉处理的信。”
“他们都搬家了。”
“高铁记录能查查吗?”
“查着了。”廖哥说道,“我等下便去一趟hd,王棵身份证显示的居住地。”
“我也去。”高青垒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廖哥。
莫有烨:“你们找个人解释解释行吗?”
廖哥和高青垒两个人僵持了半会儿,终于廖哥才转移了视线,落下了头,笑了笑。
“怎么去?”
“飞机。”
“多少钱?”
“往返1400.”
刘澎当即鸡爪回流,一股气流从食道随着上涌,两边脸颊顿时像青蛙一样涨得鼓鼓的。刘澎喉结赶忙一咕噜,才得以制止。随即,刘澎赶紧挥了挥手,打发廖哥和高青垒,似乎还不足够,便又整个上身往高青垒的反方向蹭,生怕被他们拱去hd。
“那之后,还得去一趟zj。”
“那又得要多少钱啊?”
“从hd到zj,2000多公里,不算上古灵精怪的飞行管制。飞机的话,贵一两百吧。hd在ck北方,zj在南。”廖哥耸了耸肩。
“才贵一两百。”
“还可能更便宜呢。现在又不是旺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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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点,高青垒和廖哥下了飞机,晚点一个小时。这对于国内航机,真的是发挥得正常。
两个人无需等待托运行李,两手空空便直接往王棵的地址奔去。
廖哥说,不拿行李,没有衣服过夜,是一种激励,强迫自己赶忙做好事情立马离开。高青垒倒一点不觉得。没有行李,没有衣服,只说明几个小时后自己会很脏。
飞机归巢的飞机场位于hd市的f区,hd最繁华的区,学府最优秀的区。而信地址所在的q区,与f区足足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一出飞机场到达大厅,高青垒的肠子便立即悔得发青。不仅是肠子,皮肤、嘴唇都是。hd比ck冷多了。人行道、高速路边沿都是白青白青的积雪,原本黄色的实线都被彻底挡住了。
高青垒连忙翻过羽绒上的帽子,用帽子盖住自己整个头颅,还把拉链拉到最前,随即,两手立马扑进羽绒外套的袋子里。但,他依旧觉得冷得发颤,整个人像站在弹簧上,抖个不停。
廖哥却立马摊开手,向不远处的一群出租车招了招手。
高青垒清楚看见廖哥鼻子和嘴巴里喷出的白色小液滴。空气出奇的冷,却出奇的平静。周围一滴风都没有。白色小液滴自己自由地向前走了几厘米,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这样兀自被这里的白青气体同化了,染成了白青色,隐身在自己的新同类中。
最前头的出租司机看见了,等过了红灯后,便驶了过来。出租车边走,屁股后面边不停地喷出白色液滴。和廖哥鼻孔和嘴巴里的白色小液滴相比,出租车屁股喷出的数量多多了,但是,它们还是寡不敌总,没一会儿便又被染成了青白色,终究逃不过命运。
廖哥一字不说,直接一屁股蹦上了出租车前座,高青垒也没有等廖哥,早已扑了进去后座。
“hd市q区qq街qqq村202号。”
系着围巾又戴着毡帽、全身臃肿的出租车司机一翻打表器,车屁股涌出的、成群的白色液滴,又开始前仆后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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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刘澎。”
“周运蓬。”
刘澎:“是蒋嫂子吗?”
“对,对,对,请进。”
丈夫不见了,丈夫的二弟不见了,丈夫的三弟也不见了。铁门里的女人并没有憔悴到披头散发的地步,无心化妆和打扮倒是十分明显。
女人脸颊上的褐斑点和黑眼袋像深夜在家的老鼠,人都走了,终于可以嗨起来了。最顶层的头发也稍受其感染,几根几根的跳起来,像触了电。女人的嘴唇则相反,似乎被楼上的老鼠吓坏了,浮华的红色都褪去了。
“不好意思,这时候来打扰您。我们带了些萝卜糕,我妈亲自做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刘澎和周运蓬边说边走了进门。
尽管主人的状况,屋子内的非生命物质似乎并不受影响,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只有角落里放着一瓶奶瓶。地板也干干净净的。电视机旁的陶瓷花瓶更是亮得发光,中间的一点红像西红柿鸡蛋里的番茄一样。
女人消极时总是很勤奋。
刘澎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每次和爸爸吵架过后,她便是一遍一遍地扫地、拖地、抹桌子、扫地、拖地、抹桌子……
“怎么好意思啊……谢谢……”
“孩子呢?”刘澎问道,他记得廖哥说过大哥蒋干勤和三弟蒋定成有孩子。
“在爷爷奶奶那——不用换鞋子了——”
刘澎和周运蓬却赶紧拽下鞋子,边把自己的脚蹴进拖鞋里,嘴里边道:“要的,要的——”
女人忽然整个人怔着,净是盯着刘澎脚下的鞋子。
“怎么……”
刘澎咽了口口水,心里生起阵阵后悔。
活该他们就不该那么积极。刘澎和周运蓬看高青垒和廖哥去出差,自己也想帮忙,便自动请缨,去他们三兄弟的新旧屋检查搜索。
“那是……老家伙穿的鞋子……”
听罢,刘澎顿时僵在原地,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哎呀——”女人忽然整个人亮了起来,轻轻拍了自己左边脸颊,“看我,真的是,都糊涂了。我给你们盛点水啊。”女人边说边小跑进了厨房。
“不,不……”
话音刚落,女人便握着两杯水快步走了出来。
周运蓬和刘澎只好赶紧接上,嘴上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周运蓬只是用嘴唇润了一小口,便道:“请问,您丈夫把工作用的东西放在哪?”
“他从不把工作带回来。”女人精神抖擞地说罢,随即,她又立即垂下了头,双眼呆滞。
“那……”刘澎咽了口口水,感觉如履薄冰,“他……他的信呢?”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