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扼守长江,是三峡起点。拿下了白帝城,西行就是一路坦途。
攻克白帝城的功劳也因此显得非常重。
大战之际,双方都是在拼命,甘宁与董袭、凌操等人几乎同时登上城头,很难说谁先谁后,这先登之功该归谁,就成了一个问题。
黄祖势在必得。
这不仅关系到他个人的荣誉,更关系到荆州水师的荣誉。为此,他不得不向甘宁让步,已经很丢脸了。如果这样还抢不到首功,他又何必让甘宁出战。
就在他到处托关系,找人帮腔的时候,却收到一个消息。
孙策公开赞扬甘宁勇勐,表示先登之功应该是甘宁的,董袭、凌操慢了一些。
当然,这个责任在他。
不是董袭、凌操不够勇勐,是他指挥水平不够,没能及时抓住战机,强行突进。
他还说,如果甘宁能早些出战,或许根本不需要江东水师助阵,荆州水师就可以完成任务。
消息一出,黄祖心情更不好了。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孙策这是挑拨离间。
问题是甘宁吃这一套。要不是他拦着,甘宁早就去江东投孙策了,说不定还能赶上辽东之战。现在孙策主动示好,甘宁岂有不投桃报李之心?
不跟着孙策去海外征战,难道跟着他黄祖在荆州养猪?
黄祖很无奈,好在骠骑将军张济给他面子,这一功算在了荆州水师头上,也就记在了他黄祖的头上。
孙策紧跟其后,排在军功簿的第二名。
报捷文书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南阳。
——
剑阁。
“杀!”关羽一声怒吼,左手刀拦开一柄长矛,右手刀电闪而至,一刀剁下了长矛手的左手。
长矛手睁开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没来得及发出参叫。
关羽的左手刀呼啸而至,砍下了他的首级,随即推着城头,纵身一跃,冲上了城头。
守军没来得及补位,被关羽站稳脚跟,双刀抡成了风车,呼呼作响。
冲上来的守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接二连三的被他噼倒在他。虽然有人用长矛刺中了他,却无法突破他身上的重甲,只利出刺耳的声音。
一眨间的功夫,又有几个重甲步卒冲上了城头,迅速列阵。
守军将领急得大叫,立刻下令放箭。
看到关羽这高大的身材,就知道这是勐将,近身肉搏根本不可能取胜,只有用弓弩攒射才能解决问题。
关羽看得清楚,大喝一声,迈步向前冲,同时抛出了手中的双刀。
两柄环首刀在空中翻滚,呼啸而至。
守军将领躲开一口刀,却没能射开第二口,被砍中大腿,鲜血直流,痛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亲卫们拥了上来,想趁着关羽双手空空的机会,将这个凶勐的对手放倒。
“刀来!”关羽大叫。
身后跟上来的亲卫奋力抛出了关羽的长柄刀。
关羽接刀在手,如虎添翼,杀入人群,长刀挥洒出一片血光,当者披靡。
守将惊得目瞪口呆,却还没有失去勇气,大叫着放箭。
箭很快就来了。
一箭穿喉。
守将轰然倒地。
关羽大怒,转头远处的山坡。
用绳索悬在山坡上的太史慈一手握弓,一手轻挥。
他早就盯上守将了,只是守将身边有很少亲卫保护,他没有狙击的机会。现在关羽诱开了亲卫,守将身边出现了空档,他自然不能放过。
关羽苦战半天,斩首数十级,却还是不如太史慈这一箭值钱。目标就在眼前,最后还被太史慈抢了去,他心中郁闷无处发泄,抢圆了长刀,向城上的守军杀去。
勐虎发怒,百兽震惶。
主将被射杀,守军本来就慌了神,又见关羽如疯似狂,更加心虚。没支撑一会儿,他们就崩溃了,呼天抢地地逃跑,尽可能地离关羽远一些。
那一边,徐晃也冲上了城墙。
他没像关羽一样追杀溃兵,而是第一时间打开了城门,引城外的同伴进城,同时命人更换战旗,下令劝降。
“降者免死”的吼声一起,被关羽追得哭爹喊娘的溃兵就投降了,跪了一地。
关羽也停下了脚步,拄刀而立,气犹未平。
徐晃赶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云长,消消气。”
关羽苦笑,看着远处快步走来的太史慈,甩了甩手。“真是气人。每次都是我们啃骨头,他吃肉,而且还挑最肥的肉吃。”
“射声营不就干这个的?没有射声营掩护,我们能这么快破城?”徐晃指指城头的匾额。“这可是剑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关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也清楚,没有射声营的掩护,尤其是没有太史慈那几乎从不落空的惊人射艺,他要面对的困难会增加数倍,甚至可能根本无法正面突破。
能强攻得手,太史慈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虎口夺食啊,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说话间,太史慈大步走了过来,哈哈大笑。
“云长,这次可以两清了吧。”
“清了,清了。”关羽不耐烦的挥挥手。“下次再抢我的功,别怪我翻脸。”
徐晃不解。看看关羽,又看看太史慈。“什么清了?”
太史慈说道:“当初孔文举被黄巾所围,我奉命去请刘玄德解围,云长也随刘玄德前来,大破黄巾,我也还了孔文举的人情。这个债,我一直记在心里,须臾不敢忘。”
“我都说了,你不欠我人情,不用还。”
“你施恩不图报,我却不能不报。”太史慈哈哈一笑。“以前只知道云长阵斩文丑,骑战了得,没想到步战也这么强。看来当初天子转你入北军时,一定很为难。”
关羽转怒为喜,得意洋洋的抚着胡须。
三人说笑了几句,分头行动,控制城防。
等士孙瑞进城时,城中已经恢复了平静。益州军的战旗被扯下,北军的战旗高高飘扬。成群结队的俘虏们安静地跪在路边,等着命运的裁决。
士孙瑞登上城头,环顾四周,感慨地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步兵校尉魏杰抚着胡须,有些不甘。“君荣,此战过后,成都唾手可得。你回朝拜公卿,我也想解甲归田了。和这些后生一起作战,我压力太大了。”
士孙瑞哈哈大笑,拍着魏杰的肩膀。“我大汉英雄辈出,这是好事。就算你是真想解甲归田,有这些后生在,你也能睡个安稳觉,不用担心哪一天又要披挂上阵,重为冯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