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是江知意就读医学院时写的,里面提到了钟卿意。
她写道:
九儿,我想或许是老天怜悯我。
我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像极了你。
初次遇见她,我欣喜若狂,我真的以为是你。
我像是个变态的跟踪者,只为了认识她。
她起初对我很好,我甚至有种错觉,或许她可以替代你。
我想我也是疯了,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我们很快就熟了,她对我不错。
甚至在了解我的故事后,她表示可以让我见到你。
我信了她的鬼话,我像是个傻子,跟着她,去做所谓的催眠。
我没有见到你,醒来后我失望透顶。
我没有见到你,却比原来更思念你。
岑清伊,你是我的劫,我觉得我可能过不去了。
你是不可替代的,即便和你很像的钟卿意,也无法取代。
我现在甚至厌恶她,因为看见她,我会想起你。
我最近变得健忘,总觉得关于你,我又忘了些什么。
或许有一天,我连你一同忘记。
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再见面时,你一定要叫住我。
再跟我说说话,我想哪怕忘记你,能被你主动搭讪,我依旧开心。
我是个骄傲且偏执的人,我这辈子所有的执念都用在你身上了。
在军队时疯狂想要逃出去,每次抓回来都要被责罚,但我屡教不改。
我现在来了医学院,我竟忘记了我的初心。
我想我来到这里,一定和你有关,但我真的想不起来。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把记忆遮住,我看不清,也拨不开。
我有时耻笑我自己,我不是什么深情的人,但唯独对你念念不忘。
但是你已经结婚了,理智告诉我,不要再关注你的一切。
我应该做个路人,旁观你的幸福。
我自认为我做的不错,即便我心有不甘,即便我有你的微信,但我始终克制自己,不去打扰你。
我爱你,岑清伊,所以请你务必要幸福。
否则,我无法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你不幸,却又不能去拯救你。
我有时又很恶毒,祈祷你会变得不幸,沦落到需要被我施以援手。
那样我又有机会,重新走到你身边,是不是?
爱一个人原本是幸福的事,但我爱的人不属于我。
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我偏执的占有欲,让我时常想,世界何时才能毁灭?
我很坏是不是?得不到你,我就想毁了这世界。
我不幸福,所有人都要陪着我不幸。
我真的太坏了,所以老天爷你得让我如愿,要不然,我哪天可能真的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我爱你,岑清伊,我只是爱你,我的愿望很奢侈吗?我的愿望只有一个你啊。
为什么不能满足我呢?
我像是个祥林嫂,时常碎碎念念。
关于你,关于我失约,关于我的痛苦与悔恨。
我恨我父亲,他让我失去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是不是只有死才可以?
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喜欢你了。
真的,若是重逢那日,你对我不主动,我就假装不认识你。
再见吧,岑清伊。
信纸上有发黄的痕迹,写的时候也许是哭着的。
岑清伊哭了,元宝懵了,“papa!”她爬过来要保抱住岑清伊。
岑清伊低头抹泪,元宝看到眼泪,小嘴扁了扁嘴,咧开小嘴就要嚎。
岑清伊连忙捂住小嘴,勾起笑,“papa逗你玩呢。”
元宝小爪子给岑清伊擦眼泪,趴在她怀里,抽抽搭搭的。
岑清伊趁机装好信件,放好纸箱。
岑清伊擦干眼泪,抱着元宝继续溜达。
元宝眼尖,瞧见书柜上方摆着两个手环,非要拿来玩。
“元宝,那可不行,那是papa和姨姨记录身体数据用的,不是玩具哦。”岑清伊认真解释,元宝听得有模有样,最后疑惑地叫了一声,“姨姨?”
“对,姨姨。”
“姨姨来。”
“姨姨来不了,等你长大了,去看姨姨,好不好?”
元宝点点头,蹬蹬腿,下来自己走。
元宝扶着书柜,走了没两步,被绊倒了。
岑清伊怕她哭,连忙过来,哪知道元宝顺势在地上爬,“papa!”
元宝指着玻璃里面叫papa,岑清伊蹲下身,眼前一亮,咦?这不是存钱罐吗?江知意居然还有存钱罐,这么可爱。
元宝非要拿出来,岑清伊比她还好奇。
娘俩拿出存钱罐,元宝照例小爪子乱按,“开开。”
岑清伊举起存钱罐,喃喃自语道,好眼熟啊。
说话间,她看到底部,有两行字。
一行字写着:姐姐,他日重逢,我们还能继续相爱吗?
这分明是她的笔迹。
下面这行写着:我曾经成功,你也可以试试呢。
后面写着日期,就是最近留下的笔迹。
岑清伊的泪水又要流下来,某种程度来说,是不是姐姐心里已经开始接纳她了?
“元宝,该喝奶啦。”外面传来江知意的呼唤。
元宝听见有奶喝,抓着岑清伊的裤腿,“papa!抱。”
岑清伊连忙收拾好,开心地悠着元宝,元宝咯咯笑。
江知意一开门,就见一大一小都在笑,两人眼睛都是红的。
江知意也没问,抱着元宝喝奶,元宝眯着眼喝奶惬意,这边小爪子还得抓着岑清伊。
江知意和岑清伊“不得已”靠得很近,江知意低头问:“要不然让papa抱着你喝奶?”
元宝唔唔两声,拒绝了。
岑清伊垂着眸子,盯着元宝的小脸,轻声问:“元宝最近状态还行吗?有没有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说到这个,江知意轻轻叹口气,“不瞒你,你在这里会好点,平常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知了也跟着蔫了不少。”
其实岑清伊也发现,元宝没有以前爱说话了。166小说
“都是那帮人的错。”岑清伊恨那些人,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江知意嗯了一声,“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她听得懂的。”
岑清伊勾起笑,“元宝,papa以后总过来陪你玩好不好呀?”
不舍得撒开奶嘴的小家伙,这会儿放开奶嘴,扯着小嗓子吼:“嚎。”
岑清伊假意要跟她抢奶喝,元宝小嘴巴立刻叼住奶嘴,往江知意怀里扎。
岑清伊就贴着她的后背蹭蹭,嗷呜嗷呜怪叫,“papa要喝奶咯,嗷呜。”
元宝一拱,脚丫踹到岑清伊撑着腿的手,身体失去支撑,整个人向前扑去,直接扑到江知意的柔软之间。
岑清伊闹了个大红脸,转过头连忙起身往里走,咳嗽两声,忙不迭地说:“那个啥,我口渴喝点水。”
“走反了。”
“啊……”岑清伊连忙往门口走,关上门那一瞬,她听见江知意噗嗤一声笑出来。
岑清伊站在门口,听见江知意跟元宝说,“你爹好傻是不是?”
“系。”
岑清伊摸摸脸,好烫,她们好久没有近距离接触,刚才居然埋胸了,姐姐的胸好软……她在想什么?
被娘俩说傻,傻就傻吧,岑清伊站在门口正傻笑,感觉哪里不太对。
一抬头,对面站着三人,秦清澜、夏冰和忍冬。
岑清伊立刻板起脸,往厨房走,认真地嘀咕,“我得喝口水,水呢?”
岑清伊进了厨房,门外三人都忍不住笑。
忍冬笑得超大声,夏冰推她,她还是哈哈大笑,岑清伊哼了一声,脸更红了。
又一个清晨,DK和CNY大篇幅报道许光伟相关的案件。
网上顿时掀起热议,国内外热搜短暂地都被相关事件刷屏。
警方也收网告一段落,林斯年召开会议,最后嘉奖完业绩图突出的个人和团体后,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我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安心退休了。”
有人受到嘉奖,也有人受到惩罚。
当年博森药业的案子草草结案,其中涉及到武钢和薛高朋,鉴于他们在513案件里表现突出,所以功过相抵。
两人都没意见,一起欢送林斯年退休。
许东晟主动跟组织请辞之后,接收调查,确认其本人并无逾越之举。
许东晟不再担任任何职务,哀莫大于心死,妻子和儿子双双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
许东晟最近连日都去檀香寺修禅,寻得内心最后的清静。
蒙冤得以昭雪,很多人都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了。
比如秋语,重新开始尝试唱歌,她曾经回到江羡林和秦笙曼那里,但不敢提江启博过世的事。
老两口听说她重新起步,都为她开心。
“恩,我现在是江城音乐学院的特聘教师。”顾秋语人生重新起航,尽管嗓子需要很久恢复,但的演唱技巧和经验依旧可以帮助很多人。
生活在渐渐步入正轨,岑清伊除了工作,大多时候,心思都在江知意和孩子身上。
她几乎形成习惯,周五以外的日子,只要不加班,都会去别墅区门口溜达会,像是渴望归家的浪子,在门口游荡片刻再离开。
岑清伊知道江知意有时候会去九江の店,她便凑热闹一起去。
江知意从前门进,岑清伊从后门去。
关于巴桑和次仁,秦清澜跟她提过,江知意见了她们也算热情。
巴桑察觉不到什么,但次仁能感觉到,江知意对她们有距离。
次仁钻进厨房,撞见岑清伊,“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看,你江姐姐点了什么?”岑清伊凑过来。
次仁递过来,“江姐姐和朋友一起来的。”
今天难得凑到一起,穆青、苏吟、秦蓁、陈念笙和终于不再孕吐的顾汀蓝一起出来了。
苏羡不能来,跟穆青视频,在那边哼哼唧唧差点要掉眼泪疙瘩。
“你这孩子哭什么嘛,等你回来,姐姐再带你来。”
“那姐姐明天能来车站接我吗?”苏羡委屈巴巴,“你们就不能晚一点,等我回来再聚吗呜呜。”
“你这小崽子哭唧唧的烦得很。”陈念笙故意凶巴巴,顾汀蓝坐在旁边笑,穆青白她一眼,“你别理念笙,她闲得蛋疼。”
“我本人没有蛋哦。”陈念笙笑道。
“你这话说的,这里谁有蛋?”穆青吐槽。
秦蓁无奈,“这还有孕妇呢,你们的胎教能不能高质量一点。”
顾汀蓝点点头,“就是就是,大家到没有蛋,不要讨论蛋了。”
苏吟抿嘴笑,秦蓁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你捡了个笑话。”
江知意跟着她们一起,有种奇怪的陌生熟悉感,就是分明不了解她们,但又觉得十分熟悉。
总之,与她们一起,江知意挺舒服。
她们这几个人点了不少菜,次仁陆续端上来。
江知意第一口吃了个拔丝地瓜,好吃,且熟悉。
又吃了蛋黄焗南瓜,这味道更熟悉了。
大家见江知意的眉头皱着,穆青问:“大王怎么了?”
江知意没做声,起身撩开帘子往后走,只见一个身形颀长背影帅气的小光头,脖颈间搭了一条白色毛巾,正在熟练翻动着勺子,头也不回道:“给我来份蒜蓉!”
江知意挡住随后进来的次仁,端过碗递过去。
岑清伊擦了把头上的汗,接过碗熟练地洒落到锅中,嘴上振振有词,“避风塘的蒜蓉,脆而不焦,酥香可口,这才是我姐姐爱吃滴嘿嘿。”
江知意望着汗流浃背的人,低头轻舒口气转身往外走,笑意爬上脸颊。
临到门口,江知意听见光头小师傅在喊“出锅咯”,语气熟稔得好像从前做过大厨。
她抿着唇笑,一个把你放在心头,顶着小光头在热锅前炒菜的顶级alpha,谁能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