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茹到底还是大小姐脾性,凌洛熹叫她去客户家监工,她去是去了,可没一个小时又赖在了办公室里。
凌洛熹结束下午的面试回来,瞧见那人正在仔细补妆,略微疑惑,“你的事都办完了?”
唐欣茹停了停手中眉笔,径直道,“我真不擅长做这些,你就让我好好陪客户喝酒吧!”
她承认自己好逸恶劳,只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虽然方达是自己投资的公司,也不能让她有多努力上进,她就抱着一个,凡事有凌洛熹就行的想法,哦当然,现在还多了个詹御庭,有这对夫妻伉俪在前面开路,她就是躺赢的人生,那么拼命干什么?
凌洛熹把手上的文件给她塞过去,将桌上所有的化妆工具全都扫进了包包里。语重心长道,“过两天我们就要跟新乾森签合同了,你还是这种工作态度,对方要是吩咐什么事情过来,就光是靠我跟其他员工怎么能忙的过来?”
听到这话,唐欣茹还笑的更加没脸没皮,反问道,“那多我一个人就忙的完啦?”
“你也得想想你要负责管理哪方面,现在就选,分工明确些,也省得员工两边跑,有些事都不知道找我们谁来签字。”
唐欣茹嘟着嘴随手翻了翻上面的分配名单,“就按这上面你说的办吧,我负责建材的出入库,你负责业务上的衔接。当然啦,如果是去工地监工什么的,还是别让我去了,你不知道我刚刚从那个客户家里出来,又是切割机,又是满屋子灰尘。我真受不了!”
凌洛熹没有再数落她什么,跟唐欣茹闺蜜十几年,难道还不了解自己朋友是什么性子?在生活中她少不了唐欣茹的陪伴和支持,在工作上,她就多帮唐欣茹分担一些,也不算谁占谁的便宜。只要两人都是一条心,没什么好计较的。
实则,她也是没有真正领教过,将来跟新乾森这样的大集团合作,会被对方的快节奏搅到身心俱疲。
随后,凌洛熹坐在自己桌前忙着核算,唐欣茹见她专注的样子,就又偷偷把自己的化妆工具拿了出来,正准备补妆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唐小姐,我是詹御庭,今天晚上有空吗?”
唐欣茹听着,惊诧的半天回不了话。
“有……有空!”
“你上回说要请我在薇尼斯酒店吃饭的事什么时候能兑现?”
唐欣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哎,詹御庭主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一餐饭?
他会是个缺酒局的人么?
她目光虚虚地飘向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事的凌洛熹身上,慢悠悠的,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的佳人身上吧!
“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啊詹总,一会我给你回个电话。”
听到唐欣茹话里提到的詹总,凌洛熹有些条件反射性的抬头撇了她一眼,但转而一想,詹御庭要找她,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又止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多疑,也许她说的是张总?
世事就是如此诡异难料,挂了电话之后,唐欣茹一脸古怪的凑到她身边问,“你家那位给我打电话,主动说要我们兑现请他吃饭的承诺,你们夫妻俩做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真是他呀!凌洛熹眸光闪了闪,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不去。”
唐心如瞬间的瞪大眼眸,“别这样啊,你不去,这局组不了!”
“?不去。”凌洛熹态度决绝,“手头上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我没空。”
唐欣茹知道,就这样生硬的叫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她只有卑鄙的再玩弄了一把人性。
“你不去你就不怕詹总是找我们说什么合作上的事吗?如果你觉得那些事他跟我说,我能听得明白再传达给你,那你不去也无所谓,但是我这半吊子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记性不好,专业性也不强,他要是跟我说点什么合同上的细节啊,询问一下我们公司的资产啊运作啊,我答不上来怎么办?要是给他感觉我们就像个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他会不会就生了那不跟我们合作的想法呢?你还是去一趟吧,反正就是吃饭,还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凌洛熹黛眉一竖,“我才不怕他!”
她就是对昨晚从他书房里落荒而逃的事有些介怀,不知道自己面对他时会作何反应。
现在想到他,脑海里都还能浮现出昨夜他阴沉冷酷的脸。
没等她最终表态,肚子却咕咕作响起来,倒是个神助攻。
唐欣茹笑嘻嘻道,“走吧,难不成还要因为一个男人饿着自己?”
华灯初上,二人到了酒店,一进大堂,唐欣茹就说自己肚子疼要找卫生间,让她自己先上去。
凌洛熹想着既然来都来了,也没必要扭捏,便先行一步到了空中餐厅。
薇尼斯酒店空中餐厅,装潢上并不追求一贯的富丽堂皇,而是新中式的古朴儒雅韵味,人置身其中犹如进入了私人庭院内设置的江南园林,流水小池,青竹绿萝,让人一眼就能消除心灵上的聒噪,获得一份在喧嚣尘世里难得的恬静。
往里边去,是全开放式的餐厅,厨师就在客人眼前烹饪食物,再远些的地方是半开放式的雅座,隔绝人眼之间的窥探,却隔绝不了窗外的景色。
临到就餐区域,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你好,凌小姐,詹先生已经包场,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保管的东西尽管交给我。”
包场!
看来这餐饭已经跟方达没关系了,某人好大手笔啊!
“詹先生在哪?”她问。
服务生指了指里边环形包厢,“凌小姐,请跟我来!”
顺着服务生指去的方向,凌洛熹抬眸,那道与生带来的倨傲身影其实离她并不远。
也几乎是同时,盯着手机的男人抬头看向了她,深邃如潭的黑眸中,光芒一闪。
凌洛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后,似有了然了。
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她谢绝了服务生引路,独自朝着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