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厂房的时候，发现石头已经在厂房里了，这会儿正在清点收据，核算收益。
“今天收获怎么样？”刘强问道。
石头抬起头，脸上笑开了花，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两条缝。
“怎么了？这么开心？”看他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刘强也乐了。
石头嘿嘿笑着，拍了拍边上的一摞定金本，自豪道：“我今天收了五百多块钱。”
刘强一惊，下意识问道：“真的假的？”话刚出口，他就知道说错话了。
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一天才收了两百，已经算是很多了。他本想着石头能收个一百多就不错了，可他竟然比自己的业绩高了一倍还多。
这不得不让他惊讶。
不过尽管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问道：“五百多，不错啊，我可是只给你了十个收据本，你又拿了？”
“没有。”石头摇了摇头，他指着票据上的金额给他看，“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单靠我们两个人推广实在太慢了，到时候出货的时候还要核对，效率就更低了。这么多客人一起来，咱俩一天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我就找到了各班的班长，让他们去同学那里收，算是提供代购服务，省的同学排队。
“每代购十包，他就可以获得一包的返利，如果能一次性收购一百包，还可以获得每天一包的高额返利。现在活动已经开始十天了，按照原计划，他们也可以获得二十包的利息。我给他们算了比账，然后他们就回去收订金去了。晚上统一过来给我交订金。”
石头将一天的收益按照不同金额在账本上排列好，刘强拿过账本，来回一扫，竟然发现石头光是今天一天就收到了二十多个十元大单，其他的单子也有一多半是十包以上的，一包两包的零碎，反而只是一小部分。
看完，刘强咂了咂嘴。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收益已经非常可观了，今天也收了好几个上百包的单子，可是跟石头一比，他竟然有些拿不出手。
“销售天才啊。”刘强忍不住感慨。
“哥，你的发票本要不要给我整理一下。”
“不了，我心里有数。”刘强老脸一红，没好意思拿出自己的账单。
石头倒是也乖巧，见刘强不愿意，也就没有再问。看了看时间，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可是收益仍然很客观，他忍不住问道：“哥，今天已经第十天了。我们明天还收吗？”
刘强盘算了一下，这些天，他俩一直都是在学校门口定点摆摊，基本每天的收益也都是在上升。十天下来，二人收的订金化零为整，也有小四千了。在这个人均年收入不过三四百的年代，他俩等于是用了十天的时间就赚了常人十年才能挣到的钱！
“你有事你坐下说，总站起来什么玩意儿？虽然人说你老，但也没必要当着我的面练蹲起。你要是想练，我回头找人给你打个深蹲架，你天天练腿。”
“什么玩意儿？怎么又说我听不懂的话？”
“没事儿，等你结了婚就懂了。”
傻柱白了他一眼：“你答应我的媳妇儿还没给我呢，这都多久了。”
“嗨，好饭不怕晚，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我这都三十多了！”
“三十一，没三十多。”
“三十一也是三十多了！我岁数不小了，我急啊！”傻柱苦着脸，满脸委屈。
“你急也没用，娄晓娥大肚子了，不方便。”
“去你的，说什么呢！我俩是清白的！”
看他跟踩着尾巴了似的，刘强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这个淳朴的傻大个，本来多么善良老实的一个人，现在的各种骚操作简直都要闪瞎了他的眼。
“快坐下吧，别练啦。”
“我坐下就坐下，你捂眼干什么？”
“我没眼看。”
······
钱得赚，日子也得过，但凡事都得有个过程。
路要一步步走，饭得一口口吃，急不得。
为了防止别人以为自己被骗，刘强和石头每天都要到人多的地方走一走，尤其是找到那些买了一百袋以上的大客户。把原本准备一次性给的福利，改为一天一给。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十天，有些人开始等不急了，开始传刘强是骗子之类的话。
当然，不排除是有人眼红他赚了钱，故意造谣。
不过这种局面，刘强早就预料到了，他直接就公布了自己作坊的地址。
因为最近收了不少钱，他对作坊进行了大力整顿，里里外外开始装修改造。
看着外面“装修中”的牌子，和里面工人忙碌的身影，那些怀疑的声音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借着这股劲儿，刘强简单发言，宣传了一波。
“我刘强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说一个月那就是一个月，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会少，就像我说预售十天一样，我是一天都没多呀，谁来找我我都没卖。我是不愿意挣钱吗？肯定不是，我得讲信用。我要是说瞎话，一回两回再三再四，大家伙儿还会信我吗？那肯定不能。
“大家放心，下个月五号，早上八点开始。列位到时就带上自己的发票，到我这儿来取货。到时候一克不少，全部兑现。”
“好！”面对刘强承诺，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刘强伸手示意掌声暂缓，并继续公布了另一个足以引发一小波轰动的新消息：“此次，我们不仅为大家预备够了足够的菠萝味儿的QQ糖，还准备了其他口味儿。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尝尝鲜，另外，如果是家里有余粮的，也可以拿粮食来换，一斤粮食换一袋软糖，要是粮食过千斤，一斤粮食换两袋。”商场如战场，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前世刘强能站到一个城市的巅峰，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名号，那也是多少硬仗打下来的。可以说他的每一个决策下去，都会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要说坏，他算不上大奸大恶，也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
但因为竞争失败而破产，跳楼自杀的，倒也算是间接死于他手。
曾经踩着累累白骨上位，手下数万员工，挥斥方遒。若是放到乱世，也算是一方军阀霸主了。
这种上位者的气息一旦显露，是常人所不能接受也无法理解的。
“把厂家电话给我。”
“诶，好。”
插队，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不管是大的加工厂还是路边的摊位，总有人会不守规矩让熟人提前拿货。
生产是需要时间的，有人加塞到你前面，你肯定就得等。
如果你是一个喜欢计划的人，喜欢把时间细分的人，那么肯定会十分厌恶这种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
打个比方说，你早上八点半上班，从家到公司的时间是二十分钟，那么你可能会规划好八点钟起床，用十分钟的时间洗漱。然后在八点十分出门，路上顺道买一个路边摊的煎饼，一边走一边吃，刚好八点半或者八点二十九到公司打卡。
这个时间很精准，因为你天天走，所以你会将误差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如果快的话，你可能还会提前两分钟到岗。
但如果这一天，你照常去买那一个煎饼，本来你只需要等一分钟，结果因为老板给熟人加塞让你多等了一会儿。
那么你可能就会因此而迟到，即便是不管不顾直接去上班，你的早饭也是错过了，因为你没有时间再去买一份其他的早餐了。饥饿状态下，无疑会影响你的工作效率。
那样的经历，或许会让你一天都特别难受。
而对于此时的刘强来说，他正有一肚子的火气要撒。
他找到最近的电话亭，按照师傅说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几声响铃之后，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痞气，有些懒散。或许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泡着茶。
“是永东机械加工厂吗？”
“是，你哪位？是要订货吗？”
“我半个月前在你那里订了一批货，预计在十天前就应该到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货？”
本来以为是客户，那头还惊喜了一下，听到是催单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变得懒散起来。并按照几十年来客服的优良传统，打起了太极。
“很抱歉啊，这些天货单比较多加工比较紧张，耽搁了。您的收货地点是哪里，我给您查一下······嗯，我看到了，您这边有记录，是月初在这里定的货。确实，我们应该已经交货，但是因为产线故障维修耽搁了生产。这样吧，这一批货产出来后，我给您优先发货，您看行吗？”
说的话没什么问题，如果是打字出来，或许还看不出来什么。但这人的语调听着，可是没有什么尊重，多的是不耐烦。仿佛刘强不是客户，而是催账的。
刘强皱着眉，他知道，对方只是在耍太极。嘴上说着会给你催，但撂下电话什么都不会管。
这种厂家······
刘强攥紧话筒，语气不善：“我不管你们生产线坏了还是怎么样，三天之内我必须要见到货，就算是昼夜赶工也得给我发过来。”
“兄弟，这个就有点过分了，毕竟您前面还有其他人没有拿货呢，我也不能······”
“我加钱。”
那边忽然就不说话了。
“加三倍，另外给你个人包五百块红包，只要你让我在三天之后的中午十二点之前见到货，高质量的货，最高品质的货。”
“没问题！”“那你说怎么办？”
马华没搭理他，往前走了几步，打算从独眼龙身边绕过去。独眼龙伸手阻挡，谁知马华竟直接把手里的烟头按在了独眼龙的眼睛上。
他的动作很自然，好像不是很快，但却让独眼龙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中了招。
一巴掌拍掉独眼龙的短刀，并踢到了一边。马华走到了对面五步远的位置，身子往前探了探，上翻着眼，盯着黑狗问道：“狗子，你还记得我吗？”
黑狗皱起了眉头，一时想不起来，但又觉的有些熟悉。过了几秒，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华子！”
“呦，竟然还记得我。”
马华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指着黑狗说道：“这儿是自己人的地儿，别捣乱，滚蛋。”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可以说，马华自出场起就霸道无比，虽然很瘦，但是气场很强，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独眼龙还躺在地上惨叫，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眼罩下面还有一只好眼睛可以用，状态一改之前的嚣张。现在看着，甚至还有几分可怜。
马华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慢慢回到了桌前，几位同事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诧异。
刚才马华说自己以前有点儿势力，本来以为是胡说的呢，现在看起来，似乎是真的？
见黑狗站在原地，马华瞪了他一眼：“还待在这儿干什么？滚蛋！”
黑狗也等着他，额头青筋鼓起，沉声道：“你在跟我说话？”
“没跟你说话跟狗说呢？”
“······”黑狗。
沉默过后，黑狗轻哼一声：“哼······马华，你跟谁嘚瑟呢。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真以为，你还是当年西城圈儿里的华子呢？现在的西城，是我黑狗说的算！”
黑狗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那就是没得说了，动手呗。”说着话，便准备开打。
“兄弟们，给我上！”
战斗，一触即发。
黑狗几人挥舞着刀枪棍棒就冲了上来，眼看着下一秒双方就要混战在一起。
一个声音的出现，却将这本该发生的战斗生生摁住了。
“住手！”
话音惊响，看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门口。此人相貌平平无奇，但却有一股子不怒自威，威势不凡。
“你······”黑狗的手下正准备放狠话，下一秒大门被完全推开，直接显露出门口停放的警车，以及几名神色不善的警员。
“都给我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