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平海宁卫?你说什么傻话呢?明军怎么会打明军!”李长祥说道。
“因为海宁卫将我送进大牢啊!”秦义笑着说道。
“秦兄,你别真是秦国公吧?”李长祥疑惑的问道,仔细的看着秦义,可是他没见过秦义,怎么看也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秦义。
“你,真是秦国公?”李长祥再次问道。
秦义笑笑不答话,李长祥自问自答:“秦国公怎么会被关进大牢,不可能。我怀疑你的名字都是假的!”
李长祥笃定眼前这个人不是秦国公,于是有点不乐意的道:“兄弟,你到底是谁。连真名都不愿意告诉我,真是不地道啊!”
秦义哭笑不得,李长祥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秦义说道。
一万铁骑的快马移动,让地面的震动传遍了整个钱塘,这仿佛是一场小型的地震,让钱塘城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各个衙门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一个个都是一脸懵逼,纷纷问着身边的人这是怎么了。
布政使司崔广亮正和都指挥使姚绥靖一起商谈事务,听到这外界隆隆的马蹄声,两人大惊,崔广亮更是颤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莫非是鞑子打过来了?”
姚绥靖还算镇静,摇头道:“山东、扬州、开封等地有兴明军以及宣武卫等军队顶在前面,鞑子想要冲破防线,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来的可能是明军!”
“那姚大人可收到上头来的通知,说有明军要到访?”崔广亮问道。
“那倒是没有,这伙明军估计是过境!”姚绥靖道。
“那就好,那就好!”
“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伙疑似明军骑兵,直朝钱塘城而来,现在在西城城门喊着开城门!”崔广亮的话音刚落,外面的一个士兵就匆匆跑进来对姚绥靖禀告道。
“他们可有言明自己的身份?”姚绥靖问道。
“并没有。在西城的海宁卫千户不敢做主放他们进来,所以让小的过来请示大人!”
姚绥靖面露疑惑,说道:“你先回去告诉海宁卫的人,暂且不要开城门,我随后就过来!”
“姚大人,怎么办?”待前来禀告的小兵离去,崔广亮问道。
“走一趟,我们去瞧瞧!”姚绥靖说道。
崔广亮面露难色,有点害怕,说道:“姚大人,我公务繁忙,实在走不开!”
“那我就自己去吧,崔大人忙你的!”姚绥靖说道。
崔广亮匆匆的走了,像是逃离一般,姚绥靖看着崔广亮离去的背影,呸了一声,骂道:“怂货!”
刘文秀带着三千右卫铁骑正在城门外等待着钱塘城门的大开,三千骑兵日夜赶路,换马不换人,终于是在两天内赶到了钱塘城。
等了一刻钟,不见城门打开,刘文秀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对城上吼道:“我在等半刻钟,若是城门再不开,我就直接攻城了,城上那个不开城门的崽子就等死吧!”
城墙上的有钱塘城的驻守的士兵,还有海宁卫的一干人,听到刘文秀的恐吓,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底下的这些军队,任何一个士兵拎出来他们都不是对手。对于那个将军的话,他们可不觉得是在开玩笑。
“将军,你们再等一下,开城门的事宜,我们不敢做主,需要请示上头!”这里就是海宁卫的那个千户的军职最大,他开口向刘文秀解释道。
“那就速速派人去催,我只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半刻钟过得很快,就在城墙上的众人感受到绝望之际,姚绥靖带着一干人赶了过来了。
姚绥靖看到城外的骑兵,大吃一惊,这是哪来的军队,如此气势磅礴,于是开口问道:“本官乃是浙江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姚绥靖,你们是哪部的军队?”
“终于来了个有分量的。本将乃是兴明军右卫游击将军刘文秀。速速打开城门!”刘文秀见终于来了个有分量的,回答道。
姚绥靖一听,原来是兴明军,可兴明军一直在前线作战,怎么来了这钱塘了?
“原来是兴明军的将军,久仰!不知道刘将军来钱塘所为何事?”姚绥靖问道。
刘文秀呵呵一笑:“好一个所为何事。姚绥靖,你们浙江官兵是好大的胆子。敢欺辱殴打我兴明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更加胆大包天的是,敢将来钱塘观望伤残士兵的秦国公给下牢狱。你们是寿星老吃砒霜,嫌命长是吧?”
姚绥靖差点从城墙上摔下去,颤声对底下问道:“秦国公真的……真的在钱塘被人关押了?”
“难道我还用这种事来开你的玩笑?”刘文秀怒道。
“速速打开城门!让我进城!”
姚绥靖不敢再耽误,马上命人打开城门。姚绥靖并没有发觉,站在自己身后的海宁卫千户,两腿颤颤,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九千匹战马三千余人进入了城中,姚绥靖立马下来询问详细,刘文秀直接问道:“钱塘牢房在何处?”
然后再看到姚绥靖身后的几百士兵,问道:“这些人可是海宁卫的人?”
站在姚绥靖身后的那个海宁卫千户,听到刘文秀的询问,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姚绥靖和刘文秀都大概意外,此人怎么就晕过去了。不过刘文秀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浙江千户所的千户策马而来,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后,间谍司千户看着躺在地上的海宁卫千户,对刘文秀道:“刘将军,此人正是将国公爷捉拿下狱的海宁卫千户!”
刘文秀冷哼一声:“将其拿下。这些海宁卫的士兵,也全部拿下!”
几百海宁卫士兵不敢抵抗,被右卫士兵给卸下武器后,全部蹲在地上,被右卫士兵看守着。
“还劳烦千户大人带我去钱塘大牢,先将国公爷放出来!”刘文秀对间谍司千户拱手道。
姚绥靖看着这一切不敢插手多言,马上就让人去通知了浙江巡抚、布政使等各级官员,商讨怎么来应对这件事。
刘文秀带着人一路浩荡的前往钱塘大牢,沿途街道的百姓全都站在街角,看着这一支铁血军队经过。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在大牢前停下,刘文秀跳下马,而此时浙江巡抚、布政使、提刑按察使、浙江镇守总兵以及钱塘县令,一行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钱塘大牢距离各个衙门并不远,这些人得到消息后,直奔钱塘大牢,和刘文秀打了一个碰面。
“刘将军,里面真的关押着秦国公?”一行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拉着刘文秀问道。
刘文秀冷笑道:“几位一起进去看看,看看关押的是不是秦国公就知道了!”
浙江总兵怒道:“是谁将国公爷关进来的?”
旁边的姚绥靖道:“是海宁卫的官兵!”
海宁卫隶属都指挥使司,只要是卫所系统的都属于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司又归五军都督府统辖,也听命于兵部。而有战事就派驻总兵,后来总兵成了常设武官,与都指挥使司分权。到了明中后期,又在各省设巡抚,牵制分权。这其中的关系十分的玄妙。
姚绥靖能这么镇定,是因为海宁卫是归浙江镇守总兵统领,这责任追究,抛开海宁卫。肯定是先追究总兵,再追究到他这个都司身上,然后再是巡抚了。
一听是海宁卫的官兵抓的,这个浙江总兵葛殷脸色就变得铁青了,对身后跑来的士兵:“去将海宁卫指挥使捉拿归案!”
刘文秀冷眼看着这一幕,说道:“别忙着推卸责任。你们这里一个都跑不了。秦国公被你们下狱这事秦国公自己或许不会让闹出人命来。但是你们欺上瞒下,殴打侮辱我兴明军在前线受伤残疾的退伍将士,还克扣我兴明军发下来的每月补贴,此事是需要人头来向我兴明军十万将士交待的!”
钱塘县令程远龙面色难看,内心恐惧不言而喻,克扣补贴一事正是他干的。程远龙将目光看向布政使,祈求他想想办法,可布政使却并没有看他。
一行人进入大牢,大牢中的浓烈臭味,让刘文秀身后的这一干人鼻子直皱,有几个更是在那里干呕。
刘文秀倒好,更臭的臭味都闻过。
李长祥正靠在牢房的栅栏唧唧歪歪,和秦义说个不停,看到一群穿着各色官府,领头的是一员穿着盔甲的将领,一时竟然忘记了说话了。
秦义看到刘文秀一行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刘文秀和浙江衙门一干人来到秦义的牢房前,一干人齐刷刷的全部跪在地上,口里喊着:“参见秦国公!”
刘文秀是单膝跪地,而他身后的一干人是跪在地上,埋头在地,根本不敢抬起头了,一个个身躯发抖,毫无疑问,能让刘文秀下跪的除开秦国公还能有谁?
李长祥是目瞪口呆,指着秦义的手一个劲的颤抖:“你…你…你真的是秦国公!”
秦义看着他笑道:“哈哈哈哈,李兄被吓到了?”
李长祥苦笑道:“想不到我李长祥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之中还能得遇贵人,真是祸兮福所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