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四年四月中旬,郑家祭祖。
郑芝龙由于无法抽身,也因为与大明的关系处于紧张状态,郑芝龙并没有上岸,而是让自己的弟弟郑芝豹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郑渡与郑恩一同回到福建南安祭奠先祖。
四月初七,是郑芝龙的父亲郑士表的祭日,而在四月十五,郑氏族人则选择这一天祭奠先祖。
郑家先祖最早是西晋年间迁居到福建莆田,之后郑家在这里生根发芽,一千多余年间,郑家开枝散叶,多个郑氏分支在福建各地。
南安这一支郑氏虽然在整个福建郑氏看来并不起眼,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支,但是自从出了郑芝龙这一号人物,南安郑氏隐隐为福建郑氏之尊。前些年,郑芝龙更是一意孤行,将祖祠给立在了南安。福建郑氏无可奈何,又起着巴结的想法,捏着鼻子只得认了南安石井的祖祠是福建郑氏祖祠。
由于父亲的祭日和祭祖在同一个月,所以往年郑家兄弟都需要在陆上南安待一个月。
这次也不例外。
郑芝豹带着郑芝龙的两个儿子回来,南安郑氏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郑芝豹是四月初二上的岸,父亲郑士表的祭日在初七,这几日之内,郑芝豹带着两个侄子一连应酬几日。
初五日,郑芝豹受南安县令的邀请,前往县衙赴宴。
与郑芝豹一起的,还有四哥郑芝凤,郑芝凤又名郑鸿逵,在崇祯年担任过锦衣卫都指挥使,后来担任镇江总兵,镇海将军。秦义还曾与这郑鸿逵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扬州和镇江是隔河相望。不过在弘光元年末,朝廷军需资金几乎全部倒向四藩镇,其他各地的驻军,如郑鸿逵带着镇江驻防兵,一年到头得不到任何的朝廷拨发下来的军饷。郑鸿逵一怒之下,干脆辞官归乡了。
郑鸿逵是进士出身,回到福建,当过一段时间的泉州府巡抚,但当了没有两年,在弘光三年辞去了,自此在南安家乡提前养老,郑鸿逵虽然看不起作为海盗的郑芝龙郑芝豹两兄弟,但是好歹也是兄弟,又加上一年见一次面,郑鸿逵倒也没有表现的 太过于冷淡。
郑鸿逵作为曾经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总兵,巡抚,在福建也算是吃得开,与福建巡抚衙门上上下下关系极好。这次南安县令邀请,作为南安县令好友的郑鸿逵自然也前往。
郑芝豹是有官身的,弘光元年同他兄长郑芝龙一样,得到了受封,他被封为澄济伯。南安县令和郑氏是有一点渊源的,南安县令王瑾的母亲是漳州郑氏,漳州郑氏是郑氏一脉始祖所在。所以这个王瑾与郑氏是有渊源的,从辈分算下来,郑芝豹与王瑾算是平辈,以兄弟论交。
平时王瑾对南安郑氏又多有帮助,前几年,郑芝龙最小的儿子郑世默留在老家之中,由于年幼,调皮捣蛋,俨然是一个二世祖,多有犯事,幸亏有王瑾帮衬,压下了许多事情。
于情于理,作为叔叔的郑芝豹在怎么狂暴粗鲁,也知道一点人情世故,于是也放下自己是澄济伯的架子,登门赴宴。
说到底,这事郑鸿逵其实就可以代表感谢,但这次郑芝豹代表的是他哥哥郑芝龙,自然需要代他哥哥郑芝龙去感谢一番。让郑鸿逵代谢是不可能的,郑鸿逵恨不得和郑芝龙划清界限。
王瑾早已在家中准备好了宴席,听到郑芝豹和郑鸿逵已经到了,笑呵呵的到家门口迎接表示礼节。
王瑾是读书人,一身儒雅气息,倒是和郑氏两兄弟形成了鲜明对比。郑鸿逵虽然也是地道的进士出生,但是后来的职务大多数都是武职,在军伍中混了这么多年,一身豪迈气息,倒不像是个读书人了。
“哈哈哈,澄济伯,久仰久仰啊!”王瑾客气的道。
几人入席,两个小辈也同样入席。
郑芝豹先是代他哥哥郑芝龙道谢了一番王瑾多年对郑世默的帮衬。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兴起之下,王瑾提议道:“小女刚刚学了一曲琴谱,此时应当让她来弹奏助助兴!”
郑鸿逵点了点头,鼓掌叫好。
其实这事郑鸿逵和王瑾早已有安排,郑鸿逵要带着两个侄子过来,正是打算让王瑾的女儿从这两人中挑挑未来的夫君,郑王两家本就有点亲属关系,这次可以借着机会,亲上加亲。
郑渡和郑恩一听有女子弹奏,打起精神等着王家小姐出来。
果然,王家小姐还是没有让两个小辈失望,两人都已经被王家小姐给迷住了。
一曲奏毕,王瑾招手让王家小姐过来见礼。
“小女子王曦,见过两位叔叔和两位兄长!”王曦很漂亮,看到郑氏两小辈被自己女儿的美色吸引的目不转睛,王瑾咳嗽了一下,两个小辈赶忙转移目光。
而这一声咳嗽,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发现郑芝豹也从迷离中醒转过来。
郑芝豹尴尬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初次见面,做叔叔的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给你,这颗珍珠就当做见面礼吧!”
“侄女不敢接此大礼!”王曦客气的道。
“拿着吧,这东西对他来说不值钱!”郑鸿逵说道。
王曦这才伸出手去接,郑芝豹将珍珠放在王曦的手中,手指却轻轻的拨了下王曦的手心。王曦心中虽然有点不快,但也知道是郑芝豹不小心。
几人继续喝酒,郑芝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几人喝的酩酊大醉,两个小辈早已经喝醉,被下人送到客房休息了。
一直到了深夜,王瑾郑鸿逵等人才散去,郑芝豹也喝得大醉,被下人送着前往了客房。
饱暖思淫欲,醉酒状态下的郑芝豹完全已经不清醒了,在海上漂泊这么多年的他,哪里见到过王曦这样的古典美女。
他所见到的有矮小的倭女,也有西洋女人,这些女人人高马大,在海上漂泊这么久,浑身散发着臭味,又和海上的船员勾搭,一年下来不知道要应付对少男人,郑芝豹对这种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最好的还是倭女,比较顺从,但是久了郑芝豹也腻了。
今日看到王曦,郑芝豹才明白,还是陆上的女子好。念想起昔日自己所睡过的陆上女子,淫欲充斥着郑芝豹的脑子,他已经精虫上脑了。
深夜之中,王家人大多数都睡着了,郑芝豹一路摸爬,终于让他摸到了后院,然后闯进了一个房子,抓了个正在熟睡的侍女,问清了王家小姐王曦所在的房间,郑芝豹怕这个侍女尖叫,轻轻一捏,便捏断了这个侍女的脖子。
知道了位置,郑芝豹跌跌撞撞的来到王曦房间的门前,悄悄的用匕首打开了倒栓的房门,蹑手蹑脚的进了王曦的卧室。
卧室中能闻道清新的少女香味,床铺之上,由于天气炎热,王曦穿的很轻薄,香肩裸露在空气中,琼鼻微皱,眉宇间有一丝丝难受,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
突然王曦一声娇呼,醉酒状态下的郑芝豹差点以为王曦醒了过来,差点转身就跑。但是看到王曦只是翻了个身,郑芝豹放下心来,大胆的凑了过去。
郑芝豹看到这具完美的酮体,欲火膨胀,用手捂住了王曦的嘴,郑芝豹直接扑了上去,压在王曦的身上。
王曦被惊醒了,借着光亮,看到郑芝豹居然压在自己的身上,王曦惊恐的想要大叫,但是嘴被捂住了,根本叫不起来。
“别叫,不然我杀了!乖乖的从了我,休要挣扎!”郑芝豹低声威胁到。
王曦的眼神惊惧,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乞求郑芝豹放过自己。
郑芝豹嘿嘿一笑,一只手解开了王曦轻薄的睡衣,王曦的身体几乎彻底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王曦剧烈的挣扎,可是无法将压在自己身上的郑芝豹给推开,郑芝豹如野兽一般低吼的几下,然后满是胡子的嘴凑到了王曦的雪白的颈脖,不断的啃着。
王曦呜呜呜的流下了泪水,她还在挣扎,可完全无济于事。
郑芝龙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另外一只手依旧捂住了王曦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王曦不断的流着泪水,眼神从恐惧慢慢的变成了绝望,满脸麻木,一下子仿佛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我会向你父亲提亲娶你的!以后你就做我的第六房小妾吧!”郑芝豹穿戴好衣服,从床上下来,对躺着一动不动的王曦道。
哪知道,王曦突然从床上跳了一下,一声尖叫,然后向门外跑去,一头撞在了房间外的梁柱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郑芝豹心中大惊,这一声叫,定然是整个王家都听到了,郑芝豹又赶忙去探王曦的鼻息,发现王曦已经死了。
王家很多人被这一声尖叫给惊醒了。
王瑾和他的妻子就住在隔壁的院子之中,他们听到尖叫,以为女儿出事了,赶忙披着衣服来到王曦的房间外,一过来就看到王曦裸身躺在满是血迹的地上,而郑芝豹就蹲在尸体边。
王瑾怒火攻心,一声吼,冲过要殴打郑芝豹,郑芝豹其实还没醒酒,看到王瑾过来,他手中的匕首居然朝着王瑾的心口直刺而去。
又是一声尖叫,这下连郑鸿逵都被惊醒了。
郑鸿逵还以为来了歹人了,跑出房门前还顺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刀,郑鸿逵虽是进士读书人,但多年从军,对于刀剑就好比他读书时的笔。
当找了一番没有找到歹人,来到后院,郑鸿逵正好看到,郑芝豹用着手中的匕首一刀划破了王瑾他夫人的脖子,而在旁边,王瑾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在王瑾的尸体旁,王曦赤裸着的尸体也倒在血泊中。
郑鸿逵再看到行凶的郑芝豹,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
拔出刀子,怒吼着道:“郑芝豹,我杀了你个畜生!”
郑鸿逵提着刀是真正的朝着郑芝豹劈砍了过来,他已经没有念及丝毫的兄弟情谊了。
郑芝豹看到郑鸿逵居然来真的,一边躲闪着,一边道:“四哥,难道你不念兄弟情了?为了外人居然要杀我?”
“畜生,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郑鸿逵大怒道。他恨不得将郑芝豹碎尸万段,这个畜生简直就不是人,居然奸污了王曦,还将王瑾和他的妻子也一同杀了,这简直就是个畜生!
闻讯而来的两个侄子郑渡和郑恩,看到两个叔叔居然刀兵相向,在看到地上血泊中躺着的正是王曦一家人。
纵然两个侄子有点痛心王曦的死,但是两个叔叔在死斗,先拉开他们比较好。
两个侄子好不容易分开两个叔叔,郑芝豹怒道:“四哥,你真要杀我?”
“你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天理难容,我不杀你此贼,天理昭昭之下,你也不得好死!”郑鸿逵骂道。
“四哥,此事我也不想,我只是醉的太严重了,半夜起夜,不知怎么的就摸进了王曦的房间,然后就对她做了那种事,却不想她居然撞死了,引来了王瑾,我为了事情不暴露,才不得不杀了他们!”郑芝豹解释道。
“畜生。你还有脸说?你杀了南安县令,朝廷不会罢休的!”郑鸿逵道。
“无妨,我现在就出海,还麻烦四哥祭奠下父亲和祖宗!”郑芝豹道。
“四叔,你手眼通天,和朝廷的人熟,就帮五叔将这件事掩盖过去吧!”郑恩求情道。
“帮他?我不杀他便是念及兄弟情,今日我与他一刀两断,再无兄弟之情!此等畜生,我郑家亦不容这样的贼子!海盗终究是海盗,就算是有官身,也是沐猴而冠!滚!”郑鸿逵吼道。
郑芝豹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整个王家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逃出来郑鸿逵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张脸铁青着,他并没有阻止郑芝豹的离去,只是他以后和郑芝豹再无兄弟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