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凤华心怀忐忑,因为越来越多的细节痕迹证明,山上可能藏着一支人数不在少数的军队。
而且这支军队极有可能不是张献忠的军队,因为张献忠不会把一支军队给调遣到山上来,那支军队身上的所穿的布料也不是蜀中所纺织出来的。
这便造成了一个令曾凤华十分困惑的问题了,这支军队到底是什么人。
是从外界劫掠到此的流寇土匪吗?可是最近没有听说什么有流寇肆虐蜀中啊。
次是秦义在泸州那里和李定国交战,听说战斗打的很惨烈,这里出现一支军队莫非是明军?
想到此处,曾凤华不由得激动了,若真是一支明军埋伏在这里,那他们图谋不小啊。
山下的不远便是成都城,这要是一支明军的话,他们所图谋的就是成都啊。
这是要一举攻克蜀中,擒贼先擒王!
只要拿下张献忠,逼迫南方的李定国以及在北方和李自成作战的汪兆麟,蜀中就可平定了!
想到此处,曾凤华的心中越来越激动,王师终于来了啊!
等了这么些年了,天天盼望着王师进入蜀中,当听到秦义带着军队入蜀,要收复蜀中,曾凤华在家中邀请几个好友,那一天醉的不省人事。
只是当听到秦义只带了两万人入蜀,曾凤华就有点绝望了,两万人根本无法抵抗张献忠,张献忠可是有十万人马在蜀中,虽然其中大部分在汉中和李自成作战,但是听说李自成的东面也十分的吃紧,满清多尔衮率领的军队节节逼近,已经快要攻克山西全境了,在汉中作战的李自成的军队,迟早会调回东线战场和满清作战。
所以到时候腾出手来的张献忠,足可以对付秦义的两万人了。
正当绝望之际,又发现有一支军队埋伏在成都外面的山中,随时可攻击成都,让曾凤华的心一下子炙热了起来,脚步不由的加快了。
两个仆从不由得更加的疑惑了,今天主人到底是怎么了?
由于曾凤华的脚步太快,两个年级尚还小的仆从不得不小跑着跟进,只是爬山的路格外的崎岖,没跑几步便累的气喘吁吁了。
曾凤华却感觉不到累,王师说不定就在这座山上,自己必须要探寻清楚,到底是不是王师!
张煌言看着三人踩在泥泞的小道上,快步走来,对身边的两个野人和一只老虎道:“上,注意别把人给吓死了!”
两个野人和那只老虎嚎叫一嗓子,从道路旁的草堆里跳了出来。
听到这一声嚎叫,曾凤华吓了一跳,而他的两个仆从停住了脚步,惊恐的四处张望。
“嗷!”又是一声嚎叫,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出现在曾凤华的面前,腥臭之气隔着老远还能闻到,这单是一只老虎就足以让人心生恐惧了。
可这老虎后面,居然还跟着两个毛发遮住了全身的野人,不停的拍着胸脯,嗷嗷直叫,一蹦一蹦的朝着曾凤华而来。
曾凤华身后的两个仆从,见到此情此景,眼珠子一翻,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曾凤华却没有那么不堪,定在那里身体想要动却不能动,腿脚似乎不受控制了,只剩下脑袋和眼睛受自己的控制。
眼看着老虎和野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曾凤华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流下来。
想要鼓足力气往后跑的曾凤华,除开脖子能扭转,其他的身体部件在这时候居然都失灵了。
张煌言和几个看热闹的士兵,躲在树底下看到此情此景,笑道乐不可支。
“那家伙怎么不跑?”一个士兵好奇的道。
“他不怕?”另外一个士兵疑惑的道。
张煌言观察了下,断定道:“真不怕,还是怕到跑不动了?”
“在观察下!”张煌言说道。
曾凤华想要晕过去,想要一闭眼就倒在地上,可是他娘身体不受控制。
既然晕不了,曾凤华干脆心一横,胸中憋着一股气,大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放肆!”
这一声大吼中气十足,那两个野人和老虎本也是普通的士兵,被曾凤华这样的久居高位的人一声大吼,吼的居然停住了脚步。
张煌言拍着大腿可惜道:“三个白痴,居然被吓住了!不管了,上,把那人抓住!”
几人全部走了出来,曾凤华看到后面又来人了,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那几位壮士快快救命啊,我是大西朝的户部尚书曾凤华,若是相救,我定然有重赏感谢几位壮士!”
张煌言心中一喜:“居然是一个大佬!兄弟们快抓住,别让他跑了!”
曾凤华怎么也想不到那几个人上前,那两个野人和那只老虎居然自动的让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野人和老虎是那几个人放出来的?
心中正暗自神伤又落入虎口,张煌言上前道:“你是张献忠的户部尚书?”
“正是,正是!”曾凤华见这几个看起来像是正常人,心中稍微镇定。
“哦,那也算是一条大鱼了,兄弟们把他带走去见将军吧!”张煌言挥手让人抓住曾凤华。
“慢着,休要对我动手动脚!”曾凤华对上来要来抬着自己的士兵训斥道。
张煌言一笑:“户部尚书你走两步啊!”
看着张煌言一脸的讥笑,曾凤华想要抬起自己的脚,却依旧不能动。
“还以为你是镇定从容,原来是吓得不能跑了!别废话了,让我的人抬着你走!”
秦义带着大队人马在一个山谷里歇息,当看到张煌言抬着一个穿着富贵华丽的人来,问道:“这谁啊!”
“张献忠的户部尚书!”张煌言答道。
“怎么弄到的?”秦义问道。
“这家伙抽疯跑到山上来,被那三个家伙吓得跑不动了,于是被抓住了!”
曾凤华看到秦义身上穿着的盔甲,眼神激动,忙问道:“是王师吗?将军可是朝廷的人?”
秦义注视着激动的曾凤华:“王师倒是,不过不是大西朝廷的人!”
“那就是大明朝廷的,期盼王师久矣啊!”曾凤华啪嗒一声跪在地上,一下子就泪流满面。
“尼玛,都投降做到了张献忠的户部尚书了,还朝三暮四!”张煌言大骂道。
“冤枉啊,我实乃被张献忠所逼迫啊!”
“北京城被满清占据,从北方逃到南京来的官员们,也说是被李自成胁迫,曾凤华你今日既然送上们来了,那么就别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