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是个大问题,咱们还耗下去估计兄弟们都要交代在这山里了!”秦义忧心忡忡的说道。
张煌言蹲在秦义的身边:“山里的野菜啥的不少,还有山上的野兽也不少,但两万人估计也撑不了几天,两天,将军。两天后咱们就必须要有行动了,等待全员集结没必要!”
“现在咱们有多少人到了这里了?”
“刚刚从富贵那里拿到的数据,有一万五千多人了!”
“再等到明天,明天晚上攻城!”秦义下令道。
在等下去,人心就会散了,到时候饥饿的士兵跑出去,若是被发现了,秦义的大队人马就会被张献忠清缴。
现在秦义最担心的就是被人发觉大山里藏着一万多人,秦义不停的让人继续深入大山,而同样的也布置了很多斥候在山上,那些樵夫猎人已经扣押了不少了。
但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六月的锦官城,处处都在冒着热气,知了在树枝间疯狂的鸣叫。
树叶被炙热的阳光晒的脱水了一般。
还在一场凉爽的雨水来得及时,让成都城中的百姓们更加欢喜的是雨过之后,炙热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凉风习习,无数的人跑出拥挤闷热的城市,或驱车或步行来到城外享受这难有的凉意。
“这要死了,这么多人跑到这郊外来,你看看,那几个娘们还想上山,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不过这身材,啧啧啧,真是好啊,前凸后翘……”吴长在山顶上看着那几个美丽的妇人,一副猪哥样。
山脚下越来越多的人,而且成都城中还有不少人从城内出来。
李富贵和吴长都是一身湿透,在山顶上被大风一刮,居然感觉到了些许的冷意。
“赶紧滚下去通知大哥,让他们往山里撤,他娘的,这场雨爽还是爽,老子天天在这山顶都快被太阳烤熟了,不过现在一些闲的蛋疼的人跑到郊外来干嘛。现在又不是阳春三月,还跑出来踏青不成!”
“不是说文人士子被张献忠杀光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李富贵说道。
“咱们大明北京城不也是有着天天把节气挂在嘴里的官员投靠了李自成吗,之后又投靠了满清,咱们出发的那段时间,不就有着南下的官员!”吴长抓了抓树上的嫩叶,塞进嘴里,感觉到苦涩,全部吐了出来,“没榆叶好吃,可惜现在没有嫩叶了!”吴长耷着一张脸说道。
“投降张献忠的官员士子肯定不在少数,不足奇怪!”吴长说道。
李富贵急了:“他娘的,那几个小娘皮都上山了,你还不下去叫大哥他们撤?”
“不用你提醒,估计这些人刚刚出城,就被咱们的斥候发现了,然后禀告给了大哥了,此时大哥相信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秦义正在一处可以看到山脚下的山坡上观看着底下的情形,等得知今天很多人会到郊外来享受这难得的凉爽天气,秦义就当即下令自己的人赶紧往山里扯,士兵们也没有拖泥带水,非常的迅速抓起武器就跟着秦义往山里走,临走时还清理了一些人为的痕迹。
“让兄弟们休息吧,这个程度够了,那些闲的蛋疼的人估计也不会再深入了,在深入,让几个兄弟扮野人去吓唬吓唬他们,保证几年都不会有人敢靠近这山!”秦义对张煌言说道。
“好主意,咱们在让几个兄弟披着老虎皮,这样就没人敢来山上了。连张献忠的斥候都不会敢了!”张煌言兴奋的道。
“待会我马上让人准备!”张煌言说完就准备去了。
秦义想要叫住张煌言,自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的,但想了想这方法也不错,干脆任张煌言去玩呢。
张献忠设置了左右丞相,左丞相是现在带着兵在汉中、广元和李自成交战的汪兆麟,右丞相是严锡命,在左右丞相下,张献忠还设置了六部等机构,不过六部的官员都只是摆设而已,大权都在左右丞相的手中。
曾凤华就是户部的尚书,他是之前的成都知府,在张献忠攻破成都的时候,被张献忠要挟了家人,胁迫曾凤华让他安定百姓。
本来抱着城破人亡的曾凤华,在之后的时间,寻思守节的心便彻底的没了,虽然对张献忠毕竟痛恶,但也不敢反对张献忠,张献忠杀的士绅阶层的人可是不在少数,蜀中的文人士子们几乎被他杀绝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软骨头,都是选择投靠张献忠。
张献忠也没有继续下杀手,自己的手下丘八居多,不懂的治理,所以张献忠也接纳了蜀中的这些投降的官员士子,美其名曰用蜀人治蜀。
曾凤华带着自己的两个仆从,驾着马车从城中走出,虽然自己是身为六部尚书之一,但是每天所做的工作还不如丞相府中的一个小吏。
户部尚书听着挺牛的,其实就是一个被架空,放在一边安蜀中那些投降的官员们的心,以及用他们安百姓的心,所以六部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投降的官吏。
城外凉爽的天气中,夹杂中树草的清香,没了城市中那股闷热的味道,也没有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和人粪、家畜粪便的恶心气味。
仆从架着马车出了成都城门,一路向南,过了龙泉镇,龙泉镇依旧繁华,曾凤华对仆从吩咐道:“继续走,咱们去山里看看吧!”
驱车到山脚下,曾凤华下了马车,然后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接近中年的曾凤华格外的注意锻炼,看着面前的山对仆从说道:“今日难道又一个好天气,不如随我去登山望远吧!”
这座山曾凤华每段时间都需要来爬一爬,他喜欢站在山顶之上将远处的成都城,一览于眼底,这种将成都尽收于眼底的方式,总让曾凤华有种一览众山小,会当凌绝顶的感觉,看完成都,曾凤华还会转身看向北方,看向北京的方向,心中默念着降罪不在我,实在是万般无奈,被人所迫,乞求皇上原谅。
然后再在山顶上磕一个头,祈望王师早日到来,收复四川,求万民于水火之中。
这种心态几乎是大明投降者每个人的心态,不管是投降李自成的、还是张献忠,亦或是满清的,当然向洪承畴这样的铁杆满清支持者除外。
“又有三个上来了,听说大哥已经抓了几个深入山中的倒霉鬼了,这下抓了杀了也不是,放了也不是,这帮白痴真是闲的蛋疼,没事往这山里钻干什么,老子在这山里快被蚊子给分食了一刻都不想呆了!”李富贵看着曾凤华带着两个仆从进入山林,愤愤的说道。
“大哥说再等一天,明天晚上准备攻城!”吴长说道。
“靠,终于要行动了,还不打进成都,我真的会被蚊子给分食了!” 李富贵拿着树枝不断的驱赶着围绕着自己在嗡嗡叫,瞅准机会就要下嘴的蚊子。
曾凤华走上自己以前多次上山的道路,这条小路是砍柴的樵夫,打猎的猎人以及一些爬山的人走出来的小道,是一条羊肠小道。
顺着这条小道一路往上,便可以到达山顶了,只是今天曾凤华却踌躇了。
仆从看到自己的主人不断的看着道路的两侧,还走走停停,显得十分的犹豫,忙问曾凤华怎么了。
“这条小路的两侧,草木都有折断的痕迹,而且杂草里,脚印很多,不像是樵夫和猎人穿着的那种鞋子,反而像是军中的那中履鞋,莫非张献忠的人马在这山上?”曾凤华喃喃自语道。
“走,继续上山,就算是张献忠的人在山上,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曾凤华手一挥对自己的两个仆从说道。
秦义虽然下令清除痕迹,但有些细节根本来不及摸出,树枝上出现的划破的布条,曾凤华拿着布条看了看,以他常年作为成都府知府和各种纺织作坊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中布料不像是蜀中生产的布料。
张献忠的军队所穿之物皆是来自蜀中,莫非不是张献忠的人,那会是什么?
怀着疑惑,曾凤华继续上山。
张煌言正带着几个士卒,一个套着一件几日前士兵在山里合伙打死的一只老虎,剥下的皮,由于没有经过处理,现在还有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三丈之内没人敢近身,也幸亏那个虎皮下的士兵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丝毫的不在意这股浓重的腥臭味。
而张煌言正在指挥着两个几个士兵拿着一些野兽毛发贴在另外两个士兵的身上。
很快那两个士兵就一身的毛发了,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反而更像是一只站立的人形野兽。
张煌言满意的看了看两人:“好,不错,这才像是一个野人嘛。把他们脸给抹黑,这一副白脸,容易被人发现!”
“你去,看看山下有什么人上来了没?咱们试试效果!”张煌言对一个小兵说道。
那小兵马上跑了出去,隔了一会儿跑过来喊道:“张经历,发现一个男子带着两个仆从从山上了来了!”
张煌言嘿嘿一笑:“走,就这三个倒霉鬼,吓唬吓唬他们保证几年内他们不敢上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