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对冯辑还有一句话说。
第二次只微微一瞥,也只是隐约的朝向他所在的方位,未必抵达他。
你走吧,我们族长不要这么傲气凌霜的女朋友。
寺外空了。
飞向冯辑,我对他比较失望,飞过去了,却也无话可说。
“怎么了?”
“哦”。说什么,蒙着脸也会让人感到惊艳的美女,月与花,鱼与雁,统统回避,我呢,有些自闭,话都懒的说了。
一阵无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没有繁华的繁华,浮光掠影,销声匿迹,可是时光,正在顷刻间一步一步的倒转,鱼曼姬一袭黑衣,蒙着红色的丝帕,一步一步退了回来,依旧是她,依旧是左旋柳下,她朝冯辑所在的方位,微微一瞥,只是气氛,很不对了。
门口闪出一条身影,威武雄健,气场十足,那是刀山血海里淌出来的气势,非寻常人所有,他盯视着鱼曼姬,如猛虎逼视着蔷薇,看来,鱼曼姬是被此人一步一步,逼回了喜光寺。
“想过很多次,没曾想,你我居然要在这佛堂里结拜,哈哈......哈哈......”
此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很是豪爽,只是他,真的想多了,我看了一眼冯辑,更加确定,他,想多了。
冯辑笑了,似乎在说:“兄弟,来的正好。”
突然又无法确定了,这一出,难道是他冯辑早就排好的?
冯辑,你可不要这么猥琐,对,就是猥琐,小流氓惯用的伎俩,我懒得鄙视你。
鱼曼姬没理会那人的狂笑,只是淡淡的站在那,好像那棵巨大盘旋的左旋柳,真就罩得住她。
“我叫马璘,扶风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那人收起笑脸,又用猛虎才有的态势逼视着鱼曼姬,脸上写着,势在必得我一点也不急。
“小女子久闻大明,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如何称呼才好,称您为马将军呢,还是中丞大人?”
马璘一愣,又笑了,哈哈......正要开口说话,鱼曼姬莞尔一笑又问道:“小女子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也错了,叫郎君就好,这是小娘子你才配称呼的名号。”
小娘子我听着比较刺耳,但在大唐,却是对未婚女子的尊称,但这马璘,看来是想强娶美女,美女对他似乎有俱意无反感,冯辑,来了位情敌,很厉害的情敌。难道不是他的同谋?
“还是称您为“西府街痞”吧,如此称呼,想来更加适宜,不是吗?”鱼曼姬,温言柔语征求马璘的意见,临了又反问了一句。
马璘又是一愣,看似有些尴尬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西府老街咱是做过一些荒唐事,才落此美名,小娘子看来对我马璘知根知底,可你不知,马璘我早就对天发誓非你不娶,时隔几年,你我在此相遇,正是上天美意成全,咱们还是闲话少说,拜了堂,有话回家慢慢说。”
马璘离开原地,迈开了进门后的第一步,一股横霸之气从脚底而起,直逼过来。
鱼曼姬在马璘的逼视下,又是婉儿一笑。
“看来堂堂御史中丞大人,又想做回辱没先祖的街痞,果真是积习难改禀性难移,如今佛门圣地也敢倚强凌弱胡作非为,看来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恰好可助您的赫赫威名,又一番散播远扬。”
鱼曼姬说完这番话,马璘已经步步紧逼气势不改的走到了近前,稳稳的站定,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之下,他的眼神,反而越发的沉静。
这人还真是奇特,强娶美女,居然看不出一点淫邪之气。
“娘子,还是那般,那般语音天籁,冷艳如梅,如今只有身后这一条路可走,天为媒,地为引,这佛门圣地,在场者,都是你我喜结良缘的见证人,散播就散播吧,马璘为将,不负天下不负君王,至于这区区几日的御史中丞,为了娘子您,我马璘宁可不要,哪怕从此臭名远扬,走吧,你我去拜堂。”
眨眼间,马璘上前一步,那架势,真有拦腰抱起去拜堂的意思。
“大人且慢。”鱼曼姬盈盈一闪。
马璘沉静的眼神泛起一丝疑惑,站定了。
“七位见证人在场,都等着你我拜堂成亲呢,娘子您,还是不信婚事已定吗?”
七位?哦,冯辑,冯谨,灵空,不会说话的灵痴,小子谦,五位呀,哪来的七位,回头一看,子颂喂完马,刚站在门口,这马璘,一直没有回头,居然连自己身后的子颂也算进去了。
“小女子何德何能,以至于中丞大人要丢弃大好前程而不顾,大人此等美意,我于心有愧,也罢,女子总归要嫁人,可婚姻之事,讲究你情我愿,你若抓的住这只鸟,我便信了这天意,愿嫁大人为妻,百年好合.......”
鱼曼姬还在继续抓不住怎么怎么的话。
闪,要多快有多快,我这爱看热闹的毛病,不知不觉凑的太近,一股猛虎上山之势突如其来,可惜已经迟了一点点,马璘猛然纵身,凌空抓了我一根羽毛下去。
本人胆小,一根羽毛事小,吓了我一跳,事很大。
正要好好收拾他一番,居然不知悔改,人还未落定,手中已经多了把寒光闪闪的飞刀.....
哼,吓死我了,赶紧去自家人那里避避难,直往冯辑怀里窜,因为我对他一旁看热闹的行为早有不满,冯辑眼看着我朝他直撞过去,伸手一接,紧搂于怀。
待我若宝,怕遭人抢。
到底是自己人,且,搞这么夸张。
马璘迅速的收手,插好腰刀,说了声娘子稍等,绕过鱼曼姬,朝我们大步走来。
“来啊,不许一人出入。”
“遵命。”
门口出现了两名侍卫,一挥手,一阵稀里哗啦,门外水泄不通。
鱼曼姬转过身来,对着马璘的背影,轻笑了一声,那眼睛,黑白莹盈,惊艳无比,赶忙闭上了自己的鸟眼,我的自闭症加重了,我的医药费,医药费很贵,得找你马璘买单,我才肯痊愈。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冯辑。”
“哦,很面熟啊,你我在哪里见过?”
“中丞大人,贵人多忘事。”
“果真在哪里见过?”
“长安街,元宵节,花灯夜。”
“......想起来了,小子,怎么又是你?”
“呵呵,正是在下,久违了。”
“哼,久违了,冤家路窄,看来这只鸟,从你这里,我是要不来的。”
“那也未必。”
“怎么,你肯成人之美?”
“那也未必。”
“究竟何意,请爽快点。”
“没什么意思,你险些伤了我的鸟,又吓晕了它,我有心成人之美,也不能对不住我的鸟。”
“哈哈,一只楼焉而已,开个价吧,卖给我不就结了。”
“呵呵,财大气粗,士家子弟的老毛病又犯了,此乃家鸟,我们寒门中人,不卖自家人。“
“戏耍本大人,你,可得后果自负。”
“中丞大人冒犯的可是我的家人,若不道歉,后果自负。”
“好啊,你个犯上刁民,来吧,你我决斗,输了,本大人当场道歉,若是赢了,这鸟归本大人所有。”
“马中丞真是个人才,拜堂成亲这种事,孤行已见独行其事,决斗,也想如是?”
“怕输就拿了银子照样做你的见证人,喜酒照喝,酒钱照给,就别说那些个废话了。”
“呵呵,还是用你的银子多做些好事善后吧。“
“你,大胆!”
猛的睁开眼,被那一嗓子吓醒了,好不好?
“您又吓着了我的鸟,它胆小,若是啄瞎了大人的眼,您就是娶了她,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冯辑说话间,望向马璘身后不远处,左旋柳下的鱼曼姬。
鱼曼姬闻听,抬眼望着冯辑。
“哈哈,哈哈......”
马璘突然大笑不止,我抬头看了看冯辑,难道,难道他真要我啄瞎了眼前这个人?
知道他狠,也不至于为了这种事,让情敌变成残疾人吧?我没动,摔死人可以,吃人可以,但如此血腥的事,别逼我,逼也没用,我不干!
马璘笑完了,貌似笑音犹在,满寺环绕,眼里已经充满了果敢坚毅。
此人的一笑一静,转换自若,周遭正在莫名的凝滞,现场,现场由他一手调配?
可是,沉静,果敢,坚毅,都是我内心的好词,不知不觉间全用在了眼前这位街痞的身上,这大概才是我不愿出手的理由,也许,我应该讨厌他,讨厌一个人,我会忘了世上还有两个字,叫血腥。
“吓唬本大人,凭一只鸟?你如何想的出这样的笑话,听来......哈哈,可本大人心情好,说吧,如何道歉?”
冯辑,眼神微凉,唇角泛起一丝微笑。
“马中丞,道歉都不会了,呵呵,养尊处优到如此地步,小民佩服,不得不高看您几眼,要不这样吧,您,效法廉颇。”
哈哈,我偷偷先笑了,负荆请罪?我是谁呀,蔺相如,不敢当不敢当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