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桦满头问号。
别怪他不讲究国际友谊, 这些俄罗斯人是不是跟熊打架打多了,脑子里全是肌肉?
他拎着那些裙子,不敢相信地说:“什么意思?”
池月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说:“意思是让我们换上。”
庄白桦认为自己的脾气还算好,除了偶尔在心里吐槽, 他对谁都比较有耐心, 基本不跟别人吵架。
可现在他难得有种全身血液往脑袋上冲, 整个人火冒三丈的感觉。
“为什么让我们换上这个?”庄白桦深吸几口气, 努力保持自己的心平气和,他真的不懂战斗民族的脑回路。
那些裙子各式各样的都有, 尺码很大,颜色鲜艳, 似乎是特意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
“我刚才听那些人说,他们以为娜塔莎是异装癖。”池月慢吞吞地说, 语气平静,毫无感情地转达对方的想法。
庄白桦:“……”
“之卫丛森被判管制,这件事传到了俄罗斯,他家族的人以为他在中国出事,结果他们派人到中国来, 现卫丛森不仅没事, 心理状态还稳定许多。”
池月从那些人的对话中提炼出事实, 转述给庄白桦听:“他们调查了一番, 认为卫丛森有这样的改变全靠娜塔莎, 于是他们寻找娜塔莎,想通过挟持娜塔莎让卫丛森回俄罗斯,最后锁定到我们身上。”
庄白桦渐渐明白了,虚弱地说:“他们发现我们是男人, 就以为娜塔莎是个化名,这个名字下真实的人是个男人,而且爱好女装。”
这些俄罗斯人的思路真广,顺着他们的思维方式,居然会认为他们有几分道理。
庄白桦气懒气了,把手里的裙子放到床上,一屁股坐下:“反正不配合。”
他对女装爱好没有偏见,只是自己无法适应,没必要配合俄罗斯人的奇思妙想。
池月随手翻弄那些裙子,说:“我觉款式不错,还挺好看的。”
庄白桦:“?”
池月从里面抽出一条长裙,仔细看了看,拿着坐到庄白桦的身边,低声说:“俄罗斯人的文学和艺术造诣高,审美比较在线。”
“……那也不是你夸奖这条裙子的理由。”庄白桦无力地说。
“真的不试试?”池月嘴角的弧度压不住,他凑近庄白桦,用一种恶魔蛊惑迷途旅人的声音说道,“说不定会打开新的大门。”
庄白桦听出来他在逗自己,没好气地说:“不穿,要穿你自己穿。”
池月把裙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笑着说:“我穿你就穿吗?”
庄白桦觉最近池月开朗了许多,总是动不动拿话逗他,庄白桦忍不住批评他:“没大没小。”
庄白桦嘴上似乎在责备池月,实际上语气宠溺,不痛不痒。
池月看着庄白桦脸上浅浅的笑容,手里拿着那条裙子,心里像有羽毛在刮过来刮过去,在他的心尖跳舞,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在瘙痒。
他还记得几个月,在游乐场的时候,他拿着从溪音身上扒下来的裙子,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让溪音穿简直污染眼睛,他想看这件裙子套在庄白桦身上的景象。
那个画面,一定美妙让他神魂颠倒。
池月越想,心里越荡漾,直勾勾地看着庄白桦,庄白桦被他瞅毛,说:“你快把裙子放下。”
池月嘴角噙着笑,说:“说好了的,我穿你就穿。”
“等等。”庄白桦哭笑不,“我没答应你啊。”
他身上穿着西装,此时房间里的空调打很足,池月仿佛一个大暖炉,体温传导过来,庄白桦觉有些热,伸手扯了扯领带。
池月的目光爬到庄白桦的脖子上,在领带与他的喉结之间来回巡逻,然后再次落回手里的裙子上。
池月眯起眼睛,开始在心里琢磨各式各样的方法,狡猾得像只狐狸,又强硬像匹狼。
“真没必要顺着那些俄罗斯人,等卫丛森来就好了。”庄白桦这么说着。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有两个俄罗斯人闯进来,他们看见庄白桦和池月还是跟之一样,穿着自己的衣服,嘴巴叽里咕噜说着俄语,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
庄白桦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从床铺上站起,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两个人抬起手,伸向庄白桦的衣襟处,看那动作竟然是要脱庄白桦的衣服。
庄白桦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可他身后就是床铺,他差点站立不稳跌在床上。
这时候池月迈了一步,挡在庄白桦面前,把那两人推了回去。
那两个人似乎没料到池月力气这么大,一边说着俄语一边打量池月,身体紧绷,看着是在调动肌肉,好像要跟池月来硬的。
池月开口,吐出一串俄语。
房间里所有人又是一愣。
庄白桦知道池月听得懂俄语,但是能说又是另外一回,而且池月音标准,就连弹舌音都说不错。
那两个俄罗斯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又说了几句,池月干脆跟他们用俄语交流起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庄白桦一句都听不懂,在房间里有些焦躁。
过了一会,三个人终于交流完毕,俄罗斯人指指庄白桦,又指指床上的裙子,冲庄白桦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最后瞪了池月一眼,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庄白桦看懂了俄罗斯人的意思,不开心地看向池月,问:“你为什么俄语说的这么好?”
池月一个大学生,哪有时间把俄语学到这种程度。
“那不是重点,别管了。”池月说着,突然抬起手,把身上的外套脱下丢到一边。
然后他掀起自己的t恤,露出精瘦的腰。
庄白桦被他的举动惊到,吃惊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池月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不穿的话,那些人会强迫你穿,还不如自己动手。”
刚才那两个俄罗斯人明显是想动手帮他们换衣服,庄白桦简直目瞪口呆,恼怒地说:“这是中国的地盘,无法无天了。”
池月一眨眼的工夫就把上半身的衣服全脱了,露出精干的身体。
庄白桦被白皙的皮肤闪了一下眼,想说的话全忘了,尴尬地移开目光。
总觉池月身材变好了,结实了不少,果然练拳就是有用。
还没等庄白桦继续尴尬,池月就从床上的衣服里挑出一件连衣长裙,直接往身上套。
他穿上之后,转了个身,对庄白桦说:“帮我拉下拉链。”
庄白桦一言难尽:“……好歹反抗一下吧。”
池月大方地说:“反正反抗之后也还是要穿。”他拎起裙子的裙摆,左右摇晃,让裙摆摇摆出一层一层波浪,“而且挺好看的。”
他回过头,朝庄白桦勾起嘴唇,笑着问:“不好看吗?”
池月很白,他选了一件红色的长裙,此时裙子勾在他的肩膀上,后面的拉链却没拉,露出大片白皙的后背。
红色的布料顺滑服帖,攀爬在白皙的皮肤上,再配着他精致的五官以及迷人的笑容,庄白桦见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这太风骚了,庄白桦在心里腹诽。
只不过池月最近变结实了,后背上附着薄薄而有力的肌肉,蝴蝶骨舒展,像展翅的鲲鹏,减轻了红裙的魅色,反而清晰地让人意识到这是男性的线条,充满了浓烈的荷尔蒙与蓬勃的力量。
这种反差,无法直视。
庄白桦很不好意思,听见池月又说了一遍“帮我拉拉链”,神使鬼差地抬起手,捏住长裙的拉链,往上一拉,帮池月穿好衣服。
他非常小心地提着拉链,没有碰到池月的后背,让池月在心里惋惜地叹息。
池月穿好裙子后,大大咧咧地转过来,扯扯自己的裙摆,大方地说:“我觉挺好玩。”
他下面还穿着牛仔裤,外面套着长裙,看起来有些滑稽,庄白桦不知道怎么评价,被他这么一弄,完全忘记继续生气。
池月凑近庄白桦,压低声音说:“轮到你了。”
庄白桦连忙摆手:“我就算了。”
池月靠太近,那条裙子上似乎有香气,从他身上飘出来,一阵一阵钻进庄白桦的鼻子里,刺激庄白桦一激灵,本能后退,却被床铺绊倒,整个人坐了下去。
池月顺势身体倾,把庄白桦扑倒。
庄白桦用手肘撑住身体,惊慌地说:“快起来。”
池月不仅不起来,还伸手旁边的裙子扒拉过来,一件一件地挑选,问庄白桦:“你喜欢哪件?”
庄白桦当然说:“全不喜欢。”
“哦,我明白了,全部喜欢。”池月一本正经地说着,用指尖挑起一件黑丝裙,勾过来,放到庄白桦的胸腹上,对比着裙子的颜色与庄白桦的肤色,说,“可是一次只能穿一件,不如就这件吧。”
庄白桦西装革履,此时身上挂着那条黑丝裙,他急促地呼吸,白色衬衫因为他的动作绷得紧紧,扣子勾住裙子的花边,西装的规整与黑丝裙的魅惑重叠在一起,制造出强烈的视觉反差。
池月扯住庄白桦的领带,语气平静,话说得很慢:“你帮我拉拉链,我给你解领带,很公平。”
庄白桦知道自己应该推开池月,可不知怎么的,他动不了,脸却红了起来,他连忙捏住自己的领结,说:“不用你帮。”
池月握着庄白桦的手,想了想,认真地说:“不用我帮,那你自己来。”
明明语气严肃深沉,说的话却故意曲解庄白桦的意思,池月引领着庄白桦的手把他的领带一点一点地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