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桦立刻支起身体, 瞪着池月,问:“你说什么?”
池月唇上带着水光,眼睛雾气朦胧, 充满欲望地望着庄白桦,红着脸羞涩地说:“我……爱你。”
庄白桦盯着他不动。
池月回过来, 见庄白桦没有反应, 脸上的红晕飞快褪去, 沉着声音说:“我是不是不该说。”
庄白桦一将他抱住, 大笑出声:“你应该早点说!”
池月靠在庄白桦的怀里,迷茫地眨眨眼。
“你没有感觉到新的气象?”
池月:“?”
“连空气都变了。”
池月抬起头, 试着用鼻子去嗅空气里的气味,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什么意思?”池月彻底不明白了。
庄白桦捧住他的脸, 兴奋地告诉他:“你刚才说了通关密码啊!你已经完成整本书的结局了,你自由了!”
池月露出困惑的表情。
两个人靠在一起, 庄白桦跟他讲自己昏迷时候的事,他看完了那本关于池月的小说,从中参透了结局的通关密码。
“所以小说已经完结了,你自由了。”庄白桦很激动,“你以后再也不用担被剧情控制了, 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由自在, 无忧无虑。”
池月听了, 轻轻地“嗯”了一声, 表示知道了。
庄白桦这才察觉出他不对劲,奇怪地问:“你不开吗?”
池月摇摇头,说:“没有,很开。”
这怎么也不像开的样子啊, 庄白桦靠在床头,抱着手臂,认真地说:“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池月低头扫过男人因为抱着胳臂而愈发明显的肌肉,庄白桦躺在病床上三个月,除了稍微消减了一点,身材还在,池月不动声色地拎起被子给他盖上。
“我不冷,还有点热。”庄白桦不解。
池月淡定地说:“如果想继续聊天的话,还是盖上吧。”
虽然庄白桦不明白,但他还是照做了,接着刚才的话题:“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池月沉默片刻,说:“没什么看,我被忽悠过太多次了。”
庄白桦的一下子柔软下来,他摸摸池月的脸,说:“这次是一定是真的。”
池月靠过去,与他肩并肩,说:“也许吧,但现在的我无相信。”
庄白桦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消除池月的疑虑,只能说:“还记得我说过,有两种力量在拉扯,你仔细想想,应该能体会出来,你并不是完全孤立无援。”
池月真的想了想,说:“好像是吧。”
庄白桦揉揉他的头发,说:“从另一个角度想,让你重生或许不是害你,而是阻止你走向错误的人生。”
“让我从那些疯子里挑一个在一起就是正确的人生吗。”池月阴恻恻地说。
庄白桦摸摸鼻尖,咳嗽着说:“嗯……说的也是,反正绝对有正面的力量在影响着这个世界。”他想了想,推测道,“可能是来自作者,可能是来自读者,管它是什么呢,我只是想说,不管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有好的事,也有坏的事,别总这么消极。”
池月定定地望着庄白桦,庄白桦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说:“相信我,你真的自由了。”
池月欺身亲吻庄白桦的嘴唇,庄白桦半闭着眼睛,张开唇瓣。
“我不管其他的,我只在乎你。”池月说着,“如果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我无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在亲吻的间隙说着这样的话,语气阴森可怖,庄白桦却并不害怕,反而抬手抚摸他的脖子。
池月庄白桦的手拉下来,低下头一根一根啄吻着手指。从指尖到手臂,再到肩头,逐渐往上,顶礼膜拜。
庄白桦渐渐沉溺于池月的动作中,整个人昏昏沉沉,失去思考的能力。
池月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被子甩开,庄白桦还呆呆地问:“现在不冷了么?”
池月笑笑,再次亲上去,含糊地说:“嘘,因为不用聊天了。”
他抵着庄白桦的额头,低声说:“专点,现在有别的事要忙。”
庄白桦再傻也意识到池月的意图了,他在心里开始短暂地天人交战,他隐隐觉得这样是不是太放纵了,又贪图眼下的欢愉,只能咬着嘴唇,陷入困惑。
池月望着他湿润的眼睛与泛红的眼角,忍不住说:“好漂亮。”
这方面脸皮比纸还薄的庄白桦瞬间燃烧起来,他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脸埋进枕头里,说:“床头柜……”
他说得小声,但池月还是听到了,不禁笑出来:“这么周全?”
庄白桦难堪地说:“如果你再不理我,我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池月一边伸手去摸床头柜抽屉里的东西,一边安抚他:“对不起,让你担了,是我的错,我这就弥补。”
他东西攥在手里,同样面红耳赤,说:“那就请多指教了。”
庄白桦再也受不了了,抱着枕头当鸵鸟:“不要问我,不要跟我说话,交给你了。”
池月被他视死如归的状态搞得无可奈何,红着脸抱住他,小声说:“喜欢你。”
到后来庄白桦整个人处在混沌的状态,让他具体回忆其中的细节,他能脸红到炸掉。
很多年后,池月实在忍不住,问庄白桦:“你那天晚上怎么就默许我了,你就没想过……反过来?”
庄白桦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事不就应该年轻人做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却没办掩饰通红的耳朵,池月亲密地揽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说:“我会负责一辈子。”
当时的庄白桦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有这种对话,他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整个人像被车碾过一样。
他费劲全身的力气才翻了个身,背对着身边的青年。
池月支起身体,头探过来,问:“你还好吗?”
庄白桦幽幽地说:“别理我,让我冷静一下。”
“为什么要冷静。”池月锲而不舍。
“我在进行自我批评。”
“为什么要进行自我批评。”池月趴在床上,亲庄白桦的后颈。
庄白桦再也无容忍撒娇的小狗,他推开,说:“我在反省怎么就让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为所欲为了。”
池月头一次露出傻子一般的笑容:“嘿嘿。”
庄白桦:“……”没救了。
两个人在床上赖了好久,最后因为肚子饿不得不起床。
池月让庄白桦多睡会,自己去做饭,庄白桦不允许自己如此堕落,挣扎着起身。
他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件衬衫往身上套,非常注意保护自己的腰,却还是突然发出“嘶”的一声。
池月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庄白桦脸涨得通红,池月凑过去,手按在他的后腰,说:“我帮你揉揉。”
庄白桦拍他的手:“不是那里。”
池月好奇:“那是哪里不舒服?”
庄白桦才不会告诉这小子,他的前胸接触到衬衫磨得发疼。
都怪某人昨晚跟小狗一样。
庄白桦本来想在家里多待几天,他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让池月慢慢地恢复正常,谁知仅仅用了一天。
然后庄白桦决定早点结束休假,去往公司。
因为再这么下去太堕落了。
池月在家里的时候嘴甜又粘人,一出门又变回冷漠又沉默的样子。
庄白桦知道恢复到正常的理状态需要时间,只有足够的时间,才能慢慢地抚平池月内的伤。
池月执意跟着庄白桦,庄白桦随他去了。
于是庄白桦后面缀着小尾巴来到公司。
没想到他抵达公司,发现门口拉起了横幅,员工们站在大厅,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庆祝总裁康复归来。
庄白桦非常感动,笑着对员工们说:“感谢大家的关爱,从今往后我会注意身体,也希望大家能同样健康,让我们齐头并进,为公司的壮大而奋斗!”
所有人热烈地鼓掌,不管心里愿不愿意,脸上全挂着笑容,欢天喜地。
庄白桦见时间差不多了,让大家散了,领着池月坐电梯到总裁办。
总裁办的员工们面对池月见怪不怪,纷纷祝贺庄白桦康复,陈秘书望着重新出现在办公室的总裁,眼圈都红了。
“辛苦了。”庄白桦拍拍陈望的肩膀。
陈秘书哽咽着声音说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庄白桦:“……”
可以,正式成为接班人了。
池月光明正大地进入庄白桦的办公室,整天泡在里面,庄白桦工作他就在旁边守着,到下班的时间再跟着一起回去。
两个人简直像连体人,庄白桦知道他还在调整心态,没有催促他。
陈秘书便有些看不惯了。
妖妃变成皇后,这点他认了,但池皇后毫无自觉,不仅不辅佐皇上,还耽误皇上早朝,没见那些来觐见的大臣们看见办公室……啊,不对,朝堂上有个人都很不自在么?
陈秘书趁着给庄白桦端茶拿点心的时候,幽幽地看了池月一眼。
池月除了面对庄白桦的时候,其他时间一律板着脸,他抬起头,刚好接下了陈秘书的视线。
他直起身体,从陈秘书端来的果盘里捻起一颗坚果,凑近庄白桦,说:“累了吧,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说完,他自然地将手里的坚果递到庄白桦的嘴边,庄白桦头都没抬,继续看文件,直接张开嘴,池月顺势把食物喂了进去。
全程庄白桦都没多想,完全没察觉出任何问题。
池月冲陈秘书挑起眉毛。
陈秘书悲愤地把茶杯放到总裁的桌上,转身离开办公室。
这个皇后,祸乱后宫就算了,还这么小心眼,故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