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无不可对人言,可眼下潘闾就是无事生非啊!
他只能说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管亥是太平道的人,将军这次输得不冤。”
“这个我早就猜到了,太平道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可将军不知道,在刺史府中也有太平道的人,武安将军就是遭了他的道,才会被调任的。”
宗宝开始正视潘闾所说的话,“这个人是谁?”
潘闾松了一口气,宗宝终于从那个位置上坐了起来,“这个我家将军也不是很清楚,但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人,别驾长史等实权官员或带兵将领。”
宗宝又瘫了回去,“你跑这一趟不容易,下去领赏吧!”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与本地的县尉潘华有旧,请将军......”
“行了,带他走吧!”
宗宝显然就没有把潘华放在眼里,说放就放了。
上面的人都不追究了,底下的人自然也不会为难。
更何况大家还相熟了,潘闾把潘华拖了出来,他显然是受过鞭刑的,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也是真狠了,这是人又不是牲畜。
“大哥,我自己能走。”
眼下可还没出县衙呢?潘闾格外的小心,“你给我闭嘴吧你,能装死就给装死。”
离开县衙之后,潘闾才敢把潘华放下。
潘闾的本意就是救人,借武安国之名也是无奈之举。
他并没有想害任何人,可宗宝接下来做的事,却有点耸人听闻了。
他竟然洗劫了整个县城,理由就是有贼寇藏匿其中。
这又如何能让人信服啊!可宗宝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
潘闾觉得是自己那番话刺激到了宗宝,要知道他之前可没这么做过。
那么也就是说眼前这一摊子乱糟事,是他间接造成的。
在县衙当差的那些人,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几个地方大户,带着一众百姓,是走哪堵哪啊!
该上报的都已经上报,但最后都石沉大海,连个波澜都没有掀起。
怪不得宗宝可以堂而皇之的犯下如此恶事,上面有人底气是硬。
县丞黄佐更是被打破了头,“潘大公子,你到是管管啊!”
事情当然是要管的,不过潘闾打算晚点出手。
怎么也要让百姓把火先撒撒吧!要不然会憋出病的。
“我的县丞大人,你就再忍忍吗?”
“你放心到时候,我自会把事情揽过来的。”
黄佐还想说什么?却被潘闾送了出去。
潘闾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三天后一些闹事的百姓已经回家了,这个时候潘闾才出手。
其实百姓损失不大,穷和更穷之间没什么大区别,时间会磨平一切,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真正有损失的是那些大户,他们也就是闹事的组织者。
他们闹无可厚非,可千不该万不该扰乱地方。
把整个泰安县弄得是乌烟瘴气,这是潘闾不允许的。
潘闾决定先礼后兵,好说好商量不行,那就先抓起来。
一个牢房都快装不下了,事情才有所缓和。
但这种缓和只是暂时的,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春天的确比冬天好过,但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潘闾假借崔建之名,已经向各方借调粮秣了。
其中就包括了太守府和刺史府,这两个地方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
就算他们铁公鸡一毛不拔,但他们也该知道。
城里的人遭了难,但在城外的人却没有。
那些个地主乡绅,可都是富得流油。
李林甫一直不让潘闾动他们,现在看来是真的明智啊!
县衙可以直接去征调,言明秋收之后会还回去。
这城里的人和城外的人都是有交情的,在各方的调和之下,这第一批粮秣终于是运进来了。
虽然品相不是很好,有的还掺了一些石子,但聊胜于无吗?
百姓又不挑,能吃进嘴就行。
在这其中啊!潘闾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情,比如威逼吓唬了。
有人唱白脸,就得有人唱黑脸,以潘闾的身份怎么唱也不能唱白脸吧!
这些天,他没少带着人在城外转悠,不到晚上不回山。
腿溜细了不说,脚上也起了几个大水泡。
那每走一步都疼,路过尧梨亭的时候,潘闾就想歇会讨口水喝什么的?反正都是自己的地方。
就看见一个老农在田边唉声叹气的,“老人家,你怎么了?”
“这个世道不好活啊!”
潘闾还以为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呢?就给了他一袋干粮和一点钱财。
可这人却没有收,“不用了,潘公子还是把这些东西交给有需要的人吧!”
“就算世道不好活,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老人家你可不要寻死啊!”
“潘公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今年是个荒年收成不好。”
到是潘闾想歪了,可潘闾不明白,这才开春啊!怎么就喻示到今年收成不好。
随即就虚心请教,老农倒也不藏着掖着,“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应该下雨了,可现在一滴雨都没有。”
“开春以来,天气就越来越热,这热得都有点反常。”
“老朽斗胆猜测,今年大旱。”
大旱,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关乎着百姓的生机。
潘闾自然不会相信一人之言,就问了几个老农,他们年年背朝黄土面朝天,没人比他们更懂这些。
说得是有些不一样,但结果都差不多,今年的收成不会好。
真是天灾连连,汉王朝能走向末路,跟这也是有关系的。
如果风调雨顺,就算贪官横行,百姓也不会造反的。
潘闾先后经历过暴雪疫病,这两者还都有办法用人力去解决。
但这大旱真就是束手无策了,这已经不是泰安县一地的事,据潘闾所知周边的那些郡县都没有下过雨。
这场旱情的波及面,非常之广。
唯一能渡过旱情的方法,就是打井。
可潘闾现在就是说了,得有人信啊!
就算有人信了,谁又有那个闲工夫去打井呢?现在泰安县的情况都这样,而且就算打井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水的。
这玩应很多时候都是归功于运气的,好的事情当然要先可自己来了。
潘闾发动自己手下所有的人,在彪虎寨一带打井。
挖得是坑坑洼洼啊!花了很长时间才打出一口能用的井出来。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见一滴雨,看来旱情已经可以证实了。
只是这打井的效率未免也是太低了,李林甫在一旁劝道,“公子,你这心是好的,但还要量力而为,这人不能与天斗。”
“我没想与天斗,只想让大家好过一点。”
“那样的话,只能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
全县一起挖井当然好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先生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这也是在韩小姐身上找到的启发。”
这又跟韩曦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这两个人有什么牵扯。
“你们好事将近了?”
李林甫可是一本正经的再说,怎么到了潘闾这里就下道了呢?
“我是说宝藏,临淄可以有宝藏,我们泰安也可以有,财帛动人心啊!那些动心之人,你不用劝他们自己就会动手了。”
这就需要编一个弥天大谎了,未必要靠谱,但一定要够扯。
这样才可以流传开来吗?泰安的名人那首选就是左丘明啊!
他当过官,他的左传和国语流传至今。
他是两袖清风品德高尚,却信奉强公室、弱私家的政治主张,还与孔圣人一起同朝为官过。
在当时的鲁国,无异于一场变法。
而泰安县,就是初始的实行之地。
潘闾就让人传出话去,当时的卿族为了保住私产,把钱财都藏于地下,已经有人挖出来了。
潘闾那个山寨就是最好的证明,要不然谁没事挖井玩。
跟潘闾有一些交情的人或者是跟潘凤交好的人,还特意过来询问。
那潘闾只能骗他们了,说确有其事,还拿出了一件青铜器让众人长眼,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这下子整个泰安县的人都动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大户的人。
他们在宗宝那里损失的钱粮,自然想从宝藏身上贴补出来。
到是真有人挖出来了一点东西,但那也是巧合。
大多数人也是白费功夫,只不过这水井是越来越多了。
潘闾也不能让他们白忙活,顺便给了一点奖励什么的,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安慰。
有宝藏这回事,连别县的人都听说了。
也过来挖掘,因此跟泰安的百姓发生了不少冲突。
刚开始潘闾也没在意,有得必有失,这种事是该付出的代价。
就让县兵巡逻一下,调停调停也就行了。
可后来愈演愈烈,那挖宝藏都挖到别人田里,那搁谁都不能干啊!
潘闾这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地的百姓就算要挖宝藏那也是有底线的,外面的人可没有。
于是潘闾就强行把这些外人都驱赶了出去,引起当地百姓纷纷叫好。
二货的声音在潘闾耳边响起,“宿主振奋人心,冷却时间减免十天。”
十天是真不多,可老长时间没听到二货的声音了还真有点想念,“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是宿主无能,不是二货无情。”
“......”
“你可以滚了。”
“请宿主继续努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