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我的金袍司令,洛克。
他如今衣着整洁,披着金袍的黄色斗篷,以守备队徽章别好,其面部修的一丝不苟,“小姐。”依旧恭敬如往,我其实相信他,但是他的位置太重要,而且,他有足够的雄心和毅力向上攀登,所以要多加关注。毕竟这位老手下已经有了被收买的价值,身为都城守备队司令,并在实际上掌握着两位司令的职权。
还好我是财政大臣,可以把握得住。
“洛克,怎么样,听说你要结婚了?”我双手撑腮,前倾身子,露出一个笑容,“想要什么礼物?”
“托您的福,”他给自己倒上一杯薄荷茶,“要用贝勒大圣堂结婚,我得排队,他们的预约已经排到明年去了。”
他动作非常自然,“存货如何?有没有守城器械?”我开始切入正题。
“有两架弩炮,非常老旧,我瞅着比我年纪还大,一架坏了,一架勉强能用。”他答复道。
“最近城北要施工,你派金袍维持好秩序。”
“好的,施工?那么——”
我叮嘱道:“行,修理的事儿,你明天正式信函发到财政官署,直接走流程就是,没人会卡你,另外,告诉金袍的人,这次行动有特殊津贴可以拿,每个人都有份,不少于4个金龙,阵亡有抚恤,伤残有补助。”
“好的,我会帮您知会到每一个小队。”
“对于你手下的队长,我前久处理了一批人,财政大臣下头空出了不少位置,都非常赚,你可以透露一下。”这个人情有你的一份,我看到洛克禁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他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
“至于你本身,在事成之后会有犒赏。”我许诺道,“我会帮你争取,不是向艾德大人,是向新王本人。”
我之前答应的事儿都完成了,尤其是对手下的诺言,必然践行。他非常放心,从表情上就看得出来。“我永远效忠于您,小姐,自恐怖堡出来以后,就一直如此,但是我有个小问题。”
“而我会厚待我忠实的助手。”我回以微笑,“把钢铁门把守好,让狮子流血。问吧。”
“钢铁门并不好守,那里有太多的房子和杂物了,我们的敌人可是来自城内,他们可以闭着眼睛毫发无伤地走到城墙脚下,我的人怎么射箭都没有用。”
“我知道,”我紧盯着他的眼睛,“而我希望,你做到最好,洛克,尽你所能,别让你我留下遗憾和泪水,你一定,一定要成功,再难都要成功。”
他叹了口气,“我尽力。”
然后是波隆。
“大小姐,”他坐下,四处打量,“这里环境不错,就是蜜蜂多了些。”
“确实,”我给自己倒茶,“这一阵子还习惯吗?”
“您付钱大方,”他直截了当地笑言,“只要付了钱,哪怕让我呆在茅厕里吃蛋糕,我都会很习惯。”
“那条密道通向王后的卧室,确定吗?”
“确定,大小姐,我特意挑的中午,看到那个侍女在打盹,您带我认过的,王后的侍女。”
“那就是王后侍女的卧室,你先带契根和他的人从下水道进红堡,然后回去夜影巷的宅子,带上15个好手,走密道,去把金发的男孩女孩都控制住,别杀贵族。”
“成。”
“梅葛塔里的金银随你们碰,其他的你们都别动。”
“您不说我也清楚。”
“里面很多东西都有特殊价值,你或许不在乎,但是七国里有的是在乎的人,别逼我不得不把你交出去,波隆,这一点之外都好说。带好弩和工具,必要时制造一点障碍和麻烦,然后从密道溜回来,别直接和白袍放对,千万别去决斗。”
“决斗?拜托,我可爱死我这条命了,您放心,这一票可是好差事。”他露出牙齿,“我等着享受生活呢。”
另外一位佣兵,契根进来了,他头戴帽盔,身穿胸板甲,满身泥点,一股子汗味儿,显然之前还在操劳,这佣兵比波隆踏实忠厚,却没那么机灵。
“新兵训练的如何?”我问道。
“一帮子农民,”他简练地说道,“连您任命的村长艾德威·石磨坊在内,打过仗的,脑子灵的,也就40号人。”
“你把他们编制成民兵队,第一任治安官就由你来做,契根,早结婚,早成家,册封和土地都会有的。”
“听一个婚事八字没一撇的大小姐说结婚真是有趣儿,”他笑了,“我不是波隆,我会的,大小姐,那小子心眼多,本事大,走得远,我可不行。”
“你会带领你的40号人跟着波隆进红堡,然后去红堡北门,我回首相塔时你跟着去一趟,别迷了路。”
“听从命令,大小姐。”
“不过你这队人是最容易出状况的,一路上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随机应变,见缝插针,我会给你一张红堡地图。”
稍后,是伦赛·佛索威爵士和贝里·莫斯爵士。
“小姐,”伦赛爵士宽厚的脸上露出笑容,而贝里爵士一如既往地深沉,“小姐。”
“还习惯吗,伦赛?”
“您给了我掌旗传令的荣誉,小姐,我深感荣幸。”伦赛说道,我看向贝里爵士。
“失誉之人,别无他求,小姐,我付出一切。”贝里爵士坚定地承诺,面色如此,眼底颓唐依然。
“我守候你的誓言,还有我们的约定,贝里爵士,”我目光柔和而坚定,“荣誉近在眼前,我的骑士们,就在旦夕之间。伦赛·佛索威爵士,你要负责协助我处理首相塔的防御工作,那里非常关键,并且敌人势大。”
“是,小姐。”
“贝里·莫斯爵士,你会与杰森·梅利斯特伯爵一起,带领河间的人马入城,指引他们的道路,冲击我的对手。”
“誓不再负,小姐。”目前来看,他们都挺可靠,其他的人,例如托马德·维水爵士,会一直跟着我,直到一切结束。
我去检阅了我的士兵,我提供了仅有的东西,他们至少精神头不错,契根的新兵以盾牌和短兵器为主,他简单地教会了他们如何使用弩机,勉强够用,至少比混吃等死的金袍要强。
枪阵?还练不出来。
到了晚上,在我阅读庄园这个月来的收支时,庄园文书刚刚离开,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儿出现了。
“云雀多内尔,为您效劳,我的娇花儿。”我当然记得这个里斯人,脸蛋漂亮极了,说话和动作也极度地花俏。
我有些惊讶,因为他突然出现,就出现在我的书房,而外头的人一点没有察觉。
“我记得当时,是让你去瓦里斯和培提尔伯爵那儿,各取一封信件?”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那可是八爪蜘蛛和小指头,从他们那儿偷东西,绝了。
“当然,”他的手柔顺地舞动,食指和中指夹着两封信函递到我的面前,“您要的小秘密。”
“厉害,”我蹙眉看着信封,是真的假的?里面不会是行刺我的东西吧?“科本!叫科本进来,拆信。”
“谨慎十足,非常聪明,但是毫无必要,我来吧,娇花儿。”他露出耀眼的笑容,目光让我想打他,然后,他把信封面对自己,拆开来,抖开里头的信纸,递给了我。
我一张一张阅读,“说实话,我觉得你要么在骗我,要么就是被其他人派来的,这种本事,不值得跟随我这个合法的私生女,不必了!”我听到科本的声音,“没事!”
“另外,”我抬眸瞧他,“你不会偷窥姑娘吧?”
“没必要,”他大大咧咧地坐下,叠起腿,给了我一个自信的微笑,“这太无风趣了,娇花儿。”
我看着信,确定不是瓦里斯的笔迹,但是应该是瓦里斯写的。这是红堡蜘蛛给潘托斯的西拉之手写的信,西拉之手八成是伊利里欧·摩帕提斯,潘托斯的富商总督,一位坦格利安流亡王室的资助者。
瓦里斯阐述了艾德和我的情况,以及艾德发现了王后秘密的事儿,这秘密就是王后生的王子全是王后和王后兄弟的种,没一个是国王的拜拉席恩子孙。瓦里斯保证国王之手会和王后发生冲突,并且冲突将一直延续到真龙回归七国的日子。
“你没把信原封不动地偷出来对吗?”我抬眸看着云雀,至少瓦里斯的信,可信度很高。
“没有,娇花儿,”他摆弄着茶壶盖儿,拿起来赏玩,“啊,奴隶湾的作品,要我说茶壶还是仪地的好,瓷器,您听说过吗?凉滑如白银,色润如牛奶,一敲,就会叮鸣脆响,像是夜莺在唱歌。”
“说正事,”我叹了口气,我前世哪里人,还不知道瓷器?
“正事就是,我偷的是消息,不是信,您大可放心,西拉之手会收到蜘蛛的心意。”
我不再说话,继续看下一封,下一封是小指头的信,蟹岛的红螃蟹纹章,这是赛提加家族,来自瓦雷利亚的贵族,过去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臣下,如今与龙石岛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一致。
这封信是“红蟹”阿德里安·赛提加写给“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伯爵的,我看到里面写了最近史坦尼斯和臣子讨论的事儿,以及梅丽珊卓的荒唐,包括——
她要求拿下君临之后,焚烧北境南来的寒神之仆,一个双眸被寒神亲吻过的女人,这个女人死而复生,乃是迷惑人心制造混乱,让寒神大军扫除一切的先锋,其旗帜为无皮的血肉之躯。
史坦尼斯答应了,为什么?我记得他是个讲究律法和公正的人,我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惹到他了?难道是我杀了蓓珊妮的事情?我杀了小指头的事?还是我怎么着了他的宝贝公道?
这什么寒神先锋,迷惑人心,不就是我吗?得,去他的史坦尼斯,去他的名正言顺,去他的好国王,去他的王位继承人,让他在龙石岛烧黑曜石烤火吧,我该去联系蓝礼了。
不过,梅丽珊卓到底在火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