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儿?
钟念的大脑有短暂空白,双目圆睁,心砰砰直跳。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alpha的存在,地上那人的反应越发剧烈,竟挣扎着爬到江传雨面前,口齿不清地喘息:“帮帮……我……好难受……”
摇晃的手机背光照亮了他的脸,钟念隔得远瞧不仔细,但能看出五官长得很好。
只是此刻被发|情|热控制,整张脸透出不自然的红,神情更是魅惑入骨,眼尾拖着长长的泪痕,朱唇轻启,脆弱至极。
alpha们有些顶不住了,或是大口吞咽口水,或是别过头,信息素像游弋的蛇信子紧紧缠住在场的每一个a。
钟念虽感受不到信息素,但这是他第一次撞见omegaestrus,眼珠子黏在那不断扭动的腰肢上,吓傻了。
omega颤颤地抬起手,想要抓住江传雨的裤脚。
“求你……咬我……”
似泣似叹的低吟,像化不开的蜂蜜,让空气都变得粘腻起来。
江传雨垂眸,退开半步蹲下身,接住omega伸出的手,骤然发力,将软若无骨的omega半拖进了怀里!
!!
钟念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omega的叫声陡然拔高,身子蔓藤般地缠过去,用滴水的嗓音吐出让人血脉偾张的字眼。
江传雨偏了偏头,神色如常地固定住omega,再将一管针剂缓缓推进他的侧颈。
很快,躁动不堪的omega瘫倒在了江传雨怀里。
江传雨伸手探着他的颈动脉,眼皮一掀:“抬上车。”
等其他alpha把那omega带走了,钟念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亲眼见到别人朝自己的同学发起sexual invitation,那场景比他看过的所有□□ videos加起来还要香艳刺激,三观遭遇了大地震。
就在钟念呆如木鸡之时,江传雨回身,目光精准锁住他。
“你还要看多久?”
钟念吓得一抖,左右瞟了瞟,忐忑不已。
新月夜,加上巷道里没有路灯,自己又躲在高大的桂树后面,不应当被发现啊!
江传雨抬起下巴,语气多了点不耐烦:“你半个身子都没藏好,自己不知道?”
钟念磨磨蹭蹭地从树影下走出来,露出惊讶的表情:
“哟,是雨神啊!刚才完全没认出来!”
江传雨瞥了钟念一眼,掏出喷剂往地上喷了几下,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问: “怎么,以为我要对那个omega下手?”
钟念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正停在110的拨号画面上,尴尬地笑了笑:“知道是雨神就放心了。”
江传雨收起喷剂,径直朝钟念走来,浅淡的月光只够打亮他鼻梁,半合的眼里有微光闪过,宛如锁定猎物的鹰。
钟念莫名紧张,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只敢盯着他choker看。
二指宽,皮质,底端吊了个十字架,配上那张禁欲脸,闷骚指数爆表。
江传雨停在钟念面前,微垂下头,“你怎么到o区来了?”
他比钟念高出一个头,影子能将他完全罩住,离得近了,呼吸都打在彼此脸上。
阻断剂隔绝了气味,但钟念瞬间就想起了那股清冽的海洋味,他徒劳地吸了吸鼻子,随口胡诌:“带我姐来看女朋友呗。”
“女朋友?”
江传雨扬眉,“你女朋友在o区?”
钟念转了转眼珠子,耸肩:“从小就认识,青梅啊。”
江传雨没再说什么,侧身朝巷道外走,钟念拔腿跟上,追着他问个不停。
“你又为什么来这儿?刚才对那omega做了什么?怎么看你往地上喷喷剂啊?”
初次做o,钟念有一肚子问号,扭着脖子凑到江传雨面前,很有些急切。
江传雨瞥着他亮晶晶的眼瞳,弯了弯嘴角:
“我是义工。那omega没有alpha,只能靠镇定剂缓解。信息素在实物上的残留时间太长,其他omega经过那里,容易引起被动发|情。”
义工?
钟念哦了一声,对江传雨肃然起敬。
所谓义工,就是为路上突然发|情的omega提供服务的志愿者,这工作需要不停地巡街,劳心又劳力。
钟念盯着江传雨,“工作挺累吧?平时遇到的omega多吗?”
江传雨没立刻回答,眼神落在钟念颈后,这人不知在桂树下躲了多久,连帽衫的帽子里兜了不少桂花瓣。
他眼里带了点笑,忽然想知道草木加上桂花会是什么味道,凑到钟念面前嗅了嗅,皱眉:“你用了气味阻断剂?什么牌子?”
钟念一怔,不敢把omega专用的阻断剂拿出来,只含糊回道:“国外的,a什么开头的。”
“apt-36。”
江传雨准确地报出名称,顿了顿,又道:“这种含短链脂肪酸的阻断剂,目前国内还无法量产。”
钟念蓦地睁大眼,“这你都知道,不愧是雨神!”
两人已经走出巷道,街上零星闪烁的霓虹灯,映在钟念饱含钦佩的目光里,加上他一脸的惊讶,让江传雨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我是在实验室长大的,以前自己配着玩过。”
一晃而过的车灯照亮了他的笑,浅淡又疏懒,双瞳黑如点漆,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没等钟念咂摸出这话的意思,他又问:“你干嘛喷阻断剂?”
钟念一怔,脑子转得飞快:“来o区能不喷吗?”
为了撇清嫌疑,他还老道地挤挤眼,笑得意味深长:“女朋友没成年,我可不敢惹谁发|情。”
江传雨盯着他看了看,轻轻摇头:“不会。”
钟念没明白:“什么不会?”
“如果alpha不诱导,正常状态下的omega是不会发|情的。”
这话让钟念更糊涂了,教科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吧!
这时,江传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神色冷了下来。
钟念识趣,跟他道别后继续往前走,到了拐角处打开地图,不经意地往回一瞥,瞧见江传雨还站在原地打电话。
他背对钟念,一手插兜,微勾着头,右手边的路灯给他打了个侧光,透过轻薄的棉质t恤,隐隐能瞧见后背有什么纹路。
是纹身吗?
钟念眯眼,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不愧是大反派,小小年纪choker加纹身,够骚!
能瞒过顶a的阻断剂,给了钟念极大的自信,周日下午他早早回了学校,准备接受广大群众的检验。
教室里人不少,三三两两地聚着,都是提前来抄作业的。
外面下着小雨,钟念校服外加了件昨晚的连帽衫,走到座位上把外套一脱,啪啪拍着桌面:“数英理综,有现成的赶紧拿来!”
前排的孙茂倏地转过头,虔诚地奉上三张物理试卷:“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要不嫌弃就拿去吧。”
钟念来者不拒,接过试卷就开抄。
孙茂见状,心里踏实了不少,搓着手冲他嘿嘿笑:“念儿啊,那啥,你不怪我……”
“第一个把帖子转到群里?”
钟念迅速接话,瞪着孙茂,“明天起一个月的kfc,每天换着买,除了帕尼尼别的我都吃。”
孙茂赶紧拍胸脯:“爸爸跟我别客气,当牛做马我乐意!”
徐婉噗嗤笑出声:“哟,茂狗都学会双押了!”
孙茂晃了晃一头的自然卷,挺起胸:“那可不!”
斜前方的向衡扔了几颗费列罗过来,唤道:“哆,来吃。”
钟念手速飞快地全抢了过来,一边分给徐婉,一边对孙茂笑:
“狗不能吃巧克力,爸爸吃给你看哦。”
孙茂气得汪汪直叫。
原身是个性格随和的学渣,有不少塑料友情,一众弱a没什么上进心,成天打屁磕牙,其乐融融。
抄完作业,一群人出门吃了晚饭再回来,有人打开了电视,全班在都市新闻的背景音里闲聊消食。
钟念伸了个懒腰,扭头瞥见徐婉戴了对亮闪闪的耳环,贱兮兮地伸手拨弄,随口问:“戴这个不怕被老何骂?”
徐婉啪地打开他的手,理了理鬓发,“我小姨从秀场带回来的,别碰坏了。就一晚上,谁能看见啊。”
老何是他们高三的年纪主任,天天杵校门口检查学生仪容,美瞳颜色太浅都会被揪出来,活似嗅觉灵敏的暴躁老猫。
孙茂愤愤不平地拍桌:“凭什么我们不能戴首饰,但雨神就行?他那条项链可是从高一进校就戴着了!”
“凭人家是顶a,能给学校争状元。”
向衡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化解了学渣的疑惑。
钟念想起江传雨的choker和他身上的纹身,忽然问:“你们说雨神那项链,会不会有特殊含义?”
“什么含义?定情信物?”
钟念摇头:“我总觉得,以他的个性,不像是……”
“会不会是遮掩腺体?”
孙茂抢过话头,“我堂妹自残时留了疤,现在就天天戴丝巾。不过她是omega。”
徐婉切了一声,“alpha遮腺体,跟男人戴bra一样多此一举。”
‘omega’让钟念心跳漏了一拍,赶紧问:“她为什么要自残?还伤了腺体?”
“不想当o啊。”
孙茂说得风轻云淡,还掏出手机给钟念看照片。
“喏,就是右边这小姑娘,看着挺可爱吧,脾气特别犟,分化后就一直闹着不去o校,第一次发|情后,用剪刀戳了腺体,现在在家休养。”
钟念盯着照片里那个笑意盈盈的女孩,有些出神。
同是天涯做o人,钟念对omega的共情比身边这些a强多了,他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群体,想知道他们的故事。
不过一会儿工夫,孙茂跟徐婉的话题已经偏到了高考上,争论哪些竞赛成绩能加分。
钟念听到‘义工’两个字,想也没想地说:“义工也能加分?难怪雨神也去当义工。”
“雨神在做义工?”
几颗脑袋同时转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钟念。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的啊,就昨晚。”
钟念对大家的惊讶有些不解。
向衡推了推眼镜,用《走进科学》的神秘语气开口——
“雨神不可能做义工,因为他被除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