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不敢想，老头子到底布了怎么样一个局，一国未来的**说杀就杀，而且还只是附带的，最主要的目的还只是一个简单的警告，甚至不惜搅动两个剑道流派之间的斗争，那他到底拥有着怎么样一股难以想象的能量，而且又做了些什么。

霍棱转瞬即逝的失态即便掩饰得很好，但还是被成了精的福井平右尽收眼底，呵呵一笑道：“言城阁下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消失的这些年大和国很平静，也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只是行事作风比较特别，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霍棱听了有些无语，老头子的作风何止特别，简直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瞒着他们仨整那么一出，到现在还是经由别人之口才得到真相，真真是一朵奇葩一样的怪老头。

“要教便教，哪来那么多废话！”

就在霍棱暗自腹诽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响彻林间，带着桀骜与不耐，经久不散。

霍棱不知道老头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就已经在那里了，再看他那负手而立的挺拔身姿，突然觉得嘴里有些苦，哪有这么坑孩子的人啊。

“言城阁下还是不放心啊。”福井平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一样。

“让你教无念剑心，不是让你带他来这里叽叽歪歪的，怎么，当着我的面不敢捅出来，怕我发火拆了你这破地方？”言城的态度里并没有什么好脾气。

福井平右处变不惊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尴尬，瞬间又恢复了自然，笑着说道：“言城阁下多虑了，只是觉得小朋友比较有趣，而且和千夏也有缘。”

言城眉毛不由一挑，颇为古怪地审视着早就看腻歪了的福井平右，若有深意地道：“怎么，连你神道无念流都想打他的主意？”

福井平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那默然不语的样子看得霍棱心惊不已，再听不出什么意思那他这二十来年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头子，你不会是说……”霍棱讷讷地说道，后半句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言城乜了他一眼，从鼻腔里传出一声冷哼，似乎很嫌弃是样子，转而又对福井平右说道：“老怪物，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小子已经是有两个老婆的人，再跟我耍什么花花肠子，你就不怕我的耐性被磨完吗？”

福井平右咂巴两下嘴唇，不得不承认言城的话一针见血没有给他留任何余地，不过如果今后他不在了，又拿什么去保证大和国长时间的太平，有些许私心在所难免。

“请言城阁下不要误会，也请理解一下一个将死之人的些许愿景，如果小朋友能够和千夏结成夫妻，那我也可以放心地入土了。”福井平右话语虽轻，然而其中透出的执念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言城没有继续往下说，有些古怪地扫了霍棱一眼，而正是这不经意的一眼，让霍棱顿感遍体生寒，一种很不妙的念头油然而生。

无我非己空空，而是指随心所欲，任何瞬间都不停留于某一特定事物的心境而言。而其中所追求的境界可诠释为“知有，知无，即空。”与佛释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知有”意在熟识的与剑道有关的一切招式及知识，“知无”即是剑道高手摒弃所有的经验，然却知晓自己并非无一物的心境。

理论并不复杂却十分抽象，甚至达到了超越“人剑气合一”的境界，对于初次接触的霍棱来说，修习起来并非易事，不过曾经有过一栽枯坐天门崖的经历，他的心境本就到了很高的境界，有所明悟也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月对他来说不长不短，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有在冥思中找到那个混沌中的方向。

……

半山竹屋内，言城与福井平右已经对坐在茶几两端，并没有逗留在水潭边多久，有些东西只需要传授一次足矣，而且霍棱也并非刚刚入门，过多干扰只会适得其反。

言城依旧没怎么动福井平右斟的茶，如老僧若定般坐着不动，也不与他说话。

福井平右倒是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也不在意他的不理不睬，相识多年也知道他肯定会先说话，所以他不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城稍稍抬了下眼皮，淡淡地说道：“他们四个是不是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