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屹山仔细斟酌着刚才那个问题，敏锐地捕捉到他问的重点不再于“几”，而在于“诞”，随即心中一动想起了一桩少有人知的陈年旧事来。

“两儿一女，长子秦楚，幼女秦可，还有一次子与秦可共为龙凤，只因早年不幸夭折。”

刘卿邺恍然大悟，如不是他提起，恐怕连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记得那年确实有传闻秦臻之妻诞下一对龙凤胎，然而过不久便遇到京中大乱，那名男婴也在那场动乱中不幸夭折，为秦家一时之痛。

言城皱了皱眉，想起当时自己在雪地中捡到的那个满身青紫的襁褓婴儿，沉声问道：“取过名吗？”

“秦向鹏事后跟我说，还未来得及取名的时候，小孙子便……唉！”乔屹山怅然一叹，没有往下再说。

言城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在知道一些情况后他也怀疑过霍棱是秦家之后，但是结合以上回答与当时的时间点却完全对不上，然而只有他才知道当年那个晚上的蹊跷实在太多。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再想一一考究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再有一块相同的玉佩出现在秦家。

……

……

晚餐在天色擦黑的时候开始，刘家的餐桌旁自然又坐得满满当当，然而却没有人坐在主位上。

霍棱重伤初愈，胃口并不是很好，只吃了些几口清淡的食物便放下了筷子，这让旁边一直注意着他的程心语格外心疼。

“一直看着我干嘛？”觉察到程心语眼里的异样，霍棱小声问道。

“怎么不多吃点，都瘦了。”程心语同样小声回答。

霍棱笑着摇了摇头，在桌下牵住她的手掌抚摸几下，示意她不要多想。不料他左手刚伸出去，就感觉到右手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扭头一看发现晏梓琳笑得格外地甜，还朝自己频频眨眼，好像在向人炫耀那双漂亮的眼睛似的。

“你又干嘛？”霍棱的声音压得极低，万一被人发现可就闹了笑话了。

晏梓琳不答，反倒朝程心语使了个眼色，十分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其中意味或许只有身为女人才懂。

桌下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自然没人发觉，不过三人面上的神态还是被不少人觉察到，乔瑶、苏玥、顾晴等等，就差那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屁孩”毫无察觉了。

“棱哥哥，你看……”

恰在此时，项琳哭丧着小脸举着碗给他看，那花瓷小碗里除了饭之外已经堆了满满当当的菜，都快成了小山，而此时坐在他旁边的正是有些尴尬刘宸枫。

霍棱愕然抬头，看着一桌之隔的那座小山，又看看俩小青年不同的表情，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呵呵，琳琳多吃点长得高。”

“已经很高了，再吃就长横了，人家不要他还老是夹，吃得了那么多嘛？”项琳气哼哼地控诉起来，矛头直指旁边的刘宸枫。

这个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那一刻刘宸枫的脸难得一见地红了，在坐的几乎都是眼明心细之人，那不正是少年慕艾时才有的表现吗？

言城在两个小青年脸上来回看着，突然笑了起来：“不错不错。”

听到这话刘卿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再看两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笑意，倒也是乐见其成的，不然孙子整天没个正行，还要不务正业到什么时候，总得有人让他收收心。

而乔屹山一直时不时地盯着霍棱看，目露思索。

“吃不完你就往他碗里扒拉，一块儿吃。”面对项琳的求助，霍棱给出这个建议。

项琳心中一喜，立刻像喂猪一样把那些菜刘宸枫碗里扒，当自己碗里只剩下白饭时，笑得格外开心，而刘宸枫已经一脸的呆滞。

霍棱回过头，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不会吧，世上还有你没见过的毒？”

不料言城一点不给他面子，瞪眼道：“哪那么多废话，进还是不进？不进就走。”

霍棱讪讪，不敢再多问什么，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敲门进去时，恰好看到主治医师手里拿着什么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风风火火的样子跟他那年纪一点也不相符。

“林先生，林先生！”

还为走近，主治医师就朝病房外的霍棱喊道，声音传遍了整条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