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儿了吧,咱们要不找个人问问?”曾容看了看眼前的这栋楼, 心里踌躇着。
今个儿一大清早桑阳升和曾容就出门了, 直接走路两个多小时到了镇里,找了人问句才找到这个地方。
但是曾容和桑阳升只听桑娇说了大概位置, 并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一层, 这找起来还是听麻烦的,桑阳升一时间也没有注意, 看了看曾容, 开口回道:“那你等会儿, 我找个人问问路,打听打听。”
“行,那你去吧,我搁这儿等你。”曾容应声道。
桑阳升看了看四周,这会儿时间差不多是九点多的样子,一般人这时候大部分都要出门上班了,遂桑阳升走了一下也没看见几个人,又走了几步才看见一个妇人,桑阳升立马快步走过去,脸上露出一抹憨实的笑。
“那个,大妹子,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这个许民家住哪儿?”
妇人听见许民的名字眼神微微变了一下,视线落在桑阳升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找许民?”
“对, 许民,一大小伙子,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我听说他家就住在这边,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我想问问大妹子你知道许民家住哪儿不?”
“我知道,许民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们不是许民家亲戚吧,以前没见过你们啊,你们是来找许民什么事儿?”妇人礼貌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事儿不太方便说,但是我们真找许家有事儿,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真的非常感谢。”桑阳升觉得不太自在,但还是厚着脸皮这么开口了。
妇人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桑阳升好几眼才开口道:“行,跟我来吧,我领你们过去。”
桑阳升听见妇人答应带他们过去面容一喜,连忙朝着不远处的曾容喊了一声,带曾容过来之后两人跟在妇人身后一起走。
妇人带着桑阳升和曾容走了差不多几分钟来到一栋楼层前,上了四楼,然后来到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妇人停下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用毛线绑着的两枚钥匙,用其中一枚打开门然后转身看向已经傻眼的桑阳升和曾容。
妇人微微一笑,开口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民的母亲,如果你们没说错我没听错的话,你们要找的应该是我儿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找我家许民为了什么事儿,但是来者是客,咱们进屋说话吧。”
是的,就是这么巧,这妇人恰好是许民的母亲,刘玲。
刘玲说完便看着站在门口的桑阳升和曾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曾容看见刘玲这气度,心里有点儿没底,毕竟昨天桑娇说许民不同意她和许民处对象的事儿,曾容从桑娇的语气中一直以为许民的母亲是一个蛮不讲理且霸道强硬的女人,就算是那种用下巴看人的那种城里人作态。可是这会见了人曾容发现这刘玲看起来并不像那样的人,此刻刘玲给曾容的感觉挺大气,挺有礼貌的,而且也没特别高傲。
“进来吧,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儿。”刘玲笑着开口道。
这下桑阳升和曾容不拒绝了,跟在刘玲身后进了门。
刘玲给客人倒了两杯水,曾容淡定地接过,视线若有似无将屋子里快速打量了一遍。
这屋子里布置挺温馨的,但是房子真心不大,看着也就是两室一厅,客厅放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就显得拥挤了起来,仔细算一下还不如他们农村房子宽敞呢,他们农村还有大屋子,大院子,还能养鸡养鸭什么的。
“喝水吧,有什么事儿待会儿说。”
“不,还是先说事儿,我们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们是桑娇的父亲和母亲,你们家许民是和我家桑娇处对象吧,我听我家桑娇说你们不同意。咳咳,本来处对象这事儿不同意也就算了,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长辈,好聚好散是吧?但是现在不行了,这孩子不懂事儿,做了不该做的事儿,所以我们今个儿才厚着脸皮上门来,许民娘,你看这事儿……怎么个章程?”
刘玲几乎在曾容话一说完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许民和桑娇处对象,刘玲做个做娘的也是知道的,但是因为之前退婚的事儿刘玲对桑看不上眼也就一直没见人,这桑娇的家人突然找上门来。而且从曾容刚才的话听着,这两个年轻人是干了啥不好的事儿,想到这儿刘玲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桑娇肚子里有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接着谈了,刘玲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许民弄大了桑娇的肚子,这会儿刘玲都觉得没脸,而且人家女方家的长辈还找上门来了,出了让两个人结婚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刘玲也不是磨叽的人,直接说了过几天上门提亲的事儿,尽快挑个好日子把人接进门,别等肚子大了让人说闲话。
说的差不多了桑阳升和曾容就离开了,走在回村的路上,曾容心里憋着气呢。
“你说说,桑娇那丫头啥意思,我看这许民的娘还挺好的,咋的桑娇那意思许民娘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得,还好咱们没说啥,不然这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我就知道这死丫头没一句老实话。”
“行了行了,反正这事儿也办好了,你也别生气,等桑娇嫁出去你就省心多了,这桑娇想进许家的大门。咱两这做爹娘的尽力了,也算是对得起她了,桑娇结了婚估计和咱们来往就要少了。”桑阳升叹息一声开口劝说道。
“我生气什么,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桑娇这性子出了门我都不敢指望她还能记得我这个娘,估计到时候连回家的路都忘了,还是我大闺女贴心……对了,女婿回来了,闺女是不是又要跟着女婿一起回部队啊?”
“也许吧,以后就咱两过日子了。”桑阳升回道。
“没事儿,等到大闺女生孩子我去部队照顾她,这次女婿回来,肚子应该能有消息了吧?!”
这边曾容等着消息,那边张虹也不消停。
半夜,张虹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我不见隔壁秋和戚砚房间里传出什么动静,这太不对劲了啊。该不会是两人闹别扭还没好吧?还是说,回来之后两口子又吵架了?
躺在床上的戚正看着张虹的动作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故意捏着嗓子咳嗽了一声。
张虹正偷听呢,戚正突然咳嗽这么一嗓子吓了张虹一跳。
张虹捂着胸口转头瞪了戚正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死老头子,你干啥呢,吓我一跳。”
“咳咳,我咳嗽,我干啥?倒是你,听什么呢,听墙角这事儿让人知道了怎么好?”
“谁知道,自个家里我听听咋的了,倒是你,没事别咳嗽,少抽点烟,嗓子不舒服多喝点水。”张虹训斥了几句然后才开口念叨道:“老头子,不对啊,这都两天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老二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咋大晚上就纯睡觉,猪啊他,这香香软软的媳妇儿……”
“行了行了,少说几句,他们的事儿别管,反正不离婚慢慢总会好的。”戚正回了一句,然后一翻身躺下了,一副不打算继续聊天的阵势。
戚正觉得这老婆子就是太闲了,不然哪能总盯着老二房里头的事儿。
“哎,你睡了?”张虹伸手拍了戚正一下,问。
“不睡干啥,我可没有听墙角的嗜好,我明天还得干活呢,不管了,你也睡了吧,操心那么多干啥,孩子都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娃娃,睡吧睡吧!”
“你整天啥都不操心就是了,家里的事儿你什么时候操心过啊,什么不是我操心,睡睡睡,一到晚上你就睡。”张虹被戚正这么一说也想睡了,也跟着躺下了。
躺下了张虹还琢磨着,老二这事儿她还是得上点心,两口子年轻,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啊。
这床头打架床尾和,床上都不折腾,怎么过日子?!
隔壁屋子里,桑秋躺在床上,戚砚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黑暗中两人都没睡着。
桑秋主要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男人不习惯,而戚砚则是不习惯这么早睡,这才八点多,九点不到,前一段时间出任务,戚砚的作息还没调整过来,习惯了夜晚保持警惕。遂,他听着桑秋的呼吸就能知道她还没睡。
戚砚抿了抿薄唇,想到家里人对桑秋的态度,以及这两天接触下来给戚砚不一样的感觉,戚砚薄唇微启,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还没睡?”
“睡不着。”桑秋转过身,黑暗中桑秋对上男人的视线,眼中有一抹幽怨的神色,这么一大老爷们在她房间里,她就是心再大也睡不着啊。
“睡不着的话,咱两谈谈?”戚砚动了一下身子,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响。
桑秋听见戚砚的话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面对着男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戚砚夜间能视物,很清晰看见桑秋月光映衬下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尾端微微翘起。
眼眸水润,小嘴儿红艳。
因为刚才躺了一会儿,此刻桑秋头上的发丝略显凌乱,看起来多了一丝软萌,给人一种特别乖巧萌哒哒的感觉。
“谈什么?”桑秋软声问。
“离婚的事儿,你怎么看?”戚砚说完这句话,紧紧盯着桑秋的脸色。
只见桑秋眸光瞬间泛起一抹亮光,望着他。
然后戚砚发现……她似乎……很高兴?!
之前一直死活不同意离婚,在部队闹腾,这下听见离婚……怎么这么高兴?
女人,都这么善变的吗?
还是说他接触的女人太少了,只有桑秋这个女人是这般善变?
戚砚看着女人那模样,心里突然莫名觉得……不那么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