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的骑士想起了那个在考纳斯被捕的半精灵，就是那个偷了那个女人的钱包的人，因为他需要钱来养活他的妹妹。恨的不是自己是谁，而是自己是什么人。被鄙视，被回避。仅仅为了生存而被人类当作垃圾对待。

啪！——又是一鞭子，将这个老矮人打倒在地。

埃里克无法再忍耐力，怒火在胸膛中燃烧着。

他跳下窗台时，埃丽卡睁大了眼睛。

“天啊！埃里克，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埃丽卡在他身后喊道，但埃里克不理她。

如果论降落的姿势和结果，他不可能在降落的过程上做得更完美了。他的脚碰到了地面，他弯曲膝盖来减轻冲击力，然后把自己推向一个方向，用肩膀成功滚动了起来。

他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同时又站了起来，剑刃划出一道弧线，穿过鞭子。监工正要再次向小矮人猛击，但鞭子的末端被砍断了，软弱无力地倒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条蛇。

埃里克狠狠地瞪了那个正在鞭打矮人的男人一眼，使那只年长的监工吓得向后跌倒。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埃里克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刺耳，连他自己也觉得刺耳。“嗯？！”

那人睁大眼睛眨了几下，然后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恢复过来。他对埃里克冷笑了一声，然后撇开嘴唇，露出一口黄牙。

“我在做什么？我在这里教这个小矮人，当他不工作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你是什么人，喜欢矮人的激进分子吗？让开！”

埃里克咬紧牙关，但立场坚定。埃里克毫不让步，甚至威胁地用剑指着那人的胸膛，这可把那人吓了一跳。

“我不太了解矮人。”埃里克轻声承认，但声音里透着一丝钢铁的味道。“除了在学院里学过的以外，我对矮人社会所知不多。然而，如果我对自己诚实，我真的不在乎。”

他的话似乎给了这个人力量，认为这个红发男孩至少不是个疯狂的激进分子。“那你为什么要保护这东西？”

不确定性笼罩着埃里克的心。真的，他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小矮人？他没有理由……还是？

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个半精灵的声音，“你们都是一群虚伪、贪婪的混蛋！你们想把我关进监狱，因为我在偷你们的东西，可正是你们让我开始偷东西的！人类剥夺了我们合法获得东西的机会，我能怎么办呢？我还有一个妹妹呀！”

埃里克闭上眼睛，感到羞愧难当。他把剑攥得更紧了，感到一团罪恶感涌上心头。

要是我有办法帮他就好了……但似乎他什么都做不了。

“我……”埃里克咽了口唾沫，又试了一次。“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真的在乎矮人或其他什么，但是……”

红发骑士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但他不知道在哪里，为什么会发生这些？

“埃里克！”埃丽卡一边飘到他跟前，一边发出嘘声。她用的是一种女巫常用的魔法召唤，她已经飘到了这个高度。“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埃里克吃惊地看到埃丽卡的脸上布满了愤怒的表情，真正的愤怒，而不是她平时和德里克在一起时那种恼怒的表情。她的眼睛像匕首一样锐利，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她紧握着双手，仿佛在抗拒一种冲动，不去抓他的衬衫后领，不去摇他。

“我只是……”

“回来！”

“我只是想……”埃里克看了一眼他一直保护着的小矮人，发现小矮人衬衫被鞭子划破的地方，背上露出了几道伤疤，这说明鞭打不是一起奇怪的事情。他回头看了看埃丽卡，她那含情的凝视似乎要把他点燃了。“我想……”

“无所谓，”埃丽卡厉声说，打断了他的话。“我真的不在乎你的理由。你给我回来，别再惹麻烦了。”

埃里克正准备照吩咐去做，但在最后一秒钟，他转过身去，试图帮助那个想站起来的小矮人。

“你在干什么，埃里克？”埃丽卡在他身后问道，却被他忽略了。

但埃里克没有成功帮助到那个矮人，他的手被轻蔑地抽走了。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小矮人啐了一口唾沫，语气里充满了怨恨。“别碰我，你这个肮脏的人。”

“埃里克！”埃丽卡喊道。“别胡闹了，上来吧！”

埃里克又看了小矮人一眼，小矮人拿起了他的鹤嘴锄。他又看了埃里克一眼，脸上充满了憎恨的表情，埃里克吓了一跳。小矮人转身背对着埃里克，继续挖墙。他怒气冲冲，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力气。

“埃里克！快上来！”

他知道最好不要再不激怒埃丽卡了，于是转过身去，爬上一架固定在墙上的梯子。

“女士，你获得了一个非常不寻常的骑士，”莫里森说，语气中似乎混杂着震惊和虚假的快乐。在他旁边，埃丽卡看起来想无视这一切。

“看来是这样，”埃丽卡冷淡地回答。

……………………

埃里克折腾了一翻后，他们继续参观，但埃里克自己却没怎么注意。他的心思都集中在老矮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以及矮人们对这件事的反应上。

埃里克不禁想起那个小矮人脸上充满仇恨的表情，就好像他一直想亲手掐死埃里克一样。

巡查结束后，埃丽卡告诉莫里森，她累了，想梳洗一下，然后希望对方给她介绍一个房间。莫里森脸红了，尤其是当他幻想一些绯红色的梦时。

然后，他让艾伦瑞克领着埃丽卡和埃里克到他们的房间里去，那是一间单人房，他们打算合住。

“我们只需要一个房间，”埃丽卡说。不过，她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顽皮，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顽皮和诱惑，而是像火锅一样滚烫。埃里克听了她的声音，第一次感到害怕，真的吓得直打哆嗦。

埃丽卡似乎对他之前的表现很不满，打算对他做点正式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