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川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乔西现在，并不乐意去面对他……他，也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

“知道了。”

乔西顿了顿，并不情愿地答应一声，慢吞吞地出了卧室。

她并没有往封霆川身边走，而是选了个看上去安全些的地方。

故意拉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之后，乔西才肯慢吞吞地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敷衍。

这一次，封霆川心怀期待，倒是没被乔西冰冷的反应给伤到。

他沉吟片刻，说道：“苏家在江城，算是个地头蛇。要想找苏家的麻烦，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

乔西身子哆嗦了下。

她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封霆川。

封霆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才会如此激动。

于是，他继续说道：“乔西，我知道你想查苏家的事情。但在这件事上，你必须求助于我，才能达到目的。毕竟，苏家……”

“够了！”乔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粗暴地打断封霆川，“你说的东西，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封霆川，你住嘴！”

封霆川狠狠一愣。

他抬起头，皱起形状好看的剑眉，认真地看着乔西，表情很困惑。

至少这一次，封霆川是真的不知道，乔西为什么会恼怒。

殊不知他困惑的表情，只会更让乔西愤怒。

“封霆川，你够了。”乔西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底的疯狂恼怒，“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封霆川拧眉：“你的意思是，我不够了解你？”

“当然不够！”乔西瞬间大叫起来，仿佛是要用急躁的怒气掩饰自己的心虚一般，“封霆川，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凭什么说，你是知道我想法的？……等等。”

乔西仿佛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吸了口冰凉的空气。

她死死瞪着封霆川：“封霆川。你是怎么知道，我想查苏家的事情的？”

乔西前后的反应，简直乖谬到离谱。

她先是否认了自己想去查苏家，接着又质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法的。

这就说明，乔西不是不想查苏家。

她只是……不想对自己承认，她想查苏家的事情。

仅此而已。

封霆川脸上没了表情，唇瓣紧抿在一起。

他的嘴唇相当苍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抿唇的缘故，还是因为此刻他的心境。

乔西死死盯着他，咄咄逼人地开口：“封霆川，你查了我，是不是。你到底是问了先前我身边的人，还是查了我手边电子产品的记录？你说话啊！”

说着说着，乔西控制不住地抬高声音。

就连她自己，都有些厌恶自己现在的咄咄逼人。

可是，她做不到冷静！

只要想到，她的心思在封霆川面前无所隐瞒，就像没穿衣服那样任他观看，乔西就会控制不住地打起哆嗦来！

封霆川抿唇良久，轻轻看向她：“乔西。你就这么排斥，被我知道你的想法？”

乔西眼皮一跳，下意识地驳斥：“我不排斥！”

“你不排斥？”封霆川轻声反问，“如果你真的不排斥——那么，你刚才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我！”

乔西窒住。

她死死瞪着封霆川，心底焦躁不已。

封霆川沉静地盯着她看了半晌，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坚持不懈地去了解你。毕竟，你在我面前，曾经是无话不说的。”

“但我现在已经不想把那些事情告诉你了！”乔西对封霆川怒目而视，“封霆川，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想法！”

“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不妨也说一说，我自己的期待好了。”封霆川淡淡道，“乔西。我希望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希望你可以对我开诚布公地说出一切。我们之间，不该有距离。”

乔西想也不想地大声反驳：“不可能！”

“所以，乔西。”封霆川闻言并无不悦，只是勾了勾唇，淡淡道，“你知道我的为人。如果你坚持着，不肯把你的想法告诉我。那么，以后我或许还是会从其他途径去了解你。”

“嘶——”

乔西捂住嘴，惊骇无比。

她察觉到了封霆川的执念。

他希望她，可以和他做一对彼此纠结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分开的情侣。

永远不分开，永远对彼此完全透明，坦诚无比。

可是，这怎么可能！

只要想想被封霆川全部掌控心思的场面，乔西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大叫：“封霆川！你这样做，只会把我越推越远！”

封霆川表情停滞了下，淡淡说：“我知道。”

“你知道？”乔西瞪着他，只觉得他的想法匪夷所思，“你不是说，要拉近和我的距离吗？”

“我从没这样说过。”封霆川表情不变，语气也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说，我想完全将你掌控在手心里，仅此而已。”

“你……”

乔西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死死瞪着封霆川，怒得不行，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来对付他。

封霆川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原本想要看见一点顺从，哪怕只有一点都行。

可惜，乔西脸上没有顺从。

她的眼神里只有厌恶，冲着他来的厌恶。

封霆川心底哽了哽，索性负气地继续道：“你和我是否亲近，我并不在意。反正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只要你的身体还在，我就无所谓。至于你的心，去哪里都可以。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乔西听得沉默下来。

封霆川说完，便低头装作看笔记本电脑屏幕。

他等了半天，始终没等到乔西的回应。

怎么回事。乔西该不会是不想说话了吧？

封霆川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乔西。

四目相对，他微微愣了下。

乔西的眼神很是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对上封霆川的视线，乔西微微勾唇冷笑，淡淡道：“封霆川。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封霆川心底一阵不舒服，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乔西淡淡道，“我早该想到，你就是这样的性格。”

先前对他说什么越推越远，是她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