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川定定地看着乔西的背影，神色一点点冷下来。
他对乔西，已经付出了不少精力。
这辈子，他从来都没这样讨好过一个女人。
偏偏这个女人，一点也不领情……
“该死。”
封霆川低咒一声，眼神阴鸷。
是他太纵着乔西了！
要不是他对乔西宽容得过火，乔西怎么敢对他摆出这个态度。
唐泽言在外头看见乔西走了，赶紧怯生生地探了个头进来：“封三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封霆川冷冷地看向他，眼神宛若修罗恶鬼。
唐泽言倒抽一口冷气，瞬间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根本就不该问这一句！
“呃，封三爷，我……”
唐泽言正挖空心思，琢磨着该怎么找个借口从这里脱身。
封霆川忽然冷声：“唐泽言。”
唐泽言一个激灵：“是！封三爷，我在！”
封霆川冷声问：“如果女人被惯坏了，你准备拿她怎么办？”
“啊？”唐泽言愣了下，苦着脸，“封三爷，我、我没谈过恋爱。”
母胎单身的人，哪有资格谈这些。
封霆川眼神带着刀子，狠狠投向唐泽言：“废物。”
唐泽言委委屈屈地低头，“……”
当初被封霆川选成左右手的条件，只是做事得力、处理问题能力精干而已。
谁能想到，他今天居然还要顺便包揽为封霆川教育女人出谋划策的职责。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好在，封霆川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太久。
他揉了揉太阳穴，沉声说：“去看看乔西在做什么。”
“是。”
唐泽言如获大赦，赶紧跑出去找乔西。
船舱里。
乔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
唐泽言走到门口，往房间里看了看乔西的模样。
看见乔西眉目安静，唐泽言也就放了心，抬手敲了敲门。
乔西面无表情地抬头。看见唐泽言，她皱了皱眉：“进来吧。”
“好。”唐泽言答应一声，走进来问，“乔西，你是不是又跟封三爷闹脾气了？”
“闹脾气？”乔西挑了挑眉，唇角一勾，笑了。只是她的笑容透着嘲讽，“唐泽言，你应该清楚我的处境。我可不觉得，我有和封霆川闹脾气的资格。”
唐泽言无奈地叹气：“这还不算闹脾气？那乔西你觉得，你现在的举动，是在做什么？”
乔西静默了下，摇头：“我也不知道。”
实际上，她连自己对封霆川是什么感情、接下来该做什么都不清楚。
她不知道封霆川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他找到自己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大米一条命的坎儿。
“乔西，你太执着了。”唐泽言忍不住摇头，苦口婆心地劝她，“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
乔西反问：“我做了什么？”
“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唐泽言叹气，“你对封三爷的抵触情绪，未免也太过头了一点。”
“……”
乔西抿了抿唇，别过头去。
她根本就不想和唐泽言讨论这个话题。
看乔西神态抵触，唐泽言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能问她：“乔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难道就像这样，坚持和封三爷闹别扭，闹上一辈子不成？”
乔西轻声：“我没有闹别扭。”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唐泽言一阵头疼，“如果你没有跟封三爷闹别扭，又怎么会坚持对封三爷这个态度。”
乔西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对封霆川是什么态度？”
唐泽言蹙眉：“你没看出来吗，封三爷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厌恶你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应该趁早抓住这个机会，去跟封三爷搞好关系才对啊。”
乔西没说话，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唐泽言。
唐泽言被看得莫名其妙：“乔西，你这是？”
乔西停顿了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唐泽言皱着眉头问：“我的话很好笑吗？”
乔西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偏了偏头：“也不算是很好笑。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有点奇怪而已。”
唐泽言不解：“怎么奇怪了？”
“你居然觉得，你的想法不奇怪？”乔西忍不住笑了，“唐泽言，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感情，没有心，只是一个除了会讨好封霆川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的木偶罢了？”
“我……”唐泽言语塞，“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实际上，你都是这么表示的。”乔西淡淡说，“唐泽言，我已经不想再讨好封霆川了。你明白吗？我已经很累了。”
唐泽言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话来：“可是，封三爷现在对你的态度，难得……”
“就算他对我的态度再难得，也没有用了。”乔西面无表情，“有句话，你听没听过。迟来的温柔，比草还贱。”
砰！
唐泽言还没说话，门外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乔西和唐泽言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门口。
封霆川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地上，一碟蛋糕倒扣着，被打翻在那里。蛋糕周围全是奶油，脏乱一片。
“封三爷……”唐泽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封霆川，呼吸有些困难，“您，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封霆川没说话。
他冷冷地看了乔西一眼，转头大步离开了。
唐泽言愣了下，赶紧冲了上去：“封三爷，请您稍等！”
乔西也怔了片刻。
然而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平静地转身，继续看向窗外的碧海蓝天。
她知道，她刚才的话大概都被封霆川听见了。
她也知道，门口的那碟蛋糕，大概是封霆川特地拿来，为了把她的“生日聚会”演到底的。
今天的他，的确是为她花了不少心思。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已经不在乎了。
乔西漠然地想着，脸颊忽然有点凉。
她抬手摸了摸脸，惊觉自己脸上多了几滴水。
她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乔西哽咽了下，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再也绷不住。
她哭着哭着，整个身子都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封霆川……
如果你的温柔没有那么迟来，如果大米没有因你而死，一切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