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渐渐往上,吻上了朝思暮想的唇……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看到醉曦苍白的脸色,牙关紧紧咬住,,不让他进来半分,梵萧伸出手捏住她想要强制让她张嘴,一个巴掌猛地扇了过来。
梵萧整个人都被打偏了,唇角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酒似乎也醒了一半。
醉曦的手都在抖,眼睛彻彻底底的是杀意和心寒。
侧过头看去,她的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血迹逶迤,脖子上也有他的杰作。
张了张嘴,一个耳光再次扇了过来。
静谧的空间,只有清脆的响声。
“利用我的信任?利用我的心软?嗯?”嗓音仿佛是从天上刮来的寒风。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梵萧直起身来,一张脸,满是落拓。
“那你告诉我,若我挣脱不开你的束缚,你接下来还想干什么?醉曦逼近他,“学着李永,用强?”
不知道是不是提到了李永刺激到他,梵萧的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整个人的神色也不对,嘴边肌肉抖动,“我……”
他说不出来,大概是真的原本就打算用强,或者原本也打算什么都不做。他真的不知道。
醉曦一个转身离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对梵萧,无论怎样胡闹,她一向都是容忍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家人,把他放到和苏帷一样的位置,信任有加,书房任他来去自由,什么都不避着他,这是幕清都没有得到的,即使他偶尔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一样忍了两天就过去了。
她冷心冷情这么久,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他不能借着自己的信任或者亲昵,就做出这种事情!
当初,李永绑架她强迫她的那件事情,即使刻意的不去想,然而阴影还在,不愿意被触摸的恶心感,身体不受掌控的恐惧,罔顾意志的亵玩,都让她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可是,她信任的人,却利用她的心软,再次将那晚上的事情重演!
就算是他又如何,他的触碰,还是会让自己觉得,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完全的生理反应。
“醉曦,”梵萧情商一向很高,他本知道现在最好避开她,但就是不由自主地去靠近,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
冷眸低垂,落在被拉住的手腕上,“若你对我有一点点的尊重,就放开!”
他的手马上就松开了。
“对不起,我失去了理智。可是,我不想隐瞒你,我想要拥有你!”
醉曦猛地转过头,讥诮一笑:“想要我?”
“是!”
“那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对不起。”
醉曦抚了抚额,哑声道:“梵萧,女人在你的眼里就是可以随意狎玩的?”
“不!”
“你走吧。”
梵萧苦笑,他喝酒是为了壮胆,只是没想到过会让事情变糟成这般。行了两步,他忽然停下来,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醉曦,我爱你!”
“……”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若是我早些日子先南逸辰遇到你,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身后一片寂静。
梵萧牵起嘴角想笑,最后眼眶却刺痛起来,“若是……没有南逸辰,你会不会爱我呢?”
修长的身影,满身落寞。
他望着前面,目光坚定,神情绝然,“我想要试一试!”
“这个世界上,没有‘若是’。”
…………
…………
人走后醉曦解开浴袍,整个人一下子直接沉到了浴池中,水里浮现了几缕红色。
第二天,她穿了件立领长袍,虽然她内功不错,但也没有到神的地步,昨夜只穿着浴袍站在地板上,又用了凉水泡澡,整个人都是昏沉的,嗓子也哑了。
“阁主,这是梵萧昨夜留下来的香囊。”碧琪将东西递了过去,虽然疑惑为什么那个人不亲自递给阁主,还匆匆忙忙就走了,但是也没有胆大包天地问出来。
醉曦望着留下来的东西,过了良久才接过来打开,只有一封信,还有一个瓷瓶,信中是为了道歉,瓷瓶的,是药丸。
…………
…………
“皇上下令举国欢庆,此时的京都应该是防备最弱的时候,宫主何不趁此机会入京一探虚实?穆老将军不也是……”
“行了。”南逸辰淡淡打断他的话,“做好你分内之事!”
不要多管闲事!
玉岚似乎没料到他会直接这样草率地打断自己,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也不是没有理智,知道他不愿意提京都之事,于是就将今次来的目的说了。
“王家邀请阁主数次皆是被拒,虽然王奕动机不纯,可这次他为自己的女儿招亲却被偷袭,殚精竭虑地找凶手而不得,恐怕是上边发现了某些事情的异样给他施压,所以他才会想要抓住鎏苓宫这个稻草。”
玉岚顿了顿,见他没有任何的不虞才继续:“所以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旦利用得好,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对我们而言便是极为有利的。”
南逸辰拨了拨香炉的香,面容冷峻。醉曦前些日子时拒绝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过醉曦……某些事情毕竟是蒙在鼓里的,看事情不免会被迷惑,既然玉岚已经有了主意,他也不打算阻止。
“你想去王家?”
玉岚止不住地笑容放大,“是!”
“去吧,顺便试一试白家。”
南逸辰转过身来,盯着玉岚看了一会,让玉岚觉得是不是这人发现什么了,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你便用本‘澜宁’之名前去。”当初醉曦用这个名字冠绝了江湖容颜,因此也是人人都知道南逸辰身边的那个侍女,地位尊崇,若是以此名以前去,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阻拦。
玉岚得意一笑,“好。”然后思索片刻,“宫主真的不回京城?”
南逸辰望着外面,半晌,转身而去。
他目送着白衣人离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眉间的戾气却浮现出来。
离春节不过还有四天,碧琪撑着脸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许是准备除夕之夜,大多数的手里都拿着一点东西,即使有雪纷纷下落,也挡不住喜庆。
然而,她们还要来回奔波。
她关上窗门,一下子从站着的板凳上跳下来,“阁主,您都生病了,要不先缓上两天再去青城?”
醉曦瞥了她一眼,某人自然不敢再说其他的话。
楼下的马车已经备好,低调奢华的车身隐入了街道中。
马车内碧琪将自己缩成一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自家主子,从今天早上起收到了梵萧的香囊,阁主好像都是低气压,导致舵主一直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害怕得要死。
等熬到了临近客栈时,她才轻松了些。
“阁主,苏州城传来密报。”
西陵陌和陈子舒大打出手,此事虽然隐蔽,可是逃脱不了一直留意他们一举一动的醉曦。西陵蒂被接回了西陵家,一病不起。昨日,西陵家家主提出了退婚。
退婚一事还没有对外宣布,这要是大告江湖了,也不知道哪家欢喜,哪家愁?
次日下午,醉曦到达青城。
甫一抵达城门,就有人立刻上来迎接,不是王家的人!
“不知道阁主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还请阁主恕罪。”马车外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客套话说得还不算圆溜,但还算得上是真挚。
车轮子滚动在湿滑的大街上,不一会便到了舵主所在的园中,早已经有人成排等着她,虽然面目恭敬,然而醉曦仍旧看到了他们神色的奇怪。
免了那一套礼仪,接她来的男子穿着褐色的袍子,袖口流纹绣着一只毒蝎。
“其他人都退下,你留下。”指着褐色男子,她吩咐。
舵主领着一群人急忙恭敬退下,碧琪守在门外,此时此刻她装得倒像是一个尽职尽力的婢女了。
“罗门门主?”
“正是属下。”男子作揖弯身。
“你为何来了青城?”罗门,应该在西南边上。
他想了想措辞,才有礼回答:“启禀阁主,昨日宫主的贴身侍女‘澜宁’姑娘前来青城,怕青城舵主不明其中之意,特意吩咐属下前来协助澜宁姑娘。”
澜宁?
“哦?”覆面的轻纱掀起一角,他正好抬起头,只一瞬,他便看着了面纱下精致如雪的下巴,还有冷清漠然的淡粉嘴唇,不过是清光擦过,看到的人偏偏精准的抓住了她肌肤的雪白细腻,优美的弧度,冷峭的表情。
只窥见一斑便足见其风采,那若是掀开了整块面纱,不知下面是如何的绝色倾城?
醉曦不知道底下的人心猿意马,冷冷的神情浸染出一股子寒意,“你告诉本阁,澜宁前来有何深意?”
宫主身边的暗卫是澜宁,可是,身为暗卫,澜宁不可能真的就来这青城,那这个以澜宁之名来的,究竟是谁?
底下的人轻轻用袖子擦了擦渗出来的冷汗,为什么他会觉得阁主好像不开心?然而主子问话他还不得不回,“回阁主,澜宁姑娘此次是奉命接受王家的邀约,王家的实力除了在这青城,也有西南,刚好属下就在西南,曾经和王家打过交道,对他们尚为了解,宫主大概是以为,属下能够助得澜宁姑娘一臂之力……罢了。”越说到最后,就越是觉得这个人的气势,不太对了。
“你可见过澜宁?”
“呃……昨夜见过。”
“令她来见本阁!寅时以前。”
玉岚没料到醉曦的速度会这么快,听着罗门门主韩骏传达命令时,眼眉一挑,端的是惊诧惶恐样子。
韩骏没见到玉岚的模样,暂时不说她的“天人之姿”,而是中间用了一大块幕布遮挡,只听着里面的回答声音,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完了,不再多呆,这澜宁,据说不好相处,何况是宫主的人,他要是想要活得长,不招人嫌,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寅时一刻。
玉岚姗姗来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