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将军手下留情。”张济进阵能安好无损,全赖胡车儿之力,方才胡车儿与典韦相斗,张济便陷入苦战,好不容易脱身,却见得胡车儿已经被典韦踩在脚下,奄奄一息,胡车儿忠心耿耿,对张济、张绣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张济也把他当成亲信,见得胡车儿命在旦夕,也不由得出口叫道。
典韦听得喊声,止住要落下的拳头,回头一看,却是张济。典韦哼哼一笑,复起一脚踩住胡车儿,右手一动,一支戟直逼到胡车儿的脖项之上,因戟刃锋利,兼之典韦力大,不知觉划出血来。典韦看了看不远处一脸焦急的张济,喝道:“那张济,你若想救他,上来与俺比试,若胜得过俺,便饶了他,若胜俺不得,俺就此结果了他的小命!”
“吁!”张济猛勒住了战马,胆战心惊,却又不知所措,连胡车儿也被这典韦一合擒住,张济又怎敢上前与典韦比斗,无非找死。又看到典韦脚下胡车儿鲜血不断喷出,急忙劝道:“典将军,有话好说,胡车儿,你——”
“主公,你…你快逃命去吧,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管胡车儿,我贱命一条,受主公你和少主大恩大德,永生难忘,今朝正好报答,死不足惜,主公你快逃!”胡车儿勉强将要吐出的血咽下去,挣扎着抬起头,声嘶力竭的朝张济喊道。
“胡车儿!”张济失声叫道,张济虽然与胡车儿有感情,但自己武艺平平,就是自己侄儿张绣来了也未必胜得了眼前这典韦,自己又怎敢上前相救。
“嘿嘿,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呐!这一点俺倒是佩服,不过你要想救他,便上来与俺斗上三回合!”看着胆战心惊的张济,典韦嘿然一笑,坦然的说道。
若不是典韦无心杀胡车儿,就是再来两个个胡车儿,此刻也怕做了典韦的戟下亡魂,依典韦的本事和脾气,怎会让胡车儿活到现在?毕竟,典韦的本事,在整个三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名声虽不比赵云等人大,但靠的可是真本事,没有半点的投机取巧!
张济吓得魂不附体,汗流浃背,因涉及到胡车儿的性命,不禁想上前相救,但自知自己远远不是典韦的对手,又不敢上前,就算自己上去和典韦比斗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可是,若是不救他,在绣儿那…,一时间,张济纠结不已,左右为难,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主公!你快逃,我们已经破不了阵了,你趁现在引着军马还可以杀得出去,快走!再犹豫等他们包围,可就晚了!俺一时还死不了,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当先逃命才是,日后再带大军来救俺!”胡车儿见得张济纠结症又犯了,急忙出口叫道。他知道如今大势已去,再拖下去的话,就算张绣在此,再想要走也难了。张济乃是一方诸侯,千金之躯,万万不能落在敌人的手上!
此时此刻,潼关联军已经被全面压制,败势已然是十分明显了,潼关城上守卫,看见自家兵马大败,虽有心出城相救,但群龙无首,自家主公带十万大军都打不赢,自己又能有什么坐拥,就算上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何况,城上众将士都被吓破胆了,哪个敢出城营救张济?
“兄弟们!敌军已然要败了,如今正是杀敌立功的好机会,扬威关中,随本帅杀!”
“杀啊!扬威关中,杀敌立功,杀啊!”
这时,赵栩见得联军阵营已乱,自己兵马已经占了绝对上风,只待最后一击了,不禁战意大起,大喝一声,挺枪跃马出阵。随着赵栩的喝令,九宫八卦阵全军将士,士气大涨,平地里陡然爆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四路联军本就已是左支右绌,抵挡不住,早就心生退意,此时赵栩大军气势大增,人人奋力杀敌,一时间全部掩杀而上,将联军死死压住,喘气不得,联军一方顿时士气大跌,此时哪里还有战心。杨昂已死,汉中诸军早无战心,此时大势已去,又冲突不得,大半士兵纷纷跪下请降,只有少数在外围的士兵,见得大势已去,不敢有片刻停留,当下拔腿就跑,也不敢再入潼关城,朝着汉中方向飞奔而去。
杨戎等韩遂军马,此时虽想突围逃跑,但被长蛇阵缠住,根本动弹不得,更别想突围了。杨戎见大势已去,自己就算突围了,也不敢再回去见韩遂,仰天长叹一声,拔剑自刎。韩遂军马随即彻底溃败,投降者无数。
张济更是焦急,心中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就算加上自己身边全部兵马,也决难救得胡车儿,自己这边也大败,赵栩大军已经压制,再待下去,自己也性命不保,此刻,再也不敢停留,顾不得胡车儿的性命,只是喊了一声:“胡车儿,敌军势大,某先行回去,待我东山再起,再回来就你。”说罢就连忙指挥着自己身边部队,往潼关杀去。
胡车儿见得张济突围,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张济的背影,竟笑了出来。
却说张绣这边,张绣恶战太史慈,终究是战太史慈不下,引着部队死战,眼见自己这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兵马渐稀,不一时,张绣及身边一众人马已经被包围。
张绣看罢,丢下头盔,松开长发,威风凛凛地站在正中。周围几十守卫死死围在张绣身后,全神贯注,战场上突然安静。
太史慈骑上一骑兵的马,见张绣如此豪杰,也不由得心生敬佩,摆摆手,士兵在张绣等人二十步外停下。
张绣长发披肩,当风而立。几十守卫也无不披发跣足,手中枪戟皆有破损,浑身满是血污,甲衣也没有完整的,身上伤口上还冒着鲜血。
一众将士也不由得被震撼。张绣冷眼看着周围士兵,将枪头一摆,大吼一声:“杀!”当下引着部队冲向军阵,直取太史慈。
太史慈将手一摆,自退开,周围刀盾兵齐齐围上。张绣引着残余部队左冲右突,但赵栩军士兵只是举着盾牌抵挡,退让,左避右让,既不逃开,也不应战,只是将张绣等人团团围在中央。
张绣奋力拼搏,如入无人之境,冲杀一阵,但却没杀得一人,突然长笑一声,“也罢!也罢!”将金枪插于地上,拔出佩剑,微微闭眼,横剑于颈,正要抹脖子,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兄且慢——”
张绣睁开眼睛,顺声望去,见一白袍将军飞驰过来,正是自己师弟赵云。张绣冷冷一笑,喝道:“师弟,你这是来为师兄饯行的么?也罢!看在师父的份上,且受你践行,拿酒来!”
“赵云见过师兄!”赵云走至近前,拱手道。
“怎么?师弟你莫不是来取笑与我,呵呵!我可杀不可辱,你若是要来与我践行,看着师父面上,便给你这个面子,如若要来奚落于我,那便试试看!”张绣怒喝道。
“师兄,请容小弟一言。”赵云下马,将涯角枪立住,说道:“师兄,小弟岂敢奚落于师兄你,只不过是有一言相劝。下山之后,小弟去寻家兄,经得家兄这数年教诲,云略有所悟。什么家业城池,荣华富贵,在小弟眼里,都已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秩序,天下太平,苍生安泰。自黄巾之乱以来,天下大乱,诸侯征战频繁,生灵涂炭,天无宁日,隐隐再现战国时代的乱世场景。天下不安,彼此屠杀,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见天日,加上诸侯彼此攻伐,引发了更多的深仇,加深了战乱,使得更多的家庭妻离子散。云所求,不过只为早日结束天下纷争,还一个太平盛世,某跟随主公刘皇叔,正为此,家破人亡,想必师兄你也有所体会。小弟恳请师兄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还是投降了罢!凭你这身武艺,便是封妻荫子,立下万世功勋亦不在话下。”
张绣听言心中一震,良久,又想起自己许多弟兄都战死沙场,虽然知道赵云说的有理,但还是觉得不甘心,当拔枪而起,就要厮杀。
太史慈早有准备,旁边士兵看得张绣要出手,连忙拿出长钩套索,一齐丢过去,横拖倒拽,将张绣绊倒,一拥而上,拿住张绣,张绣也未做反抗,细细思考着赵云的一番话。张绣其余部众也一一被擒。
赵云看了,叹息一声,喝令道:“带下去!”
张济引着部下,抵死交锋,死战终于出阵,潼关上将士见得自家主公逃出生天,连忙下城营救张济入城,赵栩大军追赶至城下,城上乱箭齐射下来,前进不得,只得暂时退下。
赵栩走至阵前,见张济引兵退入城中,紧守不出,摆明了是还想顽抗,不禁呵呵一笑,对着城上大喝道:“张济,你若不肯降,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