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怀九看着贴身丫鬟带来了一封信,只是瞥了一眼,便令她丢掉。
“可是,娘娘,这封信是宇文将军给常大人的。”贴身丫鬟为难地看了看手里的信,对一脸淡然的荆怀九说道。
荆怀九没好气地皱了皱眉头,“丢掉。”
这几日,她已经连续收到了很多宇文戈寄来的信,不免心生疑惑。
想到常宴近来种种反常的行为,荆怀九更加确信他和宇文戈在暗处有什么勾当。见贴身丫鬟还愣在那里,语气不由加重了些许,“扔掉!”
贴身丫鬟不敢违抗,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宇文戈给常宴寄了很多信,让他出去,和他会一会。但常宴却并没有按照信上面说的行动,他也绝非等闲之辈,想来这信在送达的途中被什么人给销毁了,又或者是常宴收到了什么人的指使,才会出这样的岔子。
另一边,就犹如宇文戈所预料的那样,常宴也只是在一开始断断续续地收到了几封信,再之后便没了后续。他也有些纳闷,看着荆怀九看自己时的眼色,不知道该怎么行动才是。
只是现在有荆怀九看着自己,他想要擅自行动,简直难如登天。
常宴思忖了好久,只好放弃了与宇文戈见面的打算。
这一天,荆怀九见最近信件来往频繁,便唤来常宴谈话。
常宴一刻不敢怠慢,急急赶来。看着荆怀九波澜不惊的眼底,他不禁害怕得咽了咽口水。
荆怀九没有看常宴,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
常宴看荆怀九一直不说话,刚想说什么,却被荆怀九打断,“你就没有想要对我说什么吗?”
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她并不在意一样。
常宴知道,这是荆怀九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他在荆怀九身边呆的久了,也自然知道,荆怀九越是表现的冷静,即将要来临的那场暴风雨就越会猛烈。
“不知娘娘所谓何事?”常宴只好将错就错。因为宇文戈,他也只好先牺牲一下了。
就算荆怀九早就察觉,也好比不打自招要好吧。
常宴是这么想着的,也如是说了。荆怀九听罢,冷不防挑了挑眉,“这样。”
常宴暗地里松了口气。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吧。
荆怀九看着常宴脸上如释重负一样的表情,嘴角不动声色地扯了扯。
“娘娘。”贴身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荆怀九事先吩咐好准备的信,“这是宇文将军给常大人寄来的信。”
荆怀九弯了弯唇角,接过洁白的信封,来回翻看了几遍,“最近,这玩意儿还真是多啊。”
常宴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拧了拧。
荆怀九用余光观察着面前的人的表情变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你可知道,宇文如此急着来找你,所为何事?”
常宴正襟危坐在荆怀九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所以常宴做什么动作,都会被面前这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所察觉到。常宴手心出了些许汗,踌躇了一会儿,“宇文将军只是找臣商谈一些私事。”
“是吗?”荆怀九轻笑了一下,放下茶碗,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神色不自然的常宴。
常宴清了清嗓子,“嗯。正如您所见,宇文将军之所以来信频繁,正是因为此事十万火急。”
荆怀九给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贴身丫鬟点头,退下,把门关上。
常宴见荆怀九没有怀疑自己的样子,便继续放心大胆的说起来,“臣一心一意只效忠于您。若是臣做了什么愧对于您的事情,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荆怀九看着茶碗里荡起了涟漪,嘴角攀上了一抹笑。
不,正是因为你早就想到我会怀疑你,才会过来。
看着荆怀九莫名其妙的微笑,常宴觉得脊背凉嗖嗖的,但是表面上也只得强装镇定,免得功亏一篑,让面前的人看出破绽。
贴身丫鬟在外面听着,一边四处张望着,不让任何人有进来的机会。
荆怀九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外面那个踱来踱去的身影,又望了望漆黑的窗外,眯了眯眼睛,“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常宴赫然有些受宠若惊。
今天的荆怀九,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啊……
常宴纳闷的点了点头,起身,转身离去,“您早点休息。臣先退下了。”
荆怀九默许,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了须臾。
贴身丫鬟见常宴出来了,带着释然的神色,歪了歪头,不过什么也没说,走了进去,把两扇门给关上。
“娘娘,您有问出来什么吗?”贴身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透露着些许好奇。
荆怀九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犀利如鹰的光芒,“我倒是没问出来什么。”
“咦,是吗?”贴身丫鬟有些不明白,但看到荆怀九眉间带着些许疲倦,便也没多问什么。
荆怀九有些累了,便没多想,躺到床上去歇息了。
另一边,宇文戈见常宴迟迟不来与他碰面,近来也没有给他回信,不免有些忐忑和不安起来。
莫不是……他们的计划被荆怀九发现了?
不可能……他们行动这么隐秘,荆怀九就算观察力再强,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发现,顶多只是起了一点疑心。
只不过,要是常宴那个家伙在无所作为的话,那事情就真的危险了。
宇文戈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只是重点是,这日子要是拖下去,荆怀九的孩子要是再留下去,也就来不及了!
他们之前计划好的一切,也都会泡汤。
宇文戈招来几个身边的侍卫,命令他们去宫里。
“你们快去宫里找到常宴,把他给本将军捉过来!”
“是,将军!”侍卫们毕恭毕敬,齐齐应道。
宇文戈看着急匆匆前去的那几个黑影,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抹笑,犹如这月光,增添了这黑夜的阴森。
荆怀九,你想躲过我宇文戈的眼睛,想都别想!
那些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必须在他的眼皮底子下被抹去的一干二净!
宇文戈眯了眯眼睛,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