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怀九想着既然身份已经被识破了,何必在遮遮掩掩的,坏了兴致,还不如坦荡的面对。季清歌不是傻子,她这样不动声色观察的两个人,定然已经识破的彻彻底底了,就等着一个时机好的询问两个人。
“今日有幸结识各位,若是之后来了蔚州城,便去城北的柳儿胡同第二家去找一位姓胡的即可,鄙人定会好好招待各位。”宇文漠看着此时的天色不早了,而且这些人还没有散场的气氛,顿时起身对着他们轻声的说了一句。
“现在的天色不早了,而且我兄弟二人还要连夜赶回蔚州城,各位兄台,就此告辞。”宇文漠朝着众人做了一个礼,荆怀九也同样起身,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
季清歌看到两个人现在就要走,心中微微的诧异了一下,然后也跟随着众人挽留。
“两位兄台不妨在这葫芦庙住上一晚,正巧我隔壁的房间还没有人居住,我向方丈请示一下,你二人何必要匆匆的赶路呢。”季清歌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况且,我自幼生长在上京城,对蔚州的风土人情确实很好奇,正好还有一两个问题朝着两位仁兄请教。”看到两个人的脸色如常,顿时又不轻不重的补上了一句,特意将请教两个字咬的重了一些。
荆怀九听到请教两个字嘴角扯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季清歌上一世应该差不多是今年做了陆程的幕僚,自此之后一直在陆程的身后默默地为他出谋划策。不过,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缘由,让陆程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如此信任季清歌呢?其中定然有一个契机。
宇文漠又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眼前熟悉的人,突然想到了三年前在上京城,大雪之日,和安郡王府一块前来探望荆怀九的丞相之女季清歌,而且刚刚那人还叫她季兄,应该就是这个人无疑了。
“实在抱歉,家中最近有些杂事,我二人也是替祖母还愿才得空出来,所以,不能久留。”宇文漠晃过来神,朝着众人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才不动声色的开口说道。
季清歌听到以后眼睛中闪过一丝的了然,然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既然是这样,那季某也不强求二位了。不过,山高水远,总有再次相见的一天。二位多多保重。”季清歌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希望如此。”这是荆怀九第一次正面的和季清歌说话,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了一句。
季清歌可能没想到荆怀九回如此主动的开口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朝着两个人笑了笑。
两个人就此朝着一行人告别,直到走出了老远,两个人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
“季兄?可是认识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看到季清歌眼睛不眨的看着离开的两个人,顿时好奇的问道。
季清歌轻轻笑了一声,何止认识。不过,这件事确实应该和父亲说一声,刻不容缓,季清歌朝着一行人到了别,约定了明日还在这个地方,然后才匆匆的回了葫芦庙。
“季宰相的千金是不是认出了你?”一直到上了马车,宇文漠才严肃的开口。
荆怀九点了点头,确实认了出来,而且还是一眼认出。
“这件事回去之后和祖父还有爹爹商量一下,炸死可是欺君之罪,被有心之人利用可能会搭上两家多年来的心血。”宇文漠头疼的抚摸了一下额头。
荆怀九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这件事情被季宰相得知,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荆怀九看到宇文漠的面孔心中快去的闪过一串串的想法。直到做了一个让她都感觉到害怕的决定,才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你也别太自责,这件事也怪不到你头上。谁也没有想到出来之后会遇到熟人呢。”宇文漠看到荆怀九眼中一闪而过的自责,顿时轻声的出口安慰。
荆怀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仿佛没有听到宇文漠的话一样。
回去的路程仿佛是格外的漫长,荆怀九仿佛是过了一辈子一样,内心的煎熬和内疚不断的侵蚀着她,一个想法踊跃而出。
马车停在宇文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两个人一路无话,直接朝着皓霆院走了过去,从李妈妈的口中得知寇氏今日身体不适,早早的就睡下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只好各自回了庭院。
“小姐,今日玩的可还开心?”露箐看到荆怀九回来兴致好像是不高,顿时小心翼翼的问道。
荆怀九朝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吩咐她下去,她真的要好好想一下,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连累了宇文家和荆家,想到数十万的蔚北军还有远在上京城的爹娘和小十儿,荆怀九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愧疚。不行,她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连累了整个宇文家和荆家。
夜深人静,一直守在门外的露箐看到房间中的灯火一直亮着,而且里边还时不时的穿出来脚步声,她的心中隐隐不安,自从她跟随荆怀九以来,小姐一直是从容淡定的,就算是危机关头也能转危为安,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小姐才会如此的慌张。
“露箐,你进来一下。”
直到听到屋子中有清冽的声音穿出来,露箐急忙的应了一声。推门而入,一进去之后,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失去了意识。
荆怀九看着躺在床上的露箐,无声的说了一声抱歉,她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若是明日表姐同祖母说了这件事,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他们一定不会让她孤身一人出走天涯,所以趁着现在她得赶紧离去。不过,在走之前,荆怀九看着铜镜中的人,就是因为这张脸,反正这一辈子也注定是孤身一人了,上一辈子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不想在要了。
荆怀九看着铜镜中万分熟悉的人,拿起桌子上的珠钗,不过为什么,她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是颤颤巍巍的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