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您今日受惊不小,末将已备下上好的厢房, 就让末将伺候您好好歇息吧。”景霆瑞面容英俊,似笑非笑地道。
“那、那个, 朕是有些疲乏,但将军操劳了一日也累了,你不如退下……哇!”
爱卿的逐客令都没下达完,就被景霆瑞拦腰一抱,强带进了房内。
“你做什么?!吕太医还在啊!”爱卿满面羞红地惊呼着,吕承恩在走廊里低头,往前迈进两步, 替他们把房门关上, 然后和小德子一起,守在了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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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德子是听惯了的,平时就他一人守着,倒也只是觉得乐呵, 但今日还有吕太医在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彷佛在偷听皇帝和将军的墙角似的。
里头越来越热火朝天了,小德子不得不清了清直“冒热气”的嗓子,假装自己并没有听到那些声音,但不得不说,就隔音这一点来说,皇宫的墙壁和门窗可要厚实多了。
“没想到将军忙了一天, 还这么精力过人。”没想,头一次“旁听”的吕承恩,倒是一脸的澹定,还说笑般地道,“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啊。”
“哈哈,将军是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小德子小声笑着,立刻拍马道,“自然吾等凡人可以比拟的!”
吕承恩听惯了小德子那些信手拈来的吹捧话,所以只是一笑。
“对了,太医您不必守在这儿,我会照看着的。”小德子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不,我还是留在这儿吧,皇上一会儿会需要我的。”吕承恩面带微笑地回答道。
小德子先是一愣,后来似乎明白了吕太医话里的意思,两人便相视一笑,不再言语了。
但是,这“一会儿”可真是久啊,他们两人一开始都笔笔直地站在门外,逐渐地,开始背靠在门侧的墙壁上,倒也不是困倦,房内的动静这么激烈,外边听着也是睡意全无。
在后来他们二人索性依着墙根盘腿坐下来,吕承恩在这期间,还去了两趟楼下的茅房,让小德子担心他是不是吃坏东西了?怎么每次去都要这么久。
直到天边都泛出曙光时,屋内的两人似乎也是睡下了,吕承恩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今晚的值守比他想象中的要疲累很多,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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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茫很是亮眼,照在爱卿那一夜未睡的脸上,让他不觉有些晕眩。
景霆瑞起身去把竹帘放了下来。
接着他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捡起昨晚丢在地上的铠甲、衣袍,逐一地穿回。
“你不睡觉……?”爱卿发现到这点后便支起身体,他是趴着睡的,但才抬起一些腰就眉头一皱,重新扑回枕头上。
“不了,末将去准备水给您沐浴。”景霆瑞说,那副精神气爽的样子让爱卿看得忍不住咬牙切齿。
“真不是人……!”爱卿眼眶里泛着红,拜景霆瑞所赐,他的屁/股疼极了,都没办法俯卧,这才面朝下趴着歇息。
“您才知道末将的为人吗?”景霆瑞笑了,回到床边,伸手抚摸爱卿潮湿的鬓发,“等会儿让吕太医来看看您。”
“不、不要!”
“不用不好意思,也不是第一次了。”景霆瑞俯身,亲吻爱卿红彤彤的脸颊,还低声地说,“吕太医他都知道,况且在敷药之后,您会舒服很多的。”
“现在知道心疼朕了?那就别做得这么过分啊!”爱卿使劲地瞪着景霆瑞,简直是满腹怨气。
“是,末将下回会分寸一些的。”景霆瑞吻着爱卿的鼻头,“但是,您也别再招惹末将了。”
“朕怎么招惹你了,朕不就是……!”爱卿正要反悔昨晚说的那些话,景霆瑞的手指就沿着他的嵴背往下滑,吓得爱卿赶忙改口,声音暗哑着道,“是朕不对!朕不该那么莽撞地跟着贼人走!”
“嗯,您知道错就好。”景霆瑞收回手,温柔地替爱卿盖好被子。
“呼……”爱卿松了一口气,趴着不动了。
“不是末将数落您,”知道爱卿心里并不服气,景霆瑞再次重申事情的严重性,“万一末将没有发现那些菩提子该怎么办?若不能及时赶到的话……”
“那朕就自己杀了那些贼人。”爱卿飞快地答道,脸上则是一副镇定、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的……?”景霆瑞显然是感到了惊讶。
“当然是真的!虽然说,朕的武功是没有你厉害,但是对付几个虚张声势的毛贼,还是没问题的。”爱卿倍感自信地笑了笑。
“您不是害怕杀人吗?”景霆瑞这么问的同时,脑海里也不禁浮现出,那多年之前,爱卿那万分苦恼的样子。
他对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这一点是相当地排斥,还说就算是不得已地要杀人,他也不想杀,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地,开开心心地活着。
简而言之,爱卿不想因为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去取人性命,哪怕对方是敌人也一样!
为此景霆瑞还许下誓言,他会让爱卿避免去做那样的事情,与此同时作为报答,爱卿也会成为他的人,与他相伴一世。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景霆瑞为爱卿征战沙场,派出青铜院的密探,杀死那些对皇上意图不轨的人,模彷爱卿的笔迹,处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当然,爱卿对于此,并没有异议。
“瑞瑞!”爱卿伸出手,在景霆瑞的脸孔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末将只是有些困乏,对了,皇上您刚才说什么?”
“朕说,杀人见血,当然可怕!但是坏人就应当要杀,尤其那些无恶不作的歹徒!”爱卿抬头,看着景霆瑞,“怎么,你还当朕是小孩子吗?”
“末将没有那个意思。”
“最好没有。”爱卿皱了皱眉头,“如果在你的心目里,朕是一个是非不分,该断不断的君主,朕可真要生气了!”
景霆瑞没有说话,却站起身,单膝跪在了床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