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被自己吊足了胃口的魏忠贤,毛文龙也不装了,于是就慢条斯理的道:“天津卫,现在分三卫,其实就是军镇,阿猫阿狗的几千口子。但我驻扎天津卫,是不和他们一起驻扎的,我是水师,所以我必须有一个码头港口。”
魏忠贤就点点头:“那你的港口要建在什么位置呢?”
毛文龙就在桌子上用茶水简单的画出了后世塘沽的位置:“就建设在这里,现在这里荒无人烟,这样就不扰民了。”
魏忠贤老家沧州离这天津卫不远,他知道毛文龙选择的地方,那里就是一片巨大的芦苇荡盐碱滩,根本就没有人家,都是无主之地,这的确是一个好地点。
画出了目的地,毛文龙就继续道:“既然需要一个港口,小打小闹的也就没有意思了,我这个人做事就是干什么都干大的,那我干脆直接将港口扩大,扩大成军民两用。现在海禁开了,海上贸易将成为最大的,我们大明的造船业,海贸经验可是丰富的狠,如此,不要说别的,就南方漕运到北方的海量的粮食,就不必再走水浅河道狭窄的,而每年冬天都要封冻的运河,而一定是运量更多,更畅通的沿海水路了,大家想一想,单单一个北京城一年就需要多少粮食?那么就要多少船只运输过来?还有无数的南方物资,无数的客人往返,无数的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来源,而我只要在我的港口——”
“收税,对收税。”魏忠贤就狠狠的一敲桌子。
毛文龙就一把拉他:“收税那是国家的,和我一毛钱关系就都没有的,再说了,你要是明目张胆的和东林唱反调,向商人收税,那些东林大佬第一个就和你拼命。”
“收税和你没关系,但和我有关系啊,国库的收入有两成是归到内帑的,我就能多收不少钱。”魏忠贤一提钱就兴奋。“至于收取商税和东林翻脸,我已经和他们翻脸了,我还在乎再翻一次吗?”
在自己还没有真正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之前,和东林小打小闹的斗斗还是可以的,真正大张旗鼓的斗,那就是不自量力,所以,毛文龙还不想因为这事情和东林斗,真的要斗将起来,说不定天津卫开港的事情都能被东林斗黄了,这个风险不能冒,等既成事实了,东林不让收税?想的美去吧,不收你们那些窃取国家财富家伙的税,毛文龙就认为,那就是自己彻底的不爱国。
但现在没必要引火烧身,于是拉住还是愤愤不平的魏忠贤的胳膊,让他稍安勿躁,“国家的和内帑的和我们这些股东没关系,所以我要——”
“收捐。”坐在下手一直不敢发声的魏世忠也一敲桌子。
毛文龙就一捂脸:“你们的眼界能不能开阔一点啊,怎么就这么狭窄呢。”
“那依照毛帅的意思,那我们怎么赚钱啊。”掌柜的就伸着脖子问。
“钱当然要赚,不然我们吃什么,拿什么给大家分赃,不,是分账?就比如进入我们港口的,我可以适当的收取一点服务费,比如导航啊,维修啊,装卸啊等等,而最关键的一份收入是为这些船上的水手们提供生活必须,就比如客栈啊,就比如饭店啊,就比如饥渴的男人最想要的啊,就比如——”
“你是说我们在那里建设各种饭店客栈还有那啥。”大家都是文臣,就不要把那啥说的太那啥了,意会就成了。
“这不过是小打小闹,我的最终目标是开发土地,我要在我的港口边上,兴建一座新城。”毛文龙就将自己的宏伟目标说出。
“所以,还请老魏帮忙,一定要将我未来的军营划归的土地规模尽量的大,大到未来我们能兴建一个能容下百万商贾百姓的面积。”
魏忠贤和其他几个人就不是激动凌乱了,而是一阵阵的吸冷气了。
好半天,魏忠贤才期期艾艾结结巴巴的说:“你是说,按照你皮岛港口的办法,然后你将那些土地规划好了,然后发卖地皮?”锦衣卫无孔不入,皮岛港口城镇的运转办法魏忠贤当然第一时间掌握,于是他就想明白了。
“对,我要向天下所有有眼光的人发卖我可以容纳百万人的新兴港口城市的地皮。”
鸦雀无声,不是人走了,是所有的人连呼吸都没了。
百万人口,那就等于是又一个北京,北京现在的土地价格是多少?寸土寸金,我的妈呀,能容纳下百万人口的城市那得多大啊,而那要是寸土寸金了,那得是多少银子啊,那就是——所有的人都吓傻了,被未来那海量的银子吓傻了。
“咕咚一声。”这不是谁倒在了地上,而是魏忠贤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因为屋子里太静了,这平常的生音竟然显得无比巨大,巨大到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港口,带动一个消费,然后聚合人口,然后最终发展成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这是一个既有眼前利益,又有长远收入的巨大蓝图,这个蓝图画饼没有挂在月亮上,就实实在在的摊在大家的面前,只要大家动动手,那就是唾手而得。
“你你你要多大的地方?”魏忠贤结结巴巴的说,这事他能办。
“越大越好,先可港口一点开发,然后向外慢慢延展。”
“十里为城,十里怎么样?”
“你老魏还想不想赚钱啦。”
“二十里如何。”
“瞧你那心胸格局。”
“五十里,周长五十里。”魏忠贤咬牙切齿的道。
掌柜的立刻直接站出来:“是直线五十里才行,要不我们未来子孙怎么赚钱。”但一说子孙,掌柜的就后悔的想抽自己的嘴巴,在一个太监面前说子孙,而且还是在一个权倾朝野的,杀人就和玩似的的太监面前提子孙后代,那就是在找死啊。
结果这时候魏忠贤哪里还顾得那么多,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老毛你划界,我批复,这次不管是谁敢拦着我,敢不同意,我就跟谁急,敢挡我财路,就等同杀我父母,杀我父母,我就和他不共戴天。”
得,这事都上升到杀我父母不共戴天了,这事就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