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潘金莲的抗议才进行到一半,已被那张凶如恶狗的面孔吓得停住了口。潘金莲越看越觉得这张狗贼恶脸似乎在哪见过,她仔细想了想,很快,一个并不美好的回忆被她从脑海深处勾了起来。潘金莲不由大着胆子问道:“你……俺……俺俩好像见过面……你是不是……”
潘金莲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狗贼会是那个残疾叫花,她也不敢这么问。虽然潘金莲越看越觉得这张“狗贼”脸,就是那个假冒残疾叫花的狗贼。可问题是,眼前这个“狗贼”身穿官服、头戴官帽、脸摆官相。就是刚才那声怪吼也都属于“官骂”。
为确认二个狗贼是不是同一个狗贼,潘金莲决定先试探下。
“你……你是不是有个残疾的孪生兄弟在当钱来得很容易的叫花子?”潘金莲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和地问道。
潘金莲不这么问还好些,她这么一问,高俅前几天被潘巧云等人肆意侮辱而压抑在心中的万丈怒火顿时被激活。
只见高俅的脸色陡然一变,二只蛇眼一样的小眼眶里,火焰喷射器似的喷出二团绿幽幽的火焰来。他咬着牙切着齿,那凶狠无比的表情,就像是一头饿了十天的豺狼,似乎要扑上来咬住潘金莲的喉管将她撕成数块,再“吱咔吱咔”连肉带骨吞个干干净净。
潘金莲从没见过如此可怖的脸,顿时吓得身子像发动的拖拉机一样“卟卟卟”地震颤了起来,就差没抱着脑袋、喊着救命蹿逃而出。
“不……不得了了,要……要吃人了,这……这个假冒叫花这是要咬……要咬俺脖子,放……放俺的血哪!”潘金莲惊恐万状地在心里叫到这里时,大脑已像抽干了水的河塘一样,变成一片空白,再也组织不出一句像样的语言——她不仅已被彻底吓懵,且大脑已游走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口,神经眼看就要出现错乱。
没想,高俅紧接着咆哮而出的,是比杀人恐怖一万倍的内容:“老子要将你抽筋剥皮、掏肝挖心、五马分尸、开膛剖肚、切片打浆!”
高俅这一次咆哮,恶如窜出的野狼、猛如出膛的炮弹、响如放出的爆竹,竟使即将“咕咚”滚翻的潘金莲,像已被狮子咬住喉管一样“啪啪啪”连蹦三蹦。
没想潘金莲在连蹦三蹦过后,表情动作竟然发生了谁也想不到的变化。
按说,就差没抱着脑袋、喊着救命窜逃而出的潘金莲,已经被吓到精神病院门口,这时的高俅只需再加一丁点力度,潘金莲就会毫无悬念地成为又一个为精神病院创造财富的患者。
然而,当高俅那比世上最残狠的语言可怖一百倍的咆哮窜出后,潘金莲不仅没晕死在地,或直接打120,将自己往疯人院里送,反而镇静了下来。
原来,由于高俅这一声喷着血沫的咆哮太过凶残,其刺激性已远远超过潘金莲大脑所能承受的能力,所谓道物极必反、过犹不足,反而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使潘金莲本已吓成米糊状的大脑,不仅回复成了原样,还使潘金莲的脑子变得更加敏捷,说话的水平也一下提高了不少。
“你凭啥要将俺抽筋挖心等等等等?”潘金莲一脸平静,言简意赅的问高俅道。
语言能力突然提高这么多,不仅潘金莲自己感到奇怪,连高俅也不由在心里点了个赞:“哎!想不到这乡下贱婆这次的说话水平竟然这么强。我杀气腾腾地吼了几十个字,她平平静静地一个等等等等,就全给概括进去了。”
当然,这时高俅的歇斯底里正处在高潮期,心中的“点赞”不过是沙漠中的一棵小草,念头一闪过,熊熊的火焰已再次窜进他脑门。
然而,高俅心中的怒火冒的再高,也不能当着“二个鬼”的面发飚,因为只要潘金莲一说话,自己吃狗便烧饼的糗事就会抖漏而出。
高俅对“二个鬼”十分了解。他深深地知道,这二个和自己一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听了,心里不仅会立即发出爽快无比的大笑,还会到处宣扬,搞得人人皆知,那样一来,自己的脸皮再厚,也会抵挡不了。
所以高俅并没有回答潘金莲,而是将蛇眼死死盯着潘金莲,在心里大发着咬牙切齿的怒叫:“我要将你这个蘸了狗便便、而不是蘸鱼子酱的烧饼,硬塞进我嘴的臭三八变成碎块块!”
然而,高俅又不能不回答潘金莲的责问,高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猛地一拍桌子对潘金莲道:“你个死不要脸的二货,到现在还装蒜,你……你竟然……竟然将……”
高俅说到这里,分看了“二个鬼”一眼,不得不强忍着怒火将后面的内容咽下肚子。
而潘金莲在听了高俅的说话和进一步“验证”,确认“此狗贼”,正是那个假冒叫花后,心里顿时更为惊恐地跳起了踢踏舞:“哎呀呀!这么说俺还真得罪过他。瞧这狗贼挨了棍子似的狗样,他是真会将俺抽筋挖心等等等等的,这可咋的办呀!”
潘金莲紧急开动起脑筋,想起了对策。
遭到高俅怪叫刺激的潘金莲,确实比原来更聪明了,她很快就想到个办法。
潘金莲装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显得喜出望外地对高俅道:“啊哈哈!俺想起来啦!你就是那个受过俺无私捐助的老叫化,哎不,应该是受过俺恩惠的大官员!”
接着潘金莲话峰一转地假装道:“哎?你怎么会突然交上大运,出现在这么豪华……哎不,这么恐怖的……”
“住口!”高俅一拍桌子打断潘金莲的话,叫骂了起来:“你个千刀万剐的黑穷婆,竟将虐待说成捐助、迫害说成恩惠,老子要将你……”
“哇哇!你果真是那个残疾叫花啊?”潘金莲说罢忽地一摆手道:“大人请稍等,俺得捏一把大腿上的嫩肉,验证下这是不是在做梦。”
见高俅果然在一愣后停住了口,潘金莲即伸出手假装在大腿上用力一拧。
“哇呀呀!痛死啦!来人哪!”潘金莲装着极痛苦地叫了起来。
潘金莲惊恐万状地在心里叫到这里时,大脑已像抽干了水的河塘一样,变成一片空白,再也组织不出一句像样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