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简直像是豆腐渣大桥遇上了超载车,要……要出大事啊!”高俅深受折磨状悄声道。
很快,吉它妹的怪唱来到了必需拚命朝最高处拉唱的地方。然而,尽管吉它妹已将“歌唱”拉成临死前一样的哀号,却依然拉唱不上去。如此一来,歌曲的最高处就成了赵佶最受折磨的地方。
为让老乞丐手上中那锭元宝不缩进破烂包,吉它妹必须唱下去。于是,吉它妹像遇上了色校长的小学妹一样,发出了最为“凄厉”的尖叫:“夜——来——……”
吉它妹玻璃球似的白眼球,紧顶在眼眶顶上的脑额上,脖子像拉面师傅手里的面一样长出了一大截,上面爬满了蚯蚓样暴凸的青筋。
就在赵佶因为受不了刺激,眼看要一头栽倒时,吉它妹的怪叫终于挺过了最高处的难关,声音猛地降了下来:“我为你歌唱……”
“停!”赵佶急声喊罢,用手捂着胸口缓了缓气对吉它妹道:“你……你这不是为我歌唱,是为他怪叫!”
话一说完,赵佶便双手捂着耳朵叫了声“快跑”后,拔腿就跑。
对自己能吓跑客人、听晕路人,让听众听成条僵瓜,并导致“听众”落荒而逃“功效”的歌喉,吉它妹是非常清楚地知道的。是以二个叫花公的不良反应,都在她预料之中,故而赵佶刚一开跑,已被早有防备吉它妹蹿上拦住。
“别跑嘛相公,俺的歌跟邓丽君比,当然有所差距,不过也不是非常难听嘛!”吉它妹温柔地道:“叫花公,这个项目要是不非常满意,可以进入下一个项目嘛!”
吉它妹说着就去抓赵佶的手。
赵佶急将手一缩,朝高俅乱瞪着眼喊道:“快给元宝!”
高俅急将元宝朝吉它妹怀里一扔,拉起赵佶就逃。
吉它妹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怪腔尖调竟能换来这么大只元宝,眼中当场激动得喷出了幸福的泪水,差点没跑去精神病院挂号。
当然,附近并没有精神病院,这时要发泄心中无比的激动,只有吼歌。于是,吉它妹不顾路人感受地、极端快活地、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叫的唱起了流行歌曲,《真是乐死人》。
不过吉它妹还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刚唱了二句,就因发现路人像听到野狼嗥一样脚步立时变得蹒跚、耳朵急急掩住,就慌忙打住。
手捧着沉甸甸的元宝,擦试着热滚滚的眼泪,眼望着动作有点娘娘腔、正慌里慌张逃着跑的那个帅气的年轻乞丐,吉它妹纳闷了:“哎?这些臭叫花出起手来,怎么比老土豪还‘奢华’?”
赵佶跑出一段后,见吉它妹并没有追上来揪自己,便大松了口气地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紧随着赵佶的高俅,以及同样被吉它妹的嗓门、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蔡京等,也亦步亦趋地跟着慢了下来。
赵佶用手按住心脏卜卜乱跳着的胸口,不满地对高俅道:“这烟花爆竹里,根本就只有貌丑如瓜、嗓门如沙!”
“臣不敢欺骗皇上。”高俅道:“有怪腔走调婆,就有音乐书画妹。有貌丑如瓜,就有貌美如花。但得仔细寻、耐心瞧。”
赵佶道:“总不能一家家去找吧?朕现在的身份可是叫花公。”
高俅为难地道:“帮主,不扮成商人啥的,还真进不了青楼。”
“算了算了,回宫!”赵佶说着站一个立定,再一个向后转。
然而,赵佶的“向后转”刚转到一半,又突地停了下来。
原因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非常优美动听的瑶琴的乐曲,随风飘了过来。这乐曲让赵佶身子不由筛糠似的一颤,惊讶中带着喜出望外的笑容,顿时爬上他的脸蛋。
赵佶急急循声向前寻找了起来。
巷道边上,一幢围在围墙内的二层小楼,映入了赵佶的眼帘。只见那幢小楼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十分雅致。
瑶琴声来自小楼内一扇半掩着的窗户内。
窗户雕格刻花,显得典雅华丽、美奂美伦。窗内素纱轻扬,阵阵瑶琴的天籁之音,高山流水般叮叮咚咚轻泻而出。
一枝缀满红果绿叶的樱桃树枝,从庭院内越墙而出,将其中一枝挂满红樱碧叶的枝条,伸缀在碧纱小窗前,竟与小窗组合成一幅天人合一的动态美图。
赵佶呆住了。他后退二步,目光沿着庭院围墙向前找去,很快便看到挂着“怡情院”牌匾的青楼的院门。
远远看去,但见那庭院的院门高大豪华,朱户兽环,门头上灯笼高挂,院门二旁青竹古柏、花绿掩映。
赵佶收回目光,怔怔地看着那扇小纱窗,静静地欣赏起优美动听的琴乐来。
“这才叫演奏,才是天籁之音啊!”赵佶情不自禁地自言道。
始终仿照着赵佶,赵佶伸脖亦伸脖、赵佶看窗亦看窗、赵佶激动也摆激动样、赵佶倾听也显倾听状的高俅听了,立即不懂装懂地附和道:“是啊!太美妙啦!简直比仙乐还好听哦!”
“此曲只应天上有啊!”赵佶感慨地道:“想不到这青楼里竟也有如此高手。”
说罢,赵佶欣赏地看着小窗道:“这景太美了,朕要把她画下来,把她……”
赵佶边欣赏边思索地接着道:“幽静的小楼粉墙,雅致的小窗碧纱,青油油、碧艳艳的樱桃嫩枝……这小窗前要是有个美人,就更美轮美奂啦!”
“简直美死人啦!”高俅赞同状拍罢马屁,接着悄声道:“皇上,这可是座花园式青楼,很不一般的,里面的女孩……”
赵佶一脸遗憾地自言道:“就是不知这抚琴的女子长啥模样啊!”
“是啊!这要冒出个脑袋让皇上瞧瞧就好了。”高俅道:“琴抚得这么好,必定是绝色美女。”
“琴抚得好,不等于人长得美。”赵佶说到这里,接着喃喃地自言道:“还是留个美好记忆吧!这万一冒出个不堪入目脸蛋,可就……”
“如此的闺房之中,绝对冒不出恐龙婆。”高俅说道。
一枝缀满红果绿叶的樱桃树枝,从庭院内越墙而出,将其中一枝挂满红樱碧叶的枝条,伸缀在碧纱小窗前,竟与小窗组合成一幅天人合一的动态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