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见高俅说得这么夸张，不由问道：“那这些人的脸不就变成油坊了？”

“这富得流油的意思，就是指吃得太好，脸上都能哗啦啦地冒油。”

“富得流油是这意思呀？”

“是啊！用脸上冒出的油炒菜，那可是又省钱又节能。”

“嗯！拿自己脸上的油炒菜，再吃出一脸油来，然后再用来炒菜，然然后再……太好了！这还是循环经济呢！”赵佶信以为真地点头说罢接着又问道：“那他们的胖又达到什么程度呢？”

“给皇上说个故事吧！”高俅道：“前几天，有个练过空手道的窃贼，爬到一婆子家的床底下，准备大扒一通金银财宝。”

“婆子的财宝都藏在床下？”赵佶问道。

“钱多得没处放，只能往床下堆！”高俅接着吹道：“哪曾想，小偷的脑袋刚刚猪一样拱进，身子还在外面，床上那婆子刚巧一个翻身滚下了床，还刚好压在小偷身上。”

“那小偷可练过空手道，”赵佶说罢，又担心地问道：“他有没有将婆子打死？情况到底怎么样？”

“只听一声‘叭托’，接着一声‘咔嗒’，然后一声‘哇啦’。”

“这都是什么声音？”赵佶稀奇地问道。

“那婆子体重有五百斤。”高俅道：“这第一声是肥婆压上去，第二声是小偷骨头断裂的声音，这第三声是小偷发出的叫喊。”

“这么说是婆子将小偷压坏？”赵佶惊怪地道。

“皇上圣明！”高俅道：“那小偷被压了个粉碎性骨折，‘空手道’功夫也报了废。”

“哇！朕的大宋果然富得像油烟脱排机、肥得像大母牛啊！”赵佶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全蒙皇上治国有方。”高俅奉承道：“咱大宋现在可是天下太平、歌舞升平、这个平那个平啊！”

赵佶道：“那你再介绍下，就说这东京城……”

“皇上，东京城现可是美女搭台、金钱唱戏、门类齐全。”高俅说罢扳着指头数说了起来：“集贸一条街、吃喝一条龙、服装一条道、娱乐一条路、‘烟花一条巷’……”

“慢！”赵佶打断高俅的话道：“这烟花爆竹不早禁止燃放了吗？怎么还达到了一条巷的规模？”

高俅谄媚地道：“这个‘烟花一条巷’，只看得到林立的青楼、满眼的美女，没有烟花爆竹。”

赵佶会意地笑了起来：“呵呵，说清楚些嘛！弄得朕差点当成了烟花爆竹批发市场。

就在这里曹婆婆突然跑了上来：“二位乞丐……哎不，二位客官，肉饼马上到，请张好大嘴，准备大吃。”

赵佶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

正当赵佶在肉饼店里什么都不顾地“哇乌哇乌”、胡吃大嚼之时，第一批“巡察专款”已飞马送到。

于是，高俅在将十多只金元宝装进赵佶的烂叫花包中，其余“暂存”蔡京处以待日后分脏后，便在赵佶将肚子吃皮球、心满意足后，带着皇上直蹿东京城最有名的“烟花一条巷”——金环巷而去。

金环巷是一条长不见底，由青砖铺就的狭长的巷道。素有烟花一巷之称的金环巷并不虚有其名，巷道二边连间接幢的，几乎都是青楼。那或高或矮的门头上，横着的一块块牌匾倒也颇有文化味道，不是春芳院、群芳院、藏娇阁，便是什么环采阁、玉春楼、潇湘馆。

赵佶依然挺胸凸肚逛在头一个，高俅依然哈腰点头紧随赵佶身旁，蔡京则还是缩头转脑地跟在稍远的身后。黄大鬼和黄二鬼也已出现在现场，正和另一些假扮成社会闲散人员的保镖，远远地游荡着。

由于来到了“只见美眉玉女不见烟花爆竹”的金环巷，赵佶兴奋的脸上，嘴巴裂得比开口的石榴还开，眼睛瞪得比剥开的荔枝还大。

不时有和着琴瑟乐曲、柔声轻唱，以及混杂着打情骂俏的声音，从二边屋楼之中飞出，直窜赵佶等人的耳朵孔。

沿巷不少青楼的门前，都站有一二个打扮有点妖艳、衣着有点“清凉”、姿势有点“不雅”、表情有点做作，脸上刷满白“墙粉”的小姐。

这些小姐的颈脖上，还都挂着块用来“推销自己”、招徕“顾客”的字牌。那上面的文字无不带着诱惑、挂着倒钩、含着暧昧。不信可以随手拎几块出来瞧瞧：“回眸一笑妹”、“人见人爱媚”、“卖萌特俏姐”、“酷靓公主妞”……

没被诱惑住吧？

不过，这些小姐打的“广告语”虽然不错，脸蛋却实在没法恭维，没一个勾得出赵佶的兴趣。

那个“回眸一笑妹”小姐，在接连朝赵佶“回了三回眸”、笑了四五笑后，反而让赵佶神色有点慌张地加快了逃离的步伐。

另一个“人见人爱媚”几招自创的勾引动作甩出后，同样不仅没将赵佶搭住，反倒让赵佶“噔噔噔”地连退三步。

至于那什么“卖萌特俏姐”、“酷靓公主妞”啥的，在五六个媚惑眼、七八个肉麻姿甩出后，更使赵佶当场在心里，悄悄将这些名称改成了“卖丑特陋货”、“恐龙传销婆”。

由于随着逛街，二边窑子门前的小姐，让赵佶赵瞧越生气，赵佶的铃铛眼，渐渐“萎缩”成“门缝眼”；嘻裂的石榴嘴，也渐渐合成倒闭的公司大门。

赵佶像得了中风后遗症似的、无力地摇摇脑袋对高俅道：“这就是你吹嘘的精品美眉高端妞？这样的货品里，朕可能找得到‘共同语言’妹吗？”

“当然不会有。”高俅连忙解释道：“这些站门边的婆子，跟摆在精品商厦门边口的处理商品一样，属于打折货。皇上的共同爱好妹、共同语言妞，应该都在巷道深处！”

果然又走了没多久，赵佶面前便出现了能让他放慢脚步的情况。

只家一院门前站着的一个小姐，不仅相貌比前面那些强好多，胸前还挎着只吉它，摆在脸蛋上的，也是一副古代音乐人的模样。

“那婆子体重有五百斤。”高俅道：“这第一声是肥婆压上去，第二声是小偷骨头断裂的声音，这第三声是小偷发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