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铃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忽然她看见桌子上的剪刀,疾走过去拿了起来,然后偏头盯着地上的男孩。
是不是他也听了那些流言,才会怀疑她不贞不洁,才会冷落她厌恶她?
“你父亲讨厌你,那你就去死吧!”郁铃眼睛里闪过狠毒的光,将锋利的剪刀尖对准迟白渊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
在这一刻,迟白渊的恐惧掩盖啊母亲所有的美好与温柔,他尖叫着爬开,剪刀歪了从空荡的袖子里穿过,狠狠扎进了地板里,
“妈妈……我疼……”迟白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大了,里面全是惶恐,他盯着神情疯狂的女人,心里不断怀疑这不是他的母亲。
她已经疯了,就像迟白轩说的那样,他的母亲是个疯子,他的父亲不爱他,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郁铃紧紧咬着的牙齿松动了一下,她直勾勾地盯着迟白渊的眼睛,像是透过他看什么人,突然间脸上闪过惧意。
外面传来脚步声,皮鞋声越来越近,两人的身体俱是一震,这声音显少出现在他们的地盘,可是每次来,总能挑起他们紧张又期待的情绪。
郁铃跳了起来,手胡乱地理着头发,她惊喜又紧张地盯着外面,突然转身往房间里冲,不行,她得换身衣服,上个妆。
迟白渊苍白的脸色随着她的离开缓和了一点,他抓着扎进电脑地板里的剪刀,想用力拔出来,可是他人小根本就用不上力。
脚步声进来了,踏踏声走到跟前,他仰头看了眼高大的男人,小声喊了下,“父亲。”
可是踏踏声根本就有丝毫停顿,就从他身边越过去了,身为父亲的男人,连余光都未给他一个。
迟白渊想要寻求帮助的话生生憋在了喉咙里,他低着头脸上红通了一片,不被回应的期待让他头一次感到羞耻,以及后悔。
他抓住剪刀,不管不顾地往下掰,剪刀尖突然翘了起来戳进了胳膊里,他闷哼了一声,泪珠子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迟白渊慌慌张张地想抬手擦掉,因为母亲不喜欢他哭,哭是懦弱的表现,她说不喜欢懦弱的人,他必须要和父亲一样强大。
“小少爷。”刚才那个丫头进来,一把两人抱起来,看见他胳膊上的血窟窿,以为是太太扎的,心里抽抽的痛,她抓住伤口,说:“不痛不痛,我给你找糖。”
迟白渊趴在她肩膀上,视线停留在半开的房门口,他看见母亲围着父亲转,半低着腰好像在说什么,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小心。
“小枝,为什么他们不喜欢我?”迟白渊第一次发出了疑问,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而他的父母都不爱他呢?
他做错什么了吗?可是他不想白轩一样调皮,也不想白珠会骂人,更不像主院的柯鸢,什么都要霸占,奶娘说他是全天下最乖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喜欢他?
小枝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太太和先生只是吵架了,他们很爱你,只不过严格了一些。”
“你骗人。”迟白渊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小枝心里一紧,小少爷十岁了,也懂得人情冷暖,太太先生那样对一个孩子,日久天长,怎么不明白呢?
小枝心里发酸,她哄着人说:“小枝喜欢少爷,你是最可爱最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