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回到松山西北,清军的大营。进入大营,阿济格见皇太极坐在自己的宝帐之中气色不正。
“臣参见陛下。”阿济格给皇太极行礼。
皇太极看了一眼阿济格,摆了摆手,说道:“阿济格,朕有要事需要立刻回奔盛京。我已命多罗贝勒多铎、多罗郡王阿达礼、多罗贝勒罗洛宏、固山额真宗室拜伊图、宗室公艾度礼,多罗额驸英俄尔岱、库鲁克达尔汉阿赖、恩格图、、伊拜等围守这松山。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守住杏山高桥,抵挡住明军救援松山,便是首功一件。”
阿济格立刻躬身说道:“臣遵旨!”
皇太极顿了顿,说道:“另外,围困锦州的重任我已交给杜度、阿巴泰。你等要紧密配合,掌控好辽东的局势,不要让朕费心。千斤重担,落在尔等的身上。切莫辜负了朕的一片心。我料想,明廷迟早会派援军到来,切记,不可大意!”
帐中诸将再次躬身跪倒:“臣谨记陛下教诲!”
等到皇太极走了,阿济格这才询问身边的其他众将:“陛下这是怎么了?”
有人低低的声音告诉阿济格:“启禀将军,陛下的宸妃病了。”
阿济格听罢,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九月十三日,皇太极星夜兼程往盛京的方向赶去。到了十七日,皇太极的队伍来到浑河南岸。由于走了好几天,军队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故此皇太极下旨在浑河岸扎下大营,暂且休息。
刚到定更,一彪人马飞速而来。
把守营门的官兵高声叫道:“何人?敢闯陛下的营帐!”
只见为首一名太监,高声喊道:“我乃关雎宫总管李朝晨,要立刻求见陛下。”
一听是关雎宫的人,守营的官兵不敢怠慢,立刻进大帐回禀。
几日的赶路,皇太极有些乏了,吃过晚饭就想睡觉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且听帐外有人呼唤:“陛下,现有关雎宫总管李朝晨前来见驾。”
皇太极一听到关雎宫三个字,脑袋陡然清醒了八分。
“快去带他进来!”
很快,李朝晨在亲兵的带
领下来到了皇太极的中军宝帐。一见到皇太极,李朝晨立刻躬身跪倒,口称:“臣罪该万死!”
皇太极的脑袋轰得一下:“李朝晨,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快讲来。”
“启禀陛下,宸妃病危!”
就这一句话,皇太极颓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半晌没有缓过来。
李朝晨奓着胆子说了一句:“还请陛下定夺。再迟恐怕…”下话李朝晨没有说出来。
皇太极被这句话给点醒。他立刻传旨,命大学士希福、刚林、梅勒章京冷僧机、启僧心郎索尼等,先行启程进京看看宸妃的病情。而他自己下令立刻拔营起寨,够奔盛京。
时至五更,天已大亮。大学士希福等这才到达盛京城里。四人慌里慌张刚到关雎宫,但见宫门口跪着一帮宫女、太监。他们各个哆里哆嗦,面有泪痕。
索尼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太监问道:“宸妃怎么样了?”
那名太监颤声说道:“宸妃,宸妃她已经薨逝了。”说罢,泣不成声。
索尼心头一震,转头望向希福。
希福想了想说道:“事不宜迟,索尼,你与冷僧机赶紧回复陛下,我与刚林安排后事。”
索尼与冷僧机不敢怠慢,立刻上马赶赴城外。
当二人刚刚出城,迎面正碰上皇太极的车帐。二人不敢说谎,将宸妃薨逝的消息如实禀报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闻言,大叫一声,昏厥在车内。一旁的侍卫赶紧抢救。忙活了好半天,皇太极这才苏醒。皇太极掩面痛哭,声音悲切。
一旁的范文程悄悄说道:“陛下节哀!我们还是现行进城吧。”
皇太极强压心中悲意,抢过一匹战马,直接冲进了大清门。
等到了关雎宫,皇太极也顾不得皇帝的威仪,翻身下马,脚步匆匆跑进宸妃的寝殿。
但见宸妃海兰珠躺在卧榻之上,脸色苍白,早已没有了呼吸。
皇太极再也控制不住,将海兰珠抱在怀中,痛哭失声:“宸妃,朕对不住你。朕连最后一面都未能与你相见。”说罢,哽咽难言。
四周众人皆暗暗掉泪,没有一个敢上前劝
阻的。
前文已经交代过,这海兰珠乃是蒙古科尔沁贝勒寨桑之女,孝端文皇后之侄女。姓博尔济吉特氏,是后来著名的孝庄皇太后的亲姐姐。
说来也怪,十三岁的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一直都未受到皇太极的青睐。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海兰珠进宫拜谒自己的姑母时,皇太极一眼就看中了这位年方二十六岁,早已过妙龄花季的海兰珠。
在皇太极眼中,海兰珠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如东海的明珠熠熠生辉。海兰珠身材丰腴,娇艳动人,皇太极一见而清新。
今日海兰珠薨逝,皇太极就像心被掏空了一般。皇太极数次在梦中哭泣,有时因悲痛过度而昏迷不醒。
众位王公大臣、贝子贝勒交相劝阻:“宸妃已逝,陛下应善保龙体,勿以儿女私情坏了身子。您还是应该以国事为重啊!”
皇太极听出来了,群臣有些不太乐意了。
皇太极自嘲地一笑,说道:“诸公说得是。当初太祖驾崩之时,朕也未有此等的伤情。朕作为一国的天子,岂能为一个妇人如此悲恸。”
说是这么说,皇太极的心中自此落下了病根。九月二十九日,皇太极召集满朝文武为海兰珠发丧。
皇太极在祭奠的大礼上,亲自宣读祭文。宣读过程中,皇太极数次哽咽,难以继续。海兰珠死于崇祯十四年九月十八日,享年三十三岁。
自此后,只要是皇太极活着的时候,皇太极数次祭奠海兰珠。有月祭,大祭,冬至祭,周年祭,甚至是每年岁暮大祭列祖列宗之后,皇太极也要带上文武百官与内宫各个福晋去海兰珠的坟前祭奠。
为了寄托哀思,皇太极几乎取消了一切喜庆宴会。据说在崇祯十五年八月的时候,郡王阿达礼和辅国公扎哈纳悄悄地在家中玩乐。鼓乐的声音稍微大了些,传到了内宫。
皇太极勃然大怒,将二人的的王公桂冠立刻给抹掉了。后来等到了海兰珠的丧期过后,两人的爵位这才恢复。
那些其他不守皇命的人,一律遭到没收家产、罚银、鞭笞、贯耳鼻等处罚。
海兰珠死后,入葬清昭陵,谥号“敏惠恭和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