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春梅绽雪月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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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豁尼亲伊然?!”

“她就是慈宁宫的那个豁尼亲伊然?”

“她就是当年那个敢以死拒婚的豁尼沁伊然?”

刹那间,肃静的景福宫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着豁尼沁伊然的过去。

有人说她曾经恃宠生娇,得罪了宫里不少人;有人说她宅心仁厚,帮过宫里不少人;还有人则睥睨她那一副清高的模样,嘲笑她不识抬举。不过也有不少人欣赏她敢于对命运说不的勇气,就像坐上的皇十四子胤祯一样。

“是她,她竟然是豁尼沁伊然。”

胤祯颇有些惊讶。他想不到曾今名噪一时的那个豁尼沁伊然会是眼前这个样子。原以为传说中的那个她会是一个秀丽绝伦,聪慧过人,神情锐利,光芒万丈,犹如玫瑰绽放般的女子,没想到现实中的她如此中庸内敛,平和谦逊,恬静秀美之余,又带着几分英姿飒爽。

在她的眼睛里,胤祯似乎可以看见开在百丈悬崖上的寒梅,又也似看见小桥流水绿波的美景。

然而这样的她并不算美,只是身上隐隐有种说不出魅力,只叫他觉得原来女子穿僧衣也可以如此好看。倏地,胤祯脑中忽然划过琼花树下那抹淡漠的身影——说不出的哀凉,说不出的无奈,“两样的你,到底那个才是真……”

心念间,却听乔伊然道:“奴才奉阿扎姑之命送来摹本缎子质手抄楞伽经卷一份,特呈皇太后预览。”她的声音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清脆娇柔,听起来顶多只能算是清晰洪亮。

其声嘤嘤盘旋于景福宫内,众人瞬间便将目光转向坐上的皇太后。

皇太后接过随侍姑姑端瑞手中的经卷,正欲打开,晃眼见乔伊然仍一动不动的俯身跪在地上,心中不禁晃过一丝怜惜,“来人,赐坐。”

乔伊然诚惶诚恐,将头埋得更深了,“奴才不敢。奴才乃是戴罪之身,德蒙太后垂怜,方能重获自由。太后大恩尚未言谢,奴才不敢在太后您老人家面前造次。”

这番话,乔伊然在心中打了千万遍腹稿,却不曾想将它说出来竟是如此容易。

皇太后嘴角含笑垂目,眼底滑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后,抬眼和蔼的笑道:“有这份严谨谦和的心是好的。只不过你在青云受教三年,得佛力洗涤,该受的,不该受的,你都受了。既然如今已得你得皇恩开释,那就意味过去的事皆以成为过去,无需再有过多介怀。好好在大姑姑身边过日子便是了。知道么?”

“谢太后恩典。”乔伊然毕恭毕敬的行着大礼。

端瑞用眼神示意这殿前伺候的小太监。小太监很是机灵的拿了一个墩子给乔伊然。乔伊然踟蹰着,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正经危坐在墩子上,垂目。

适才乔伊然一进屋便垂首跪在了御前,德妃尚未来得及看清楚眼前这个一头长发,身材瘦小的女子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细细打量起来,“眉淡睫长,嘴小鼻挺,模样上算可人。难怪当年太后和大姑姑一见她就爱之甚深,长相的确讨喜。”

德妃记得印象中,第一次听说豁尼沁伊然是在康熙三十六年,豁尼沁伊然与贵人郭络罗洛氏之女,即和硕公主靖雅在箭亭前的一场骑射比试中。

据说那场比试,豁尼沁伊然以一招闻声辨位,一箭双雕,技惊四座,完胜宫中骑射第一的和硕公主靖雅。是年,豁尼沁伊然十二岁,和硕公主十九岁。

自此之后,太后身边便多了一个矫捷干练的小娃娃,时常着一身劲装,看起总是英姿飒飒的。那时,她就常听人说太后是如何宠溺身边这丫头,又是如何对这丫头的好。原本她还不大想相信,然眼下这一见,传言果然不假。

想这豁尼沁伊然当年犯下怎样的大逆之罪,不仅能得到赦免,从轻发落,如今还能得到太后开释。看今日殊遇,已是如此。想当时荣宠,可见一斑。

德妃心念着,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皇太后。只见太后低首垂目静静的翻看着手中经卷,未几,启声道:“这经卷,你可有看过?”

乔伊然长身而起,福了福身子,毕恭毕敬道:“回太后的话,此物是阿扎姑今日特意命奴才转呈太后之物,奴才不敢随意拆看。在此之前,奴才也从未见过此书。”

太后不语,复又垂下眉睫看向经卷。

一时间,景福宫内静的针落可闻,就连呼吸都似停止了。没有人敢说话,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沉吟半晌,太后忽然收回了落在经卷上的目光,淡淡道:“回去后替哀家好好转告大姑姑,如此孤本,姑姑肯割爱,实乃青格儿之福,青格儿定会好好珍惜,断不会再有遗失错漏,请大姑姑放心。”看向乔伊然的目光中带着丝疲惫的神情。

这神情稍纵即逝,寻常人不易察觉,可在乔伊然这种心思敏感细腻,爱多揣测的人眼中却很容易捕捉。但有些事,依乔伊然的性子,纵使知道、猜到,也只会了然于心,止于口,“奴才谨遵懿旨,定不负太后做托。”

太后听着,指尖复又在经卷上轻轻摩挲,沿着书棱滑到包裹经卷的粗布上,淡淡笑道:“对了,十四。适才你说你想怎么办今年的万寿节寿宴来着?”

胤祯听着一怔,赶忙收回留在乔伊然处的目光,回禀道:“孙儿以为既然皇阿玛今年不想大肆铺张,那咱们就为皇阿玛在宁寿宫的丹陛上办一个以天为穹,以月为景,吃民间家常,品百姓佳酿,放下君臣分身,舍掉宫中礼节,来一场随性的家宴,太后您看如何?”

太后侧脸微微含笑,作思忖状。片刻,对乔伊然问道:“丫头你觉得如何?”

乔伊然听着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一脸茫然的睁眼傻傻望向太后,想这种宫中大事太后因何要问自己。是想借她的口回绝十四阿哥胤禛么?

太后莞尔一笑,乔伊然勉自定了定神,脑子这才清明起来,“回太后,奴才以为十四阿哥此思甚妙。如此不仅应了皇上一切从简的想法,也全了太后您为母亲的心思。这般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之计,奴才委实折服。”

德妃在旁听着,眼底不经意间漾起了满意的笑容。

此次她与皇太后一道回宫,便马不停蹄的命人将在乾清宫的胤祯唤来,其目的就是想让胤祯能接下这筹办万寿节宴的差事,好借此让她这个无官无品的小儿子在康熙面前露脸。不说是得到多么大的恩宠,只求能让康熙记住并认可胤祯的能力,再往后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多想着他就好。天下母亲之心,莫过于此。

然而适才太后询问乔伊然意见的时候,她真的有些担心,生怕这个“豁尼沁伊然”说了什么误了她的好事。但当她听完了“豁尼沁伊然”的话,心里却不由得冷笑道:“原来传闻中的豁尼沁伊然也不过如此。”一眯双眼,脸上挂着雍容的笑,撇了眼坐下的乔伊然。

与此同时,太后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心想以前的豁尼沁伊然不是这样的。若是放在以前,且不说十四这点子是不是真的好,就单说她那句“委实折服”——这是豁尼沁伊然会说的话么?当年那样傲气的她,又怎会轻易折服在一个粗略的点子上!即便这只是一句场面话!

三年的青云生涯,你到底经历些什么?

太后在还未有人察觉的情况下,很快收起了自己的不悦,旋即舒眉道:“既然丫头你也觉得可以,那就将此事交予十四来办好了。德妃你也好安心看看你的这个小儿子是不是真的长进了。”太后一脸喜气的说笑着,却轻描淡写的道破了德妃的心思,听得德妃甚为尴尬。

太后盈盈笑着,旋即将话锋一转,引到了前几日在园子里的一些趣事上,这才除了德妃的窘境。

随后的大半个时辰,太后与德妃谈天说地,相言甚欢。胤祯在旁偶有应是,但目光总是不时飘向另一边的乔伊然。

乔伊然目光涣散,负手端正坐在一边,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看起来像一尊摆在那儿的人偶,感觉很远,很冰凉,也很忧郁。

这时,与德妃聊得不亦乐乎的太后眼风无意间瞟到胤祯傻傻看着乔伊然的这一幕,嘴角兀的划出一道长长的线,心中不禁玩味了一番。未几,长身而起,叹息道:“哀家年纪大了,精神头儿说不行就是不行了。才聊了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伸手将乔伊然招到了身边,“丫头,扶哀家回房歇息吧。”

乔伊然听着赶忙上前,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叫她。

临行前,太后刻意瞄了一眼在旁恭送的胤祯,眼底又笑了,“时候不早了。十四,你也送你额娘回宫吧!”

“孙儿领命。”胤祯微微抬眼,目光终究还是与乔伊然的笑靥错过了。

乔伊然一路随行,转过两处回廊便到了离景福宫不远的太后寝室,东暖阁。

一进东暖阁,乔伊然就闻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这味道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味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让人闻着不禁心生幻想。

“丫头,怎么了?”皇太后见乔伊然伫立不动,随口询问道。

乔伊然怔了怔,笑道:“没,没什么。”说着扶皇太后到床边坐下。

皇太后瞟了眼姑姑端瑞和大太监任广海。他二人心领神会的带着一众宫人先行退下。

屋内仅留乔伊然一人。

太后将乔伊然拉到身边,慈祥的笑道:“今晚,你就留在宁寿宫陪着哀家吧。大姑姑那边,哀家自会派人去说的。”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来,咱们娘俩已经有三年没像这样在一起处过了,是吧!”

“是。”乔伊然怯怯的应道。

先前她一直以为皇太后不甚喜欢豁尼沁伊然这个人。如果不然,也不会将她遣去青云庵圈禁三年。故今日她前来复旨请安,也都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想着到了宁寿宫皇太后面前,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坚强。不论发生什么,不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能哭。眼泪是留给亲人的,而不是敌人。

然而她视皇太后如狼似虎,却怎么也想不到皇太后会对她如此客气,礼遇。

殿中长烛啪啪作响,皇太后寂无声息的抱着乔伊然,良久。轻轻的抚摸着乔伊然的脑袋,就像宠溺着她六七岁大的小孙女似的。

未几,太后忽然道:“丫头,三年了。在这三年里,你可曾怨过你的皇嬷嬷?”

乔伊然眉峰一挑,着实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种状态就如初见胤裪、胤礽时的感觉一样,一样的手足无措,一样的茫然若失。

她不知道过去的豁尼沁伊然和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但从他们每一个人问她的第一句话来看,现如今在她身边出现的所有人,不是有负于她,就是被她所负。

到底是什么让像皇太后和皇太子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对她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愧疚不已呢?又是什么让豁尼沁伊然决心悔婚,去伤害那个可怜的十二阿哥胤裪呢?

一个又一个问号接踵而来,乔伊然第一次对“过去的她”产生浓烈的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丫头,哀家知道,当年是哀家不对。不该为了保护皇家声誉,平白牺牲了最最无辜的你。而且……当年如若不是你阿扎姑,只怕……”太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哀家只怕就要犯下此生最无可挽回的错了……”眼中盘旋着晶莹的泪水,抱着乔伊然的手臂越发紧了。

乔伊然下意识的环抱住了皇太后,心中则在想皇太后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动情,为什么会像胤礽那样内疚到了骨子里。

若说是胤礽,还可以说是男女之情所致。所谓爱情,不就是没有年龄、没有距离、没有地位的年少冲动和最初美好么!剪不断理还乱是它的特质,忘了忘不了是它的通病,谎言与背叛则是它死穴。

可皇太后了?难道她也喜欢豁尼沁伊然?!如果是,那她为什么当年一如她所说要平白牺牲了最无辜的豁尼沁伊然?难道这就是她所谓的隆宠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伊然被心中的好奇心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冷不丁闷头钻进了皇太后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蹭着太后的衣裳。这种感觉让她很亲切,很舒心,也很有安全。

皇太后噙着泪,笑了,“哀家还以为你要一直生哀家的气,不肯在亲近哀家哩!”抬起乔伊然的脸,悉心的替她擦着眼角的泪。

是的,乔伊然哭了,她终究还是哭了。谁叫她不论再怎么坚强,再怎么逞强,她始终只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大女孩儿了!

见乔伊然泪流不止,皇太后心痛道:“我可怜的孩子,快跟哀家说说。这三年来你都吃了那些苦,受了那些罪。瞧你如今这般憔悴的模样……”一个劲儿的咂嘴,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默了默,乔伊然将脸别向另一边,望着远处的自来钟,脸上带着没有生气的笑,缓缓道:“多谢太后挂心,青云庵内全是些无欲无求的出家人,奴才能有什么委屈受,反倒还得了她们不少照拂了。”

“是啊……得了她们不少照拂……”乔伊然在心里无意识的念叨着。想着以前在青云庵内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是青云庵内的比丘尼教会了她什么是市侩,什么是墙倒众人推,什么是人心难测,什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庵里,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冻着了还是饿着了,更没有人会关心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要她乔伊然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她乔伊然还活着,不论她怎样活,她们都不会理会。虽说庵内也有几个向绵勤那样对乔伊然好的比丘尼,但毕竟大流如此,试问在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出淤泥而不染,不随波逐流呢?

“出家人,也不过如此。”乔伊然在心里冷讥道。

皇太后看的出乔伊然心里的苦,只是乔伊然不肯说,她也没有办。除了伤心,除了难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乔伊然好受些,“丫头!委屈你了!”

“奴才不委屈。奴才既然身为奴才,理应凡事以主子为先,为主子分忧才是。三年前,奴才德蒙太后及阿扎姑不弃,委以重任,奴才自当……”

乔伊然的话听得皇太后脸色都白了,“够了!你别再说了!你今儿是想活剐了哀家不成么!”她死死的掐着乔伊然的胳臂,全身被气得颤抖了起来。但见乔伊然那一双漠然的眼,两行冰凉的泪,却又立时让她打起了冷战。

乔伊然这哪是要活剐了她?分明就是想先把她自己给剁碎了!

皇太后心头一软,语气也稍缓和了些,“孩子,你若恨我,冲着我来便是了。你又何必说这些伤人伤己的话呢?难道你的心不痛么?你可知你阿扎姑和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将你从青云庵里弄出来,难道你认为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么?算你皇嬷嬷求你,不要再把你自己收藏起来了,更不用再时时处处对人隐忍,说些口不对心的话。我们要的,只是原来的那个敢爱敢恨,个性爽朗的你,知道么?”

“可是……太后……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不知怎的,乔伊然的泪腺陡然崩溃,“如今的我早已是一个说谎比呼吸还要自然的一个大话精。我再也不可能是那个活在您手心里,一派天真的小丫头了……”泪水浸湿了皇太后的衣服,同时也渗进了太后的心里。

那一夜,景福宫东暖阁内彻夜未眠。皇太后拉着乔伊然说话一直说到天蒙蒙亮,最后实在困到不行,兼在内侍任广海的劝说下,这才在乔伊然怀里睡下。

乔伊然望着怀里如婴孩儿般熟睡的老人,花白的鬓发,沟壑的眼角,“她不过是个孤单的老人。纵然生活奢华,地位尊荣,终究抵不过老来无子的寂寞……”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同情的心酸。

未几,乔伊然趁着天还未大亮,知会了当值太监任广海,便在一小太监的护送下回慈宁宫去了。

路上,途径苍震门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对着紧闭的琉璃质苍震门莫名地凝思起来。

“姑娘,我们该走了。”小太监瞄了眼大门紧闭的苍震门,不解地轻唤着,见乔伊然没有应声,复又道:“这门是内廷东六宫东大墙的琉璃随墙门,此门不常开,惟遇扫雪或修建工程时方才开。姑娘这样专注的看着此门,可是有什么事么?”

乔伊然收回思绪,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去。

她并不是对此门感兴趣,而是对从此门内传出来的琼花花香感兴趣。

暗黄琉璃殷红墙,铜绿青苔点白霜。墙头纷落疑似雪,可怜遥月和斜阳,兼付与凄凉。

听完昨夜太后断断续续的诉说,乔伊然多少知道了些有关当年豁尼沁伊然以死拒婚,被圈青云的隐情。说到底,终还是权力斗争下的产物。

当年豁尼沁伊然被许皇十二子胤裪,但皇太子胤礽同时也钟情于豁尼沁伊然。于是就有人设计太子胤礽玷污了即将大婚的豁尼沁伊然,想借此挑拨胤礽兄弟之间的关系,更想以此打击他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

幸而此事被当时还在位的内大臣索额图及时处理了。故,宫中上下除了当晚随侍胤礽的两个太监和后来被告知的康熙、太后、苏麻拉姑三人,再无第七人知晓。

只是事已至此,豁尼沁伊然再嫁胤裪是断不可能了。

赐死?!康熙和索额图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可到最后,豁尼沁伊然这条命硬是被苏麻拉姑救下了。

再后来,苏麻拉姑为了保全豁尼沁伊然性命,以自己的性命相胁,在大佛堂内不眠不休跪了整整五日,方求的康熙开恩饶得豁尼沁伊然一命。随后,便在苏麻拉姑的设计下上演了那场轰动京城的“以死拒婚事件”。

在这件“拒婚门”上,豁尼沁伊然是无辜的,那太子胤礽了?

乔伊然心里很乱。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件事。

同情他?!可他毕竟对豁尼沁伊然做了那样过分的事,即便是身不由己,即便是为人所害。错了,终究是错了!

恨他?!可她有什么资格去恨他。她不是豁尼沁伊然,她是乔伊然,她只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冒牌货!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爱不属于她,恨也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乔伊然反复叮咛自己,告诫自己不要一时心软,更不要多管闲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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