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樱宁做了什么???”
王修竹没想到,他话音一落,王老奴的目光,便死死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骤然之间!
王修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
瞬间,他的面色,便成了一片青紫,竟是连一口气都吸不上来——
在他几乎要昏厥前,他用吃奶的力气叫道:“王老奴,你敢对我动手……你找死吗??”
他话音刚落,那份威压这才散去。
扑腾!
王老奴跪在了他的面前,连连叩头,哀求道:“少宗主,她还只是个孩子,你别对她动手,你要杀的话,就杀老奴我吧……”
说着,他竟是痛哭出声。
王修竹心中疑惑,想道:这个窝囊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荣枯说得那般强大。
难道,荣枯是在骗我?
王修竹一念至此,道:“王浮生,你这几年,把我骗得好惨。”
“我知道,你是一位超级强者。”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伪装成这幅模样,留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你都是为了保护我,对吗?”
王修竹说着,搀扶起了他,道:“老王,我这次真的遇见摆不平的麻烦了。”
“我想请你出手,去世俗界,杀了那个陈然。”
“你一定能做到的,对吗?”
王修竹期待的看着他。
王老奴的眼中的泪水止住。
如同变了一个人。
他看着王修竹,目中闪烁出数种情绪。
最后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叫王浮生的?我女儿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不重要,老王,我的要求很简单,那便是要陈然死。”
“你帮我杀掉他,你的女儿自然会安然无恙。”
“你若拒绝……她的死活,我可就不能向你担保了。”
王修竹强作镇定道。
见此一幕,他现在已经确信了,眼前的人,的确是如荣枯所说的那般。
甚至,一个目光,就足以杀死他。
但他依旧敢这么说,赌的便是,对方不敢杀他!
王老奴盯着王修竹的脸。
沉默良久。
最终,他佝偻的脊背渐渐挺直,低沉道:
“我帮你杀了他,你以后不要动我女儿一分一毫,你能保证吗?”
王修竹大喜,连忙头如捣蒜道:“老王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动她分毫,而且,我也会帮你保密,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女儿的事。”
王浮生叹了一口气。
接着,转身便走。
一步,两步,三步!
他每走一步,王修竹的表情,都会变上一筹。
等他出门,化作了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后,王修竹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
那是——金丹八境的气息!!
现在,王修竹终于明白,为什么荣枯那么肯定,王浮生的实力,绝对能帮他做成这件事了。
这可是金丹八境、距离元婴老怪,只差两步的大能!
莫说是藏剑宗的其他人了。
纵使是他父亲王泽,藏剑宗的一宗之主,也没有王浮生的境界强吧?!
“这就是王人屠吗?”
“你到底为什么,会屈居在我的身边?”
王修竹呆呆的自言自语。
他的世界观,逐渐崩坏。
……
清晨大早,陈然便起来,在后院操练。
并不是拳法,而是一道五禽戏。
清晨时,天地灵气,正是茂盛之际,舞完一套五禽戏,体内周天小洞府,也有了九九八十一道循环,吐出一口白链,自是神清气爽,气归洞天。
早早起床的陈宝宝,见到陈然的动作,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只不过,她照葫芦画瓢,舞的那套,算不得章法,憨态可掬。
一套舞完,陈然打了个哈欠。
“是心老了吗,怎的最近总有些犯困。”陈然望着青山远黛,喃喃自语。
苍青别墅所处的地方太妙了。
往远一眺,便是郁郁葱葱的青山,以及川流不息的瀑布。
犹如天地,都相拥而来。
如同棋盘上,正中央的天元位。
这样的田园生活,有一份独特的韵味,宛如一壶老茶,越品越有味道。
“小然,国际金融峰会,移到炎夏召开,你知道吗?”
上午,天气晴朗时,陈然正坐在院落里,独自研究着一盘残局。
正在这时,一个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是陈雨桐。
她刚刚收到任天雄的电话,得知原本在米国召开是金融峰会,居然临时改变了召开地点,破天荒的选在了炎夏。
于是,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陈然。
陈然疑惑的看着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肯定与你有关系!”陈雨桐跺了跺脚道,“要不是你干涉了,为什么他们还偏偏将地点,选在了今日的江海??”
“啊?”
陈然一怔,然后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昨天晚上,只是打了一通电话,我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所以说,你又骗我?”
陈雨桐有些不开心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实力去经营公司,所以才在背后帮我推波助澜?”
“没有啊,我只是不想千里迢迢,去米国跑一趟而已……”陈然尴尬一笑,语气渐缓道,“我真的只是让他们改了改召开地点而已,没有多说别的,也没有对你有任何不相信的意思。”
“老婆,你要相信我鸭!”
陈然好一通解释,陈雨桐这才放过了他,总算是让陈然松出了一口气。
“粑粑,你吵架又输给麻麻了?”
这时,门口,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伸了出来。
“什么叫又?”
陈然有点郁闷。
“因为,我没见过你在吵架上赢过麻麻呀,每次都是你认输。”
陈宝宝哼哼笑道。
“是这样么……”
陈然想了想,摇头道:“那也没什么关系,对或者错,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咦?”
陈宝宝闻言,面上有点似懂非懂的样子。
这句话对她来说,有些不好理解。
对的,不就应该是对的吗?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争一个对错的。”
“对于我来说,只要爱她这件事是对的,就算其他事情全错,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罢,陈然便继续,将精神灌注于棋盘上。
陈宝宝蹲在陈然的旁边,看了许久,觉得没有意思,就自顾自的向外跑去,打算去找那只黑色的小鸟玩。
却在门槛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
正在她迎面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身体。
“谢谢大叔。”
那是一个陈宝宝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她怯怯的说了一句。
旋即,在对方的微笑中,一溜烟跑了出去。
陈然抬了抬眼皮。
“来了?”
“来了。”
“有没有兴趣下一盘。”
陈然指了指面前的棋盘。
王浮生看了一眼后。
便在陈然的对面,席地而坐。
一个时辰后。
王浮生摇了摇头:“我输了。”
一子屠龙,满盘皆输。
至此,他已连败四局。
昆墟里也有围棋。
只是,王浮生平日里,只在闲暇时玩过几盘,并没有特别深的研究。
“你在棋艺上胜不过我,剑道上便更不是我的对手了。”
“趁早离去吧,别给你自己找麻烦。”
陈然摆了摆手。
“你打断了我家少爷的双腿,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吗?”
王浮生低头问道。
“不杀他,不就是最好的交代吗?你宗,不满足?”
陈然反问。
王浮生一怔。
然后笑道:“小先生谈吐,是否太过轻狂了?”
“我藏剑,虽不是昆墟顶尖,却也是百舸争流之中的一员,你如此说话,莫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中?”
陈然放下棋子,微笑道:“你说话着实有趣。”
“你们藏剑,是否给过我什么恩惠,又或是有什么横霸一时的强者?”
“都没有。”
“我为何需要把你们放在眼里呢?”
声音甫落,空气凝固。
无形之中,罡气四溢。
木制棋盘,喀嚓作响。
有龟裂,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