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殿下在城外养了五百死士,每一个俱都是力可举鼎,战力惊人。”天阙真人的声音已带有怀疑审问的意味。“是,身在乱世中,泰上有父母,身旁有亲朋,虽大晋雄军百万,泰养几个人也只不过是用作使唤,算不得什么。”乾泰也装作既然你不能理解我,那我也无耐心多说什么。
“不止是如此,吾观那庄中血气连成一片好是深厚,殿下此举,不怕惹得别人非议?”
天阙真人越问越是险恶,容不得乾泰一点后退。
事情到了此时,乾泰已明白自己不能再呆在这华亭与其交谈了。别说自己本就心怀雄心,就是任何一个其他少有资本的臣子也会如此被问出问题。
今日除非点头同意入太一宗,否则是如何说都难让这位天阙真人满意的,也休想混弄瞒得过这个眼睛毒辣、修为在身的真人。
“殿下?”天阙真人端着茶,还在等乾泰的回答。
乾泰却站起朝曹太监道:“侍令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照往日父皇也应该早已安息了,看来今日父皇确实是忘了我这个孩儿。”
乾泰说着,心中的一丝执念确实有些委屈,这世间哪有这般的父母,让孩子交给别人这般试探的。不过好在乾泰也不只是此世之皇子,这种感情很快又都被自己驱散。
乾泰装作痛感委屈道:“侍令大人可知父皇而今在哪里,吾去叩见父皇,看父皇是否已睡下。”
“这,这,陛下也许还有其他事,殿下可再少待些许。老奴再去问问?”“不了,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你告知父皇泰儿今日不能请安,明日再来。”又对天阙真人道:“真人,来日再与真人讨论今日话题,今日泰府上还有事,就先告辞。”
乾泰站起就赶紧转身离开,不让天阙继续再问下去,寻找自己的毛病。走出御花园,吐了一口气,倍感压抑。
乾泰离开不久,这时御花园中一角走出年迈苍老的高宗皇帝,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老太监,是他掩盖了人皇的气息,未让乾泰看出。
出了皇宫,已将近三更,二十皇子乾铭正带着几个侍卫在皇宫门口处往里赶来。
一望到乾泰孤单的身影自高耸的宫门中走出,乾铭赶紧迎上,拦着乾泰问道:“皇兄,如何,父皇可说了些什么?”“哎。”乾泰叹了一口气,当先走道:“未见到父皇。”“没有见到父皇?”乾铭听到一愣,赶紧又追上乾泰。
只听乾泰道:“是啊,父皇这次根本没有见我,倒是遇到了那天阙真人,说了些话就出来了。”多余的乾泰并没有多说,带着乾铭朝京兆府而去,今晚所说的一切就永远忘在脑后吧,本来就是一个‘假道士’的试探而已,乾泰还不想牢记在心中。
两人远去的马车中,又传出乾铭的声音,问道:“皇兄,可还要去宫中见十八皇姐?”
“不用了,已经半夜,明日再说吧,明日吾还要再进宫拜见父皇。”马车慢慢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皇宫华亭中,皇上自一边走出,来到亭中对天阙真人道:“委屈十九了,也许真人真的误会他了。”
“陛下可勿被十九皇子所骗。”天阙真人却道:“取舍果断,此非雄主之风?满口的仁义道德一心为民,此非雄主之德?为何?”“是吗?”人皇在太监的搀扶下,不可置否的道。
人皇陷入了回忆之中,心中满是自己几个儿子的身影。最终定格在乾泰身上,想到自乾泰自六岁走入自己眼中,多年来的种种,这是自己孩儿中比较优秀的一个,而今却陷入了这猜忌漩涡之中。
皇权容不得一点马虎,帝气更是非他人能够沾染,老人皇心中犹豫、果决,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皇帝又下令,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就转身离开。
次日,皇宫中,乾泰再次入宫请安,向人皇解释了昨晚离开之事。人皇对此不见任何责备相问。
在本尊肉身在上京城身处惊险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肥城,分身阎都也是只能静待其变,暗自防备。
不是阎都不去上京城,而是上京城为人世间人皇之地,皇朝重心,有一朝的气运龙气镇压,阎都作为阴神,一个没有得到皇室承认的阴神,待得到了上京后,也只会被皇朝法网压的化作一凡人,毫无能力,反而只会将自己身处危险。
这也是人皇作为天子的特权,人道赋予其力量,没有皇朝身份加身,任何异物到了京城这处最是皇朝气运凝重的地方,都不能用出一丝法力。
神灵虽对信民称自己都是无所能,却从不会有哪一个神灵无所顾忌。
再者,本尊肉身乾泰心中也明白,如果城隍神此时插手其中,只会惹来更多猜忌,等于向世人明说自己与城隍神暗有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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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上京城中,风平浪静,却慢慢自街坊中传着这样一条谣言,称十九皇子身具雄主之姿,有称皇的野心。
乾泰、乾铭听闻,立刻让人去查,可最终只追查到消息自皇宫中传出,就断了线索。
此事闹起好大的风波,也不知是谁传出。
不过上京城中几位皇子对乾泰的谣言却未有太多反应,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在上京的人,又或者一向最被认为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九皇子,对乾泰之事都冷眼相看。而上京城中的几大世家却反映的不淡定,许多人在上京城中触动,疯狂调查乾泰的一切。城外的山庄中,乾藏弓回报,短短几日内一下诛杀了几十个潜入刺探之人。
朝堂上老人皇也是怒气不满,问乾泰可有其事,又派人追查谣言来源,眼看着乾泰要惹得一身是非,也不知是谁出手,却是将乾泰推入火坑上烤。
好在正当风波正旋之时,乾泰终于出现了给他带来福运之人。
上京城中突然传出,前番受太一宗天阙真人举荐有凤命的银铃姑娘即将离开上京城,游玩天下山水,结识天下俊杰,要为黎民百姓寻访一个真心为民之人。
乾泰、乾铭也曾出城相送,在城外,银铃姑娘走官道离开,许多百姓、年轻人都出城相送,这是因为银铃姑娘是一位心善的女子,也是一位美貌倾城的奇女子。
在城门外,乾泰等一些上京城中的翘楚年轻人当先,银铃是一位白衣宫纱的年轻女子,比乾泰要大着几岁,可一身浩然正气却让其显得有几分刚柔并济的魅力,圆润的面容隔着面纱,可也是声音温润如玉,十分动人。
“天上真龙去不会,世间凡马谩争驰。此生此夜不长好,赤地明月遇龙池。”
银铃姑娘在城外留诗一首,就这样带着婢女、几个侍从坐车离开了上京城。
在城门外归来不久,当朝一代老臣礼部尚书李同知入宫求见了人皇,为乾泰求情,请求人皇相信乾泰还只是一个孩子,当年更是亲手杀了乾如崖,是最不可能阻挡乾族过渡皇朝乱世之人。
一位老臣,在上书房中躬身相求,只为乾泰求一安身之处,最后人皇将老臣李同知屏退,独自呆在上书房中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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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89年,乾泰身上风波不断的谣言总算事平落定,皇宫中对乾泰做出了处理。
“十九皇子乾泰,成年立业,已可为国尽力,且上京为官为民,屡立功劳,今封蓟县候,封地幽州蓟县,享千户。”
从此,乾泰被赶出了上京城,赶出了中原大地,远到北边的幽州,做一县候。
乾泰离开时,皇帝准许其带着其母亲妍月婕妤。皇帝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到自己死后也不一定能顾的上自己这皇宫中的女人,于其让一个婕妤老死皇宫、或陪葬、甚至或被乱世之中新皇占去,还不如让乾泰带走,也算作自己对这十九子的补偿。
在上京城中,平民百姓为京少尹十九皇子的离去而感到不舍,乾泰这一离去后,上京城中怕又少了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
一些不明内情的京官也对十九皇子这番结果感到惋惜、庆幸都有。可一些世家、门阀却看得更深,蓟县是黑山老妖黑山附近,又靠近辽东郡,与当世潜龙袁绍做邻,这其中必有皇室、太一宗的谋划安排。
其中有一件事值得一提的是,乾铭的母亲刘婕妤在得闻了乾泰的事情后,就问乾铭,乾泰此番是否真的就此落难?
乾铭道:“十九皇兄胸有沟壑,此番只是磨难,十九皇兄并没有垂落之气。”闻此,刘婕妤就对乾铭道:“有道是兄弟之中,只有患难见真情,既然你看好你十九皇兄,这次吾会托珍妃帮你求陛下,你跟着你皇兄去北方,不要呆在上京城看着你兄长受难。”
乾铭却是不舍自己母亲,毕竟乾泰的母亲被准许随行北方,可自己这一去,却真的是远离自己了母亲。
却是上京皇朝已经出现暮气,宫中的婕妤妃子也多少知道些形势,刘婕妤不愿乾铭呆在上京城毫无作为,逼着乾铭离开自己。
事情传到乾泰耳中,乾泰不仅感叹如今这上京城中,每人都在为自己打算。但乾泰还是劝着乾铭留在上京陪着玉瑶,称其在上京也可与玉瑶相助自己。可乾铭说什么也不同意,定要陪乾泰同去北方一起图谋。(未完待续)